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兢兢業業的按照著手機上面的菜譜一步步的執行著,安安就乖乖的待在杳音的身邊,剛剛還用打蛋器不停的攪拌著雞蛋的他,一轉眼就不小心蹭了自己一身面粉。
可能是面粉不小心進了鼻子里面,安安有點難受的皺了皺鼻子,實在沒忍住,直直的打了個噴嚏。
“阿嚏!”
安安打噴嚏地時候還沒來得及扭過頭,這股強烈地氣流把桌子上還沒來得及扣上蓋子的面粉吹的到處都是。
還吹了正在彎腰從柜子里面拿器皿的慕南一整臉。
慕南的眉毛和劉海上面全部掛著白白細細的面粉,就連他睫毛的末梢都被暈上了一層白,眨眼睛的時候跟隨著動作朝著空氣中噴灑著白色的霧氣。
“咳咳。”
慕南一邊咳嗽,一邊用手掃臉上的面粉,看起來十分難受。
聽見慕南咳嗽以后,杳音有點慌張的從身邊撈起一條濕毛巾遞過去,讓慕南擦臉。
而這一擦,白色的面粉和毛巾上的水混合在一起,就像是在臉上糊了一層糨子。
慕南原本烏黑濃密的眉毛和睫毛全部都被面糊在一起,那還有半分平時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樣子?
這下,杳音徹底忍不住了。
“哈哈...”杳音看著越擦越亂的慕南笑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一邊用手心拍著大理石的案板,一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慕南,你這樣太好笑了,我不行了......”
而旁邊的罪魁禍首安安也學著杳音的樣子,抱著肚子笑的東倒西歪,“爸爸這樣太丑啦!”
手里舉著濕毛巾的慕南有點無奈的垂下眉毛,透過臉上的面糊寵溺的看著眼前的媳婦和娃,自己也沒忍住,輕笑了出來。
有時候,不這么注意形象,也不是種太差的體驗嘛。
等慕南收拾好了以后,又跟杳音和安安忙了好一會,才終于烤出來一塊能用的蛋糕胚子。
接下來,就是裝裱了。
因為有慕南的幫忙,奶油早就被攪拌的潔白綿密,杳音和安安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奶油抹好,然后吊墜上小草莓。
杳音剛剛在超市買了好多種模具,只要把草莓一分為二,再按進模具里,就可以得到各種形狀的水果。
他們選了心形的模具,把用草莓做的小心心繞著蛋糕擺了一整圈,中間的位置,安安則是用準備好的巧克力醬在上面畫了一幅畫。
是很簡單的三個簡筆畫小人。
“這是媽媽,這是安安,這個是爸爸。”安安用自己的小手介紹著那些小人,十分開心的又指了指旁邊的心形草莓,“這是爸爸媽媽對安安的愛,這是安安對爸爸媽媽的愛,還有,這是爸爸媽媽之間的愛。”
安安一手拉住杳音,另外一只手拉住慕南,小小的臉上充滿著大大的幸福,“我們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安安說完了之后,又在杳音和慕南的臉上,各自親了一下,又拉著杳音,“媽媽,老師說完成烘焙作業以后要拍照留念的。”
“好。”杳音四處找了一下,發現自己的手機,正在客廳的沙發上躺著,而慕南地手機就在旁邊的案板上放著。
她也沒多想,直接拿起慕南的手機,給這塊凝結了大家一下午的心血地蛋糕來了個特寫,又幫安安跟蛋糕合了個影,順手發到了安安幼兒園的家長群里。
全都拍好以后,她把手機,大咧咧的扔給慕南,就帶著安安去餐桌上吃蛋糕了。而慕南則站在原地,手機捏著手機,久久沒有動彈。
他正聚精會神的盯著自己手機相冊里面地圖片發呆。
在任何一個正常人看來,這塊蛋糕做的真的不怎么好看。
奶油松松垮垮地涂在蛋糕坯子上,有些地方不均勻,還能露出被考成黑色的坯子,安安用巧克力醬畫的畫還歪歪扭扭,不忍直視。
但是鬼使神差的。慕南直接打開了自己的微信,打開朋友圈,選中這張其貌不揚的蛋糕照片,按下了發送鍵,成功的發送了他用微信這么多年來的第一條朋友圈。
這種時候,好像就應該被記錄下來。
發完了朋友圈之后,慕南也沒管其他的,直接把手機揣進口袋里,邁開步子,也朝餐桌那邊走了過去。
在那邊,杳音在笑,安安在鬧,一切都那么美好。
而手機屏幕的另外一端,無意間刷到了慕南這條動態的其他人們,則是心思各異。
大部分人都一眼看出了蛋糕上面的涂鴉,應該出自小孩子之手,不約而同的聯想到了慕南的兒子,都開始在評論里吹彩虹屁。
“小少爺年紀這么小就能畫出這樣的畫,真是神童啊!”
“慕總裁真是教子有方啊。”
“百忙之中還能抽空陪孩子做蛋糕,您可真是一位稱職的爸爸。”
和這些熱熱鬧鬧的吹捧,截然不同的是,上官婉兒在看見慕南這條朋友圈地時候,心里的溫度又冷了一截。
這樣的東西,怎么會是慕南發出來的?
在上官婉兒對慕南的了解之中,慕南絕對不是一個會分享自己和家人之間互動的人。
像這種把手工蛋糕發出來給大家看的行為,更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上官婉兒仔仔細細地把慕南的這張照片方法,不肯錯過任何一絲細節,最后,中午被她發現了不尋常。
在蛋糕的照片里,慕南家冰箱的柜門不小心出了鏡,而通過那張會反光的冰箱柜門,上官婉兒隱隱約約的看見了一個女人拿著手機,正在拍照地身影。
上官婉兒心里的直覺告訴她,那個女人,除了杳音之外,不會再有別人。
所以,慕南是在和安安,杳音三個人一起做了蛋糕,而且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悅,想要顯示出來給所有人看嗎?
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而濃烈的危機感,瞬間包裹住了上官婉兒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