掌柜的更是慘然一笑,道:“人乳宴事情發生后,我武名縣百姓,無不憤慨,有幾個血性男兒,便沖擊官府,結果卻全部讓那狗官,以造反定罪,全給殺了!連尸體,都還
掛在菜市場示眾!”
“非但如此,次日,說是山賊入侵,把這幾個壯士的妻兒老小全殺了個干凈,乃是滅門之禍!如此一來,我武名縣人,唯有吞聲忍氣,敢怒不敢言啊!”“我們這些百姓何嘗不想吃他的肉,喝它的血?只可惜,這狗官羅富仁,與那三山五岳的綠林賊匪、五湖四海的大戶客商,都是人情往來濃密,你道這些黑衣哨子是怎么來
的?還不就是那些惡賊派來幫他的嗎!吃國家,喝國家,誰知道這些黑心畜吏,原本是存奸養惡的一把好手!官商勾結、官黑勾結,讓我們百姓好不受苦!”
老掌柜越說越是憤慨,眼中甚至隱隱然有血紅之色,當真是咬牙切齒,痛入骨髓!
“當真是太過分了!”
李圖不禁拍案,這等狗官,真是為禍一方!“哎,那縣令羅富仁犯的罪,很不止如此呢!家家戶戶,想要開門經商,都得經過他的同意,收繳銀錢,中飽私囊,他倒是肥的流油,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個個都要吃糠咽
菜了!”
小二也在一邊垂淚。
“難道這狗官真是惡行如此?你們還要上交‘保護費’?”
李圖詢問。
“那狗官奸詐得很,哪里會留這等把柄?他家親戚老少,開了無數的酒樓、客棧、商行,利用權柄,將競爭對手全部滅了,自然就是他一家獨大!”老掌柜開口,更是恨意驚人,道:“我家酒樓,本是在城東最繁華一處,結果他以權逼我,搞得我不得安寧,為了保住這條老命,只能挪到這邊來,現如今,城中凡是能撈
一點兒的地方,全都是官府的地盤!”
李圖也不禁感慨,尋常的貪污受賄,實在是最低級的腐敗啊,像這樣開商行,權利尋租無跡可尋,才是當世最流行的貪法。
李圖長長一嘆,堅定地道:“掌柜的放心,這世上還有公義在,此等貪官,絕對不能長久。”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他既然來擔任江南府知府,是絕對不允許自己轄區內,出現這樣的貪官污吏的。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定然要讓這為官不仁的羅富仁受死!
“好了客官,老朽也是壓抑了太久,若不是找個人說說話,恐怕要憋死了,如今說了出來,心中也稍減壓力,只盼這青天有眼,能給我們一縷活路。”
老掌柜嘆息了一聲,隨即起身告別,李圖也拱了拱手,兩人作別之后,李圖回到了房間。
“慚恩,咱們得在武名縣留一段時間再去江南府。”
李圖凝重地開口。
這武名縣爛到了這個地步,總人口他以知府的權威,也不能旦夕間改變。
除惡務盡,只有將這羅富仁連根拔起,證據確鑿,才能讓百姓得以安寧。
李慚恩也點點頭,道:“大人英明,如果我們就這樣走了,慚恩也心中難安,必須給百姓們一個公道。”
李圖點點頭。
當夜無話。
第二日早晨,李圖睡眼惺忪地醒來,讓小斯打了一盆水,洗了把臉就下樓,和李慚恩準備吃飯。
酒樓里面也就三五桌人的樣子,看上去生意真的不怎么樣。
“那兩個家伙在哪兒?本捕頭倒要看看,什么人敢在咱們武名縣干雞鳴狗盜的事情!”
突然,門口一陣喧嘩,幾個黑衣人沖了進來,為首的乃是一個中年捕頭,帶著腰刀,一臉橫肉,顯得兇威四放,目光如狼般四處掃視,一下子落在了李圖和李慚恩身上。
“果然有些意思!”
李圖和李慚恩,衣著都不是一般人,乃是綢緞衣服,一看就知道,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肥羊!
“于捕頭,就是他!”
