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呼呼呼的往上竄,王玉清昂著小臉蛋看著眼前的親哥哥,眉笑顏開,整個心情也在跟著往上升,開心的想蹦起來親他。
“老大,你真不生我氣了呀?”
“忘了!”
王默故作高冷的說,忽又看向王玉清腳,審視之下問:“我剛才看見你走路還一拐一拐的,傷還沒好嗎?”
王玉清一怔,狗咬的傷口隔夜就不痛了!只是她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和他講,輕嗯了一聲,隱晦地低下臉看鞋面。
王默眉心緊了緊,昂眸想了想:“這都好幾天了呀?怎么會還沒好呢?中午帶你去醫(yī)務(wù)室看看,別是感染化膿了!
“不會的不會……”王玉清忙擺擺手,勾一把王默的胳膊,昂著臉沖他笑:“我剛才是腿蹲麻了,其實沒那么嚴重!
王默狐疑的眼神打量她一番,將信將疑的點一點頭。
見電梯到了,將她的手臂從胳膊下拿出去,撣撣衣裳嫌棄的說:“既然你腿傷都好了,就別老是揪著我,被王小狀看見,他一酸,不給你帶早飯了怎么辦?”
“酸?他酸什么?”
王玉清不以為意,見電梯門展開,先前一步蹦出去、卻又擋在電梯門邊給王默讓一條道,恭敬謙卑地等著親哥哥走出去。
王默撇一眼行為怪異的王玉清,興嘆一聲,高抬闊步昂首挺胸的往前走。
但王玉清想跟上他的矯健步伐還是蠻吃力的。腳踝傷了韌帶,動一動就疼痛鉆心,
雖然裝作出若無其事,但她已經(jīng)痛的溢出了汗水,每一步都舉步維艱痛苦困難。
但王玉清卻還是很樂意跟在他后面,有種莫名的充實感。
辦公區(qū)里,劉小壯為她打開肯德基餐盒,一份接一份的為她取出自己從來舍不得去買的美食,漢堡,炸雞,奶茶,親媽生病了也沒這么體貼照顧過。
王玉清今天起床特別早,又經(jīng)過一番生死逃離的歷程,早就餓的饑腸轆轆,抱起漢堡就生猛的啃一口。
但才吃一口,她就捧著漢堡看看桌上的美食,叨咕一句:“老大肯定也還沒吃,……給他送去!
自言自語的說著,就放下手中的漢堡,隨意的拍拍手掌,把劉小壯取出的東西又放回了餐盒里、接然捧著它,一瘸一拐的朝王默辦公室走去。
她的步伐很亂,一只腳只能腳尖點地,一步一踉蹌,身后的劉小壯看著她眉頭皺出了梯田。
“壯實你慢點!”見她趔趄一步差點摔倒,劉小壯緊張的站了起來,焦急提醒。
王玉清卻只是隨意的擺擺手,在王默辦公室門前頓了頓,簡單整理一下儀容,扣了扣門。
“請進!”王默在里面喊。
要說為什么會突然對這個親哥哥有這么濃烈的感情,王玉清自己也很難說的清楚。
像是一個人走在陌生孤單的森林里,沒有野獸橫行,也沒有饑不果腹,但就是感覺不到充實和安全。抬頭是遮天蔽日的樹葉、前方是芊綿葳蕤的藤刺、腳下是松軟潮濕的落葉。她可以繼續(xù)往前、也可以原地等候,她沒有目的、也不覺危機,可以慵懶、也可以勤奮。但對她而言一切都是蒼白和清淡的,即便道路兩旁風(fēng)景如畫,可就是沒有欣賞和愉悅的心情。
直到有一天,另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森林里,他背著行囊,肩膀?qū)捄,眼神凌厲果決。
他說:我們結(jié)伴同行吧!
后來王玉清才明白,原來之前的那種感覺叫做;孤單。
王默就是她在孤獨森林里遇到的人。她帶給自己的,是在這個世界上最為情深意切的意義。
畢竟是血濃于水的親人,他是自己除了父母叔伯外,最親最親的親人。而這份親情的珍貴之處,在于它來的忽然而又隱秘。
“老大,晚上你還去蘇心姐的家里嗎?”王玉清忽然問。
“去的吧!”王默隨意回答。
“我也要去”王玉清迫不及待的說。
“呵呵”王默苦笑,眉梢塌了塌:“你的蘇心姐做了一桌子好菜等你去呢”
聽到這個,王玉清像是被澆了冷水,眉心凝了凝,開始糾結(jié)了:“她怎么還在刷視頻學(xué)做菜呀?沒人告訴她,她做的菜特別爛嗎?”
