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劇組。
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
心動這種事情,從來不會因為時間的研磨而變得遲鈍。
莊凜然湊近晏筱雨,在晏筱雨耳邊呼吸的時候,晏筱雨的心臟也仍舊不聽使喚。
四處周遭的空氣都為之變得輕盈起來。
“寶寶,我們和好吧。”
莊凜然這樣叫她,輕而緩慢的。
晏筱雨的指尖微微顫抖。
在夢里演習過無數次的場景,晏筱雨卻并沒有因為那無數次的演習而變得平靜。
……
“莊凜然,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晏筱雨轉身,拉莊凜然的手,回頭看他:“我們好好談談。”
其實,也沒什么可談的,事情明明已經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然而晏筱雨似乎想要變得更加鄭重一些才好。
鄭重一些吧。
挺好的。
重重往事,俱為回憶。
莊凜然去捏晏筱雨可愛嬌俏的鼻尖,被晏筱雨拉下來。
“好啦。”莊凜然自然了解晏筱雨的脾氣秉性,也懂得她當下的想法,嘖嘖嘖我,這個小別扭啊。
不過莊凜然還是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順著她眼角眉梢的笑。
晏筱雨說話,不輕不重,軟而緩慢的,像是在講一個很古老的童話故事:
“從前有一只熊,他養了一只兔子,準備過年吃掉,在此期間他一直跟兔子一起吃飯,終于過年了,熊把兔子用紅布蓋上,拿著刀叉準備吃掉,忽然兔子把紅布掀開,對熊說,你終于要娶我了呀。”
“動人的愛情故事嗎?”莊凜然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不,”晏筱雨輕輕聳了聳肩膀,語氣聽不出來波瀾起伏:“這只是個情景問題而已,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那只小熊的話,你會怎么做?”
莊凜然不說話了,眼角眉梢的看她。
她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并沒有因為剛剛吹風機的緣故而稍稍變干了些。
現在再看,長度都已經齊肩了。
時間過的真快啊。
初見的時候,她明明還是齊耳短發。
這是不是壞事呢。
莊凜然不知道。
但是如果對方是晏筱雨的話,那么他心甘情愿去做。
你也一定經歷過那么一段時間吧,每個人都會的。
你覺得你身邊沒有任何人,自己孤獨的害怕惶惶終日不知所措,每天負能量爆棚,后來你慢慢習慣。
并從中學會最起碼的成長。
莊凜然有過。
晏筱雨自然也有過。
這樣想著,莊凜然似乎想通了些,朝著晏筱雨輕輕勾了勾唇。
窗外啊。
天都晴了。
導演副導演似乎還在核對鏡頭,嗚嗚啦啦的聲音,也不算吵,就是和諧且熱鬧的生活的味道。
很奇怪,也似乎是順其自然的。
莊凜然目光從晏筱雨身上挪移開來,又轉頭看向窗外。
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才算是回答道:“我啊,我不是小熊,你呢,你也不是兔子。”
“我們都是自己,沒有任何故事和我們相同。”
“你知道嗎,晏筱雨,喜歡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最怕自己變得無趣,恨不得日夜翻書三百章,什么野史趣史風流史都看上一道兒,什么甜話渾話俏皮話都為你學上一遭,殫精竭慮的恨不能把自己剖開給你看,渾身上下都抖擻著幾句話。”
莊凜然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著,他似乎很少說這些,哪怕是上次拉著晏筱雨非要和她談談清楚,也只是講那些緊張無措的歲月時光。
那次已經是很大很大的不同了,已經給晏筱雨足夠的震驚了。
可是現在呢,晏筱雨突然想,是不是有的時候,喜歡成為習慣,降低姿態也成為常事呢?
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很遙遠的人?他從不讓你失望,給你生活下去的勇氣和力量,他永遠在那里,光芒萬丈,好像信仰一樣。
如果說以前的莊凜然還不夠資格的話,那么現在,晏筱雨完完全全可是肯定的是,莊凜然,是她的信仰。
既然如此,莊凜然,我在心里偷偷的,小小聲的告訴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和我說話,要夸我,不要罵我,吃軟不吃硬的我不是會愈挫愈勇的人,為了得到更多的夸獎和無盡的溫柔,即使是我這樣的膽小鬼,有朝一日或許也會變成英雄。
“哪幾句話?”
晏筱雨總算是下定了莫大的決心,軟聲問道。
“我超級有趣的,”莊凜然垂眸看她,語氣輕松愉悅:“我真的很特別,所以,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知道。”晏筱雨像是在笑,很輕很輕的,唇角婉轉出一朵漂亮又妖冶的花。
“那么這樣的話,”晏筱雨抬頭看莊凜然,他的眉眼和記憶中初見時候重重疊疊的恍惚在一起,他的背后萬千事物都模糊成虛影,只有他這個人本身,還真真切切得存在著。
晏筱雨看他,眼角眉梢仔仔細細的看。
然后晏筱雨聽到自己對他說:“莊凜然,我們和好吧。”
我們兩個,重新開始。
窗外枯干,似生枝丫。
莊凜然的心微沉。
他們在雨晴交接的天氣擁吻,生澀的像是剛剛戀愛的孩子。
只是嘴唇和嘴唇輕輕觸碰,簡單又不摻雜一絲情欲。
時光宛若停滯。
一切都變得不真實。
莊凜然在換氣的空當對她說:“晏筱雨,余生,請多指教。”
……
這樣的好日子,安靜無憂的,定然不會持續太久。
司氏集團。
設計部。
李旭暢行色匆匆。
今天一早珠寶設計界更新相關新聞。
轟動四方。
司氏集團設計師莫曉曉,是國際珠寶設計比賽史上第一位獲得一等獎的華人設計師。
整個設計界都為之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