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莊凜然也曾經試圖和別人坦誠相待推心置腹過,最后換來的又是什么?
在這個位置上,你的權勢名利,遠遠比你這個人本身,還要有趣還要吸引人的多。
人生在世,總有那么好些時候,不能隨心所欲任意而為。
莊凜然斂了眉目,模樣變得有些無精打采起來,倒是“一念”咖啡廳門口原本站著的晏筱雨,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莊凜然身旁,眉眼彎彎的笑著。
“傻了?”莊凜然皺了皺眉毛:“我可不是黃子韜,我是莊凜然。”
“我知道啊,”晏筱雨還在笑,語氣輕快:“所以,莊凜然,謝謝你,我很開心。”
“看出來開心了!鼻f凜然一如既往的一臉高冷,聲音也高冷。
“嗯,我是說,”晏筱雨頓了頓,圓圓亮亮的眼睛眨呀眨的:“莊凜然,我是說,謝謝你的七夕禮物,很特殊,我很開心。”
莊凜然眸色收回來,心中微動。
晏筱雨笑起來的時候,模樣干凈又純粹,好看的宛如遠方的天使,莊凜然甚至可以從她的背后,看到一雙帶著羽翼的翅膀。
潔白的,無暇的。
耳邊黃子韜的聲音還在回蕩著,隨心呀,莊凜然,隨心。
和不久之前司御寒的話語交叉重疊在一起,莊凜然,不要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莊凜然,珍惜眼前,珍惜當下。
再回過頭來看晏筱雨,當真是一塵不染的姑娘。
說她可愛是真的,惹人疼愛也是真的。
哪怕上一秒莊凜然還說著口無遮攔中傷她的話,下一秒她也會毫無記性的伸手接過莊凜然遞給她的糖果。
真是個傻姑娘。
也不怕這糖果里面,是摻了毒的。
可是我怎么會給你摻毒呢?
晏筱雨,你早就注定了,要生生世世,世世生生和我糾纏在一起。
這邊時間有些蜜汁不早不晚的咖啡廳會餐結束,那邊大概是快到中午了的家庭會餐開始。
司擎蒼回到司家老宅的時候,趙沁雅遠遠的就出來迎接。
可以看出來司擎蒼氣的不輕,步履都微微蹣跚起來。
趙沁雅又煞有介事的咳嗽了兩聲,面色潮紅,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
至于為什么會這樣看起來毫不違和的如假包換,事情還要追溯到一小時之前。
司擎蒼掛斷電話之后趙沁雅心中就大概有了主意,造假什么的總歸不如真的來的更讓人信服。
快速發燒這種事情,還是有偏方的,趙沁雅之后就馬上百度了一下,吃完柿子然后喝著可樂,吹溫度開的很低很低的空調,很容易就會發燒。
畢竟是已經入秋的天氣,日漸涼爽,這種正是換季的時候,本來就易發感冒,趙沁雅又不怕死的穿著單薄的不能再單薄的衣服吹空調,將近一個小時下來,想不發燒都難了。
這樣突然的溫度變化,趙沁雅本來就不是什么抵抗力超級強的身體,畢竟也大小姐習慣了,剛從別墅里面出來迎接司擎蒼的那一瞬間,趙沁雅是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頭暈目眩。
然后眼看著司擎蒼走過來,趙沁雅又忙不迭的咳嗽了兩聲,這下可把司擎蒼給緊張壞了,連忙的就把已經蒼老的手給伸過去,往趙沁雅的額頭上面探了探溫度。
“哎呀,”司擎蒼眉毛緊緊皺起來,語氣心疼的很:“這是怎么弄的,怎么這么不知道照顧自己!這都發燒了,快和爺爺一起去趟醫院,還耽誤著做什么,都多大了,這要是擱你爸爸媽媽那里,爺爺都半入土的人了,還不知道要怎么交代!
司擎蒼一直以來都由于對趙沁雅父母的愧疚而加倍的心疼趙沁雅,這一點趙沁雅再清楚不過,頗有些裝腔作勢的回答道:“爺爺,沒事沒事,哪里還用去醫院呀,才是低燒,我都吃藥了,下午就沒事了。”
“胡鬧!”司擎蒼語氣嚴肅:“身體的事情是大事,你還想像爺爺一樣,老了落下一身的毛病嗎?”
“啊爺爺,”趙沁雅是真的吹空調吹的發燒了,還挺狠心對自己下得去手,聲音模模糊糊的,隱約有些頭暈,不過還是很體貼的朝著司擎蒼說道:
“爺爺,我自己的身體自己還不清楚呀,咳咳咳咳……況且要是真去打點滴,嗯……也得等御寒哥哥和嫂子回來了呀,總不能不接待著,爺爺年紀都這么大了,咳咳……好啦好啦,別生氣了,生氣可不好,我等招待完嫂子了,馬上就去醫院,去掛號還不行嘛。”
趙沁雅的咳嗽聲聽起來有些壓抑,司擎蒼拗不過她,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這個小姑娘啊,爺爺真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招人疼愛,司御寒那小子,眼前人看不到,也不知道找來了個什么女人。”
趙沁雅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攙著司擎蒼向司家老宅里面走去,裝作不經意的提起道:“爺爺,這幾天倒是司氏集團里面,零零星星的聽說過這件事情,也不清楚是不是講的一個人!
“嗯?什么事情?”司擎蒼來了興趣,看向面色仍舊有些潮紅的趙沁雅回問道,眉眼之間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來年輕時候的風采。
“就是……咳咳咳……就是嫂子的事情啊,那個,我也不大清楚,據說……好像帶著個六歲的孩子。”
“你說什么?!”司擎當即就提高了聲音,面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了:“帶著六歲的孩子是什么意思?!有夫之婦?!”
“啊爺爺爺爺,咳咳咳,你別生氣啊,也就是是據說,我也不清楚呢!
“這個司御寒,非得把我氣個半死不可!”司擎蒼是急性子,有些急促的呼吸著,步伐也有些不穩了。
趙沁雅大概是后知后覺的發現這發燒渾渾噩噩迷迷糊糊的感覺是真難受,已經有些攙扶不動儼然動怒了的司擎蒼了,不過還是努力的用力穩定著重心。
這要是一不小心給摔了,趙沁雅可就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十年如一日的下來的每天如此,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趙沁雅親手給自己,編制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面具,她必須這樣隱蔽而晦澀的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