兄妹倆相視一笑,但王默還是不忘提醒道:“再爛,你也得給我忍著!敢當面說,我非掐死你!
“哈哈哈,老大,你這么袒護蘇心姐,還說不是喜歡上了她?”王玉清笑著,又幸災(zāi)樂禍道:“我忍一忍沒關(guān)系,等你把蘇心姐娶回家、她天天給你做飯,你的煉獄之難在劫難逃呀。”
王默懟她一眼,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他也不奢望能娶到人家,可細細想來,還是覺得應(yīng)該在這件事情上給李蘇心一點幫助。
她愛做菜,可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師傅指導(dǎo),就這么瞎弄,還欣然自得的以為特別成功。當面打擊的話他們都說不出口,可要是能幫她尋個人指教指教,不說指望著她能做出什么美味佳肴來,最起碼的家常便飯也不至于做出來難以下咽吧?
這樣一想,王默就扣了扣下巴,暗自嘀咕著:“要是能給蘇心找一個廚子師傅就好了!”
“呀!這個辦法好!蓖跤袂搴鋈粊砹伺d趣,手掌在桌子上亂拍,興奮的喊:“我認識一個廚子,手藝特別棒,中西餐都會做!
“是嗎?”王默拿狐疑的眼神看過去。
“當然是真的呀!”王玉清沾沾自喜,感覺自己有了存在的價值,揚一揚下巴又說:“而且我認識的這個廚子,是個女師傅喲,把她介紹去指導(dǎo)蘇心姐,你也能安心是不?”
王默愕寒地撇她一眼,看待小怪物一般問:“什么亂七八糟的?”
“哈哈哈,老大你就承認了吧?找個男的每天去她屋子里,你能安心在這邊上班?”
“神經(jīng)!”王默咀嚼一句,別過臉去。
但王默又潛意識里知道,這話雖說的不美觀,道理還是有的。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李蘇心有傷在身,又生的那般漂亮,清純脫俗,美艷絕倫,自己這么一派正人君子有時候都心猿意馬把持不住,萬一找了個心術(shù)不正的圖謀不軌,豈不是在害她嗎?
王玉清古靈精怪,可能看出了王默的口是心非,哈哈大笑,心照不宣。
后來下了班,兄妹倆先是去了李蘇心的出租屋,
當推開門看到脖子上掛著圍裙、杵著拐杖滿頭大汗的李蘇心,兩人面面相覷,預(yù)感到一場無妄之災(zāi)又要來臨了。
……
“好不好吃呀玉清妹妹”
餐桌上,李蘇心拿期待的眼神等待著王玉清的夸贊。
“額……”王玉清有點遲疑,待放在桌下的腳被王默踩了一下,才趕緊勤奮的點頭稱贊:“特別好吃、超級無敵宇宙大爆炸好吃……”
李蘇心聽了臉上一悅,竟有些靦腆,垂了垂臉,看一眼身邊的王默又對王玉清說:“昨天買菜的時候,肉攤的大叔勸我買排骨的時候我還不怎么想買,后來想到王默喜歡吃糖醋排骨,就有了想法。……吶!我在網(wǎng)上查了好久,才找到正確的燒制方法。流程太繁瑣了,虧得我對此頗有心得,才能這般成功!”
耐心的聽她說完,王默眉頭緊蹙,竟有些動容。一是感動于她的這盤菜是為自己做的;二是感慨于她竟然用大排做糖吃排骨,要知道,這是兩種不同的東西。
“蘇心,你該把排骨燉一燉,自己喝湯的!闭f著王默看一眼桌子上黑乎乎黏稠稠的東西,惋惜的直搖頭:“多可惜呀!”
“這叫什么話?燉也是吃、紅燒也是吃,能吃進肚子里,就都一樣,有什么好可惜的?”李蘇心慧心的笑著,顛顛筷子給王默夾了一塊,放進他的碗里:“來,你也多吃點,還有這么多呢!
王默還想說什么,但盛情難卻,更何況是面對李蘇心這般熱切炙烈的目光。
見此,他在心里給自己下了個死命令,無論如何都要硬著頭皮把它吃掉。
咬一咬牙,王默嵌起這枚發(fā)黑的大骨頭啃了起來。
見他吃的大快朵頤,李蘇心滿目欣慰,看向王玉清又說:“玉清妹妹你也吃呀!看,吃肉就該學(xué)王默這樣子才盡興!
王玉清看的滿目駭然,喉嚨生澀的滾了滾,后怕的對李蘇心說:“蘇心姐,人家是女孩子嘛!形象還是要的……”
“沒關(guān)系的,這里沒有外人。”李蘇心說著給她夾一塊,只一塊,就把王玉清的碗堆滿了。
王玉清幾近崩潰,吃一口,終于還是爆發(fā)了,捂著耳朵蹦起來:“啊~!我受不了了!”