一個黑衣人指著李圖冷笑開口。
這捕頭名為于征,乃是縣令的親信,更是這群哨衛中的頭領,他按著腰刀,走了過來。
酒樓中所有人都是變色,看到他們進來,無不低了頭不敢說話,生怕被看見似的。
老掌柜的在一邊也是心中發怵,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前,道:“于征捕頭,你這是干嘛?我這里都是良民啊,也不會議論官府的不是……”
于征冷冷看了一眼,道:“老東西,你有資格在我面前說話嗎?滾蛋!”
旁邊兩個黑衣人頓時上前,狠狠地將老掌柜推了一把,老掌柜險些一個趔趄跌倒,幸好小斯急忙扶住了他。
李圖不禁眼中一冷,道:“好大的官威!這位捕頭,你對一個老人家如此殘暴,對得起你身上這身官服?”
他身畔,李慚恩更是隱隱握住長劍,眼中冰冷,他乃是行走江湖的游俠出身,最見不得的就是欺壓良善之事。
“呵呵!”
于征冷笑了一聲,道:“你也知道我穿的是官衣,在我面前,還敢裝模作樣?我告訴你,本捕頭今日來,就是來逮捕你!”
他高聲開口,頓時周圍人都被嚇了一跳。
“喔?逮捕我?請問這位捕頭大人,我犯了什么罪啊?”
李圖悠悠開口,一臉的淡然。
“你犯了什么罪,自己心里沒數嗎?你們這兩個盜賊,跟我走一趟吧!來人,鎖了帶走!”
于征冷笑著開口,頓時兩個黑衣哨衛拿著鐐銬上前,準備將李圖二人鎖起來。
“找死!”
李慚恩一聲冷喝,直接站了起來,手一動,只聽到兩聲悶響,頓時這兩個哨衛飛了出去。
“啊!”
“好痛!”
兩人砸在客棧外的大街上,青石板都要撞碎了。
看到這一幕,整個大街來來往往的人無不色變。
“怎么回事?誰敢打這些人啊?”
“不會是又有誰不開眼,去撞槍口了吧?這可是連累全家的事情啊!”
“完了,咱們要不快點跑,到時候連累到咱們!”
大街上所有人都議論紛紛,心驚膽戰,害怕非常。
四周的分布著十幾個哨衛,此刻見狀,也的全都圍了過來。
“發生了什么?”
“怎么了?誰動的手?找死嗎?”
“媽的,居然敢打我們的人,不殺了他全家都對不起他!”
這群黑衣哨衛沖進酒樓,個個都怒氣沖沖。
酒樓中,于征愣了一下,他幾乎沒看到李慚恩怎么動手的。
難道,居然是兩個高手不成?他心驚了一下。
“管你是什么人物,這武名縣乃是我們的天下,是虎得給我趴著,是龍得給我臥著!”
于征轉念一想,不管對方是什么人,在武名縣,還沒人能和他們官府叫板!
“小子,你找死是吧?居然敢對我們動手,出手襲擊哨衛,罪加一等!”
于征冷喝。
“你這樣的渣滓,也能當捕頭?我看這羅富仁,還真是瞎了眼,居然敢魚肉百姓!”
李慚恩搖搖頭,眼中充滿了輕蔑之色。
瞬間,酒樓內外一片嘩然!
“不可能!這家伙瘋了嗎?真是個二百五啊!”
“居然敢說這樣的大話,打了人也就算了,還敢連羅富仁都罵?”
“哎,誰家除了這么個膽大包天的,又要被滅族了!”
所有百姓都害怕非常,議論紛紛,官府行事作風太恐怖,讓他們的畏懼已經深入骨髓了。
“媽的,居然敢罵我,還敢對羅大人不敬?來人,給我拿下,今日要治你死罪!”
于征怒喝著,他憤怒至極,趾高氣昂。
周圍的哨衛都臉色冷酷,為了過去準備動手。
李慚恩冷冷看著,手提長劍,這些三腳貓的哨衛,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且慢!”
這個時候,李圖卻起身了,微笑道:“這位捕頭大人,我們乃是良民,你不能說治罪就治罪,我們都是名門望族,世代經商,家財萬貫,也是見過場面的,這樣吧,你帶我們見見你們羅大人,我們自然有話要
說。”
他一開口,頓時于征眼中一亮,閃過一名貪婪。
世代經商!
家財萬貫!好,這樣的肥羊不宰,還宰誰?他瞬間大笑了起來,道:“本捕頭一向喜歡講道理,來人,把他們帶走,回衙門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