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杳音就重新站直身體,一邊吹著自己的指甲,十分不屑的看著手表上面的時間,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惡霸模樣。
正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這個老賴雖然是臉皮厚了點,但是杳音這樣很可能有背景,還愿意砸錢壓斷自己手臂的神經病,他這輩子從來沒見過。
終于,在心里斟酌了一會記會,剛剛還在地上要死要活的老賴十分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迅速的跑遠了。
杳音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十分不屑的上下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從鼻孔里哼出一聲:“算你跑得快!”
圍觀的群眾在看到這樣的反轉以后,一齊爆發出一片哄笑,有幾個十分和藹的大叔紛紛給杳音豎起了大拇指,嘴里還不停的夸獎著杳音:“小丫頭,你可真機靈,對待這種壞人,就應該這樣!”
“小丫頭做得對,棒棒的!”
“以后遇見這樣的事兒,我們就跟你學!”
杳音把剛才演出來的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收斂起來,一瞬間又變成了乖巧的小白兔,在大家的夸獎中十分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就是看不慣那些老賴欺負人,隨手一幫罷了。”
這場鬧劇終于停止以后,圍觀的群眾慢慢的散開,就只留下了那兩個當事人和杳音。
個子稍微矮一點的那個不好意思的跟杳音道歉,“小丫頭,剛剛我懷疑是你是我的不對,我在這里給你道歉了。”
說完,他就十分標準的敬了個軍禮,看的杳音一愣一愣的。
“別別別,您不用這樣。”杳音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面對這樣鄭重的道謝,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后面那位一直都話很少的高個子也語氣生硬的跟杳音道謝:“今天的事情,真的謝謝你了。”
這下,杳音就更不好意思了。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問你。”那位高個子的軍人說話的時候聲音十分雄渾,總是讓杳音覺得很熟悉。
她渾身一凜,站的規規矩矩的:“您問。”
“你是剛才那位尹軍長的什么人?”
“哈哈,就是這個問題啊!”杳音十分放肆的大笑了兩聲,“我根本就不認識人家呀。”
“什么?不認識?”那個矮個子的十分詫異,“你不認識,就敢說那種話?”
杳音十分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我從一開始,就沒說我認識尹軍長啊。是那個人心虛,理解錯了。”
那個矮個子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杳音好像的確沒有說過自己跟尹軍長之間有什么關系之類的話啊。
“既然現在交通已經恢復了,那我就先走了。”杳音跟他們揮手告別,“以后遇見這樣的情況,千萬別再吃虧了啊。”
看著杳音離開的灑脫背影,那個個子稍微矮一點的軍人沖高個子的鄭重的站直:“尹軍長,我們也啟程吧,雖然這個會議肯定要遲到了,但是您最好還是去露個面。”
沒錯,這兩個人里個子稍微高一點的,就是鼎鼎大名的尹戰軍長,可以止小兒啼哭的鐵面將軍,杳音剛才搬出來用來恐嚇老賴的那個尹軍長。
杳音就算是想破頭也想不到,她是用了受害人的名號,拐著彎的幫了這個被碰瓷兒的欺負到手足無措的受害人。
尹軍長聽著下屬兼好友的警衛員匯報,眼睛卻一直跟著因為做了好事,走路都站著腳尖的杳音。
他沖自己的警衛員擺了擺手,發話:“會議我們是一定要去的,不過在這之前,你去查查這個小丫頭的來歷。”
警衛員臉上的表情一下就凝重了起來,有點像是哀求著一樣說:“軍長,她不是已經澄清了嗎,就是用您的名頭嚇唬人的,您就甭追究了。”
幾乎整個區都知道,尹軍長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有人打著他的名頭到處招搖撞騙,現在竟然方面碰見一個,軍長心里肯定很生氣。
“誰說我要追究了?”尹戰從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聲,眉眼之間的棱角變得有些柔軟,“我就是覺得這個小丫頭挺有意思的,想要好好跟人家道個謝。”
警衛員立刻就敬了個禮,聲音洪亮:“得令,她的車牌號我都記好了,一會就安排人去辦。”
直到坐上車以后,尹戰心里的激動還是久久不能平復。
就在剛剛,杳音離開的時候,尹戰不小心看到,在杳音的腳踝內側,有一個小小的,紅色的心形胎記。
而他多年之前,因為執行任務而被仇家偷走的長女的腳踝上,也有一顆類似的胎記。
征戰沙場多年,尹戰早就養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是現在,他放在身旁的手一直止不住的顫抖。
他尋尋覓覓了這么多年,一直沒有絲毫線索的女兒,到底會不會是剛才那個丫頭?
另外一邊,杳音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吸引了尹戰地注意力,她回家之后先是和安安吃了小蛋糕,又趁安安玩玩具的時候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在和安安一起畫了畫以后,穿著浴袍的杳音就摟著安安,一起沉沉的睡了過去。
經歷了前段時間的驚心動魄之后,杳音現在無比地渴望睡眠。
現在身上地擔子已經被卸的七七八八了,她這一睡,就睡的格外的香甜。
就連慕南晚上回來,再一次把她從安安地身邊抱走,她都沒有任何的察覺。
當杳音從慕南地床上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就連意外都沒有感覺到。
畢竟,慕南做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其實這種每天早上第一眼就能看見自己的愛的人的感覺,好像真的挺好的。
杳音輕輕地翻了個身,學著慕南的樣子,用自己的手臂撐著臉,靜靜地看著慕南熟睡的側臉。
慕南的骨相特別精致,有高聳的像是山脊的鼻梁,也有開闊的像是平原眉眼,杳音看著看著,忍不住就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地描摹著慕南的眉眼。
她的手指距離慕南的臉極近,但是又怕打擾到他的睡眠,不敢真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