就在王默滿目驚愕地看向她時,王玉清一把抓住李蘇心的胳膊說:“蘇心姐,我忽然想起,有個朋友可以介紹你認識。她和你一樣,都特別癡迷于做菜,并且和你一樣天賦異稟,你們可以互相交流心得,創(chuàng)作出更加美味絕倫蓋世無雙的佳肴……”
李蘇心空睜著美麗的眸子看著她,半響都沒怎么反應(yīng)過來;一旁的王默也愣住了神,手上還保持著啃食的動作,卻看著王玉清愣住了。
見他們都沒了動靜,王玉清前后看了看,眨巴眨巴眼睛問:“怎么了?我這個主意很餿嗎?”
王默這才想到迎場,忙放下又苦又酸的大排,抽一張餐巾紙拭了拭手說:“我看行!正好蘇心你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一個人也閑,正好找個人陪陪你……”
李蘇心其實并不笨,見兄妹倆一唱一和,也如明鏡。
“那……好啊!什么時候介紹我們認識?”李蘇心問。
見狀,王玉清臉上一悅,蹦了一下跨上包包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現(xiàn)在……”
“?這么突然?”李蘇心詫異。
“不突然呀!”王玉清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門外說:“這不都吃完晚飯了嗎?飯后遛彎,順便交個朋友,順帶的事情。”
話語至此,李蘇心也不能再矜持,看一眼王默,笑了笑!昂冒桑任沂嵯创┐鳎偛荒芫瓦@樣出去見你朋友吧?顯得多不重視呀!”
……
在王玉清的導(dǎo)航下,王默把車子開到了廬陽區(qū)的一個繁華街道前,停好車子,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走進一家很吵的酒吧。
這里的酒吧不比望歸,是那種迪斯科蹦迪搖滾派,歌目激情高昂,音量很大,走進去就像是走進了妖精洞,各種濃妝艷抹的舞女在臺子上扭動,五彩斑斕的燈光胡亂的在頭頂掃過,耀的人眼花繚亂。
酒吧龍蛇混雜,一眼看進去,非;靵y,大多都拿著個酒瓶子隨音樂的節(jié)奏搖曳,陶醉其中。
也有坐在沙發(fā)里說話聊天的,跟前都擺著酒瓶子,三五成群,腿上都坐著陪酒小姐姐。
王默和李蘇心走進去就覺得和這里格格不入,萌生退意。
“王壯實,你朋友就在這里上班?”
王玉清正惦著腳東張西望,嘴里嚼著口香糖,隨音樂的節(jié)奏一蹭一蹭的癲癇。
“她以前在大飯店工作的,后來因為跟主廚打架,被開除了,就來了這里切果盤!”
“打架?跟主廚打架?”王默驚舌,心想這些你之前怎么不說?
王玉清拿怪異的眼神看一眼王默,忽然又眼睛一僵,鎖定目標蹦了蹦指給王默看:“吶看見那邊了嗎……?”
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王默看到遠處的玻璃隔斷里,有個爆炸頭殺馬特打扮的艷裝女子,耳朵里塞著耳機、手里拿著西瓜刀,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點頭晃腰,漫不經(jīng)心,在她的跟前放著很多切好的果盤,源源不斷的有穿著暴露的女郎去那邊端。
只看一眼,王默眉心緊了緊,鄙夷的看一眼王玉清問:“為什么你的朋友都是些殺馬特打扮的二流子呀?”
“王玉清撇一眼親哥哥,啐罵道:“什么叫二流子?我以前也是這樣的好吧?要不是為了去認識你、上什么茍屁班,我現(xiàn)在不知道活的多快活。”
“為了認識我?”王默笑了笑,感到莫名其妙。
王玉清發(fā)現(xiàn)自己又說錯話了,吐吐舌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左右亂看。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端著啤酒盤子的女郎從身邊走過。她穿著蛇皮短裙,很短,上身穿一件反光的油亮馬甲,很露,但她也沒什么可露得,小身板顯瘦骨干,平胸,甚至梳著一個學(xué)生頭。
王玉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揉揉眼眶,拽了拽身邊正聚精會神地和李蘇心說話的王默,揪他一把,緊跟著這個端酒女郎走過去,想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但很遺憾,那個人就是夏小雪、她的閨蜜。
夏小雪端著啤酒送去客人桌邊,有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看她一眼,樂呵呵的笑,面容淫蕩。在夏小雪放下啤酒的時候,他忽然伸手攬住了夏小雪的腰,把他攏到懷里想強吻。
王玉清看的眼睛都直了,拳頭一攥,正要上去揍那人,王默一把拽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