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甚至已經出現了幻影,那些線條還有光影,被亂七八糟的,切割成為光怪陸離的色塊。
段域覺得自己已經睜不開眼睛了。
他不會就這樣死在戴文手上了吧。
不要呀,他自己可是有大半輩子沒過呢。
可是戴文的樣子,是真的要殺掉自己了噯。
怎么辦。
戴文真的好可怕。
他不害怕嗎。
殺掉自己的話,他也是會坐牢的。
天啊。
直到段域覺得自己的生命大概已經要終結于此的時候,戴文松開了手。
而戴文松開手的原因,無非是因為遲早早這個人。
遲早早明明已經意識不清楚,被情欲控制,還被致幻的藥物操縱,偏偏就這么看著,模模糊糊的走到戴文身邊,纖細的,瑩白的手指輕輕放在戴文掐著段域的手臂上面。
段域聽到遲早早的聲音,那么軟,那么好聽。
和遲早早同楊姐說話的聲音一樣,又好像不太一樣。
段域看著遲早早朝著戴文眨巴眼睛,遲早早的睫毛纖長而且漂亮,甚至有那么一瞬間,段域都已經忘卻了自己在生死的邊緣徘徊著,段域覺得遲早早壓根就沒有喝下那些藥物,覺得遲早早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異常清醒的狀態。
因為段域清楚的聽到遲早早朝著戴文說:“戴文,你來了呀。”
她的尾音那么綿軟,像是棉花糖一樣,甜甜的在段域的心尖打轉,雖然她那句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可是段域原本因為缺血缺氧而變得運轉異常的心,又好像在那么一個瞬間,重新鮮活起來。
然后戴文松開了他,那只原本就要扼殺掉生命的手,無比自然的,輕輕緩緩的,揉弄著遲早早的頭發。
段域看不清楚戴文的表情。
大概是因為和那個服務員一樣,剛剛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遭,也大概是因為戴文從始至終,根本就沒有什么表情。
然后段域大口大口的,急促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他的眼前事物又重新變得清明起來,他的生命被剛剛遲早早那句柔弱無骨的話挽救回來。
可是遲早早,明明已經意識不清楚了,她整個人白皙的皮膚都泛著粉色,漂亮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在碰到戴文手臂呢那一瞬間,毫不遲疑的將自己全部的重量都壓在戴文身上,嘟嘟囔囔的朝著戴文撒嬌,一邊拉著戴文,一邊又開始扯自己身上的半透明的裙子。
這下戴文有表情了,戴文的眉毛皺的緊緊的,很快就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然后嚴嚴實實的裹到遲早早身上,戴文以為遲早早是喝醉了,轉過頭來不輕不重的看了段域一眼,完全是不屑的眼神,但是戴文的那些不屑又完全有足夠的資本。
“下次你大概會死了。”
戴文說完之后,又輕輕看了一眼那個服務生:“你也一樣。”
然后戴文毫不猶豫的,攬腰抱起遲早早,朝著樓下走去。
遲早早整個人也好像是瞬間找到依靠似的,像是被拋棄的小動物遇到了新的,愛它呵護它的主人一樣,柔柔軟軟的朝著戴文的懷里不停的窩著,努力的汲取涼意。
這下不再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
事情的開頭和結尾大概是,段域和遲早早約飯約著約著約到床上去了,然后又被遲早早的未婚夫戴文給捉奸在床?
可是戴文這個樣子,又完全不像是未婚妻不檢點給他抹黑的樣子呀?
他明明是悉心的將自己的未婚妻完完整整的護在懷抱里面,標準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生怕懷里的遲早早受了絲毫的委屈。
那么難不成是,段域借著談工作的機會,把遲早早給灌醉了搞上床?
不然怎么會那個遲早早一直以來的貼身的經紀人還在餐桌上面暈倒著呢?
天啊,真沒想到,段域竟然是這樣不齒的人。
可是她們那里,明明就只有那么一瓶紅酒還有盛紅酒的高腳杯啊,其他的溫開水什么的,在星月飯店里面才算是唐突呢,也對,喝溫開水,怎么可能會喝醉?
那么具體情況到底是什么呢?
沒有人知道。
大家唯一看到的就是,戴文剛剛差一點兒就要掐死那個服務生。
大家唯一聽到的就是,剛剛從二樓傳來的,段域嘶啞的嚎叫。
他說戴文是個神經病。
然后段域就這樣抱著遲早早走下來,典型的公主抱,朝著前臺的服務生安排了有關楊姐的事情,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這里了。
具體是發生了什么,無從得知。
只知道楊姐被服務生攙扶著,一同跟著戴文,走出了星月飯店的大門。
……
初春的夜晚仍舊寒冷著。
可是這個時候的霍家呀,簡直溫暖的不像話了。
杜家父母也來了,畢竟就杜拉拉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杜拉拉懷孕什么的,可是上心的緊。
杜母和霍母很是相處的來,就猶如小姐妹一樣,彼此交談著有關自己孕期的事情,以及當時吃的東西,切記注意的方面。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這還說個沒完了,今天的主角啊,可是我們拉拉呢。”
霍父和杜父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然后杜母和霍母又瞬間反應過來,忙不迭你一句我一句的,朝著杜拉拉叮囑自己的孕期心得。
還心滿意足的討論著以后如果生男孩兒叫什么合適,生女孩兒叫什么合適,又覺得如果生個雙胞胎什么的,可真就是皆大歡喜的事情了。
“媽,婆婆,現在還早呢。”
杜拉拉有些不好意思,面頰紅紅的,很是可愛。
霍青銘見狀也忙不迭地說道:“好了好了,到此為止啊,我老婆可是要害羞了。”
長輩們見狀都跟著笑了起來。
杜拉拉也笑,笑起來柔柔軟軟的,以前那個雷厲風行的杜拉拉,好像就在這么一瞬間,就當即消失不見了一樣。
餐桌上面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大家是真的都很開心吧,杜拉拉想著,反正,她知道霍青銘對這個孩子的到來是開心的不得了的,也是期待的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