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收拾著衛(wèi)生間的瓶瓶罐罐,在一片錯落有致的玻璃敲擊聲之間,她忍不住問杳音:“你跟慕南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
杳音猶猶豫豫的回答,“同居關(guān)系,還有,也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吧。”
上官婉兒為杳音的坦率而小小的吃了一驚,她真的沒想到杳音會告訴自己她跟慕南正在同居。
隨即,上官婉兒又想起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她抿著嘴唇,試探性的問:“慕安是你們的孩子嗎?”
杳音也不隱瞞,干脆利落的“嗯”了一聲。
衛(wèi)生間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長長的停頓。
上官婉兒的動作僵了一會,一會兒以后,空曠的衛(wèi)生間里再度響起背包上拉鏈背景拉起的聲音。
聲音清脆而又流暢,但是卻讓心事各異的兩個人聽的格外的別扭。
上官婉兒收拾好了東西,卻沒有急著出去,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換了一個話題:“杳音,我跟你說過,你也早就知道我喜歡慕南,對吧?”
這個問題橫空出世,一時之間杳音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不過,上官婉兒的坦率反而讓杳音慢慢放下了心里的猜疑和戒備。
過了一會以后,杳音才回答:“我知道。”
不僅知道,還嫉妒的發(fā)狂。
“你和慕南雖然有了一個孩子,但是卻沒有結(jié)婚,在法律上來說,你們還是自由的個體。”杳音看見上官婉兒在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在一片昏暗的黑中亮的發(fā)光,“所有,我們兩個公平競爭,好不好?”
“你不用這樣的。”杳音的心里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和無所適從。
她沒有勇氣看上官婉兒的眼睛,只是別過臉,抿著嘴唇,小聲逞強道:“我不喜歡慕南。”
“你騙不了我的。”上官婉兒毫不退縮的看著杳音,像是想要把杳音的心事全部看的明明白白:“你對慕南的愛,絕對不比我少。”
而回應(yīng)她的,是杳音久久的沉默。
其實就算上官婉兒不說,杳音也早就發(fā)現(xiàn)了,重逢以后,慕南早就以一種十分霸道的姿態(tài)闖進了她的生活里,她的心里。
她想躲,也抗拒過,可是慕南這個人呀,就是這樣的傲氣狂狷,恣意妄為。
不管是霸道的時候,溫柔的時候,還是當自己遇見困境他出現(xiàn)保護自己的時候,都是那么的英俊瀟灑,那么的富有魅力。
杳音早就淪陷了。
只不過,多年以前的經(jīng)歷讓她不敢再敞開心扉。
她怕會再次受到傷害。
但是這也不代表她不敢再去愛。
她愛慕南。
不知道過了多久,杳音的聲音再度響起,里面充滿著堅定的力量:“好,我們公平競爭。”
上官婉兒的態(tài)度一下就從嚴肅變成了輕松,她笑了笑,語氣有點調(diào)皮:“那你一會可別跟慕南揭穿我呀。”
“好。”
之后又是一陣沉默。
兩個人收拾了一點洗漱用品以后,就拿著東西走了出來。
慕南就在走廊里站著,看見杳音出來了,趕緊把她手上拎著的東西接了過來。
這下杳音心里更堵得慌了。
因為他接過去的都是上官婉兒的東西!
不等杳音說話,上官婉兒就主動迎了過去,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慕南:“這個,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著,她就伸手去拿包,還看似不小心地在慕南的手上碰了碰。
“讓他拿著吧。”杳音挽過上官婉兒的手臂,把她拉的離慕南稍微遠了一點兒。
上官婉兒依依不舍的看了慕南一眼:“這……”
“我們先上車吧。”
杳音不由分說的把上官婉兒拉走,一起上了慕南的車。
兩個人把她安頓到了小區(qū)附近的酒店以后,辦好了手續(xù)以后,上官婉兒卻沒有放他們離開的意思。
上官婉兒熱情的向杳音和慕南發(fā)起邀請:“你們來都來了,要不然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杳音還沒來得及說話,慕南就冷冰冰的開口:“我們在家吃過了。”
在說“我們”還有“在家”這兩個詞的時候,慕南的語氣放的格外重了一點,就像是要在上官婉兒還有自己和杳音之間劃開界限一樣。
上官婉兒有點尷尬,不過還是笑著癟癟嘴:“那好吧,我只能一個人吃晚飯了。”
“嗯。”
慕南說完,就拉著杳音朝門外走。
直到他跟杳音上了車之后,他渾身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場才慢慢的緩和下來,變成一股柔和的暖意。
杳音好奇的問:“你怎么了?”
她早就察覺出來了,好像就在自己跟上官婉兒進屋收拾東西的前后,慕南對待上官婉兒的態(tài)度剛想就發(fā)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在她們進去之前,慕南還是和和氣氣的,可是出來了以后,他對上官婉兒的態(tài)度就變了。
十分冷漠,甚至是有點嫌惡。
慕南的聲音波瀾不驚,里面是一絲情緒也沒有的理智和冷靜:“今晚的事情,都是她設(shè)計好的。”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她臉上的妝,很精致。”慕南操縱著汽車轉(zhuǎn)了一個彎之后,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在我去之前,她剛噴過香水。房間里面的窗簾也是她故意拉上的。”
杳音的下巴隨著慕南的分析越拉越長。
原來慕南對上官婉兒的小心思早就洞若觀火啦!
這種技能簡直太加分了,分分鐘就能戳穿那些心里不純的女人啊。
慕南掃了一眼已經(jīng)被驚呆的杳音,又問:“你們以前就認識?”
“算是吧。就是萍水相逢。”
“以后少跟她見面。”
“為什么啊?”
“怕你學(xué)壞。”
杳音徹底不說話了。
她挺大一個人了,還能學(xué)壞?
不過慕南這種態(tài)度倒是讓她心里那點一直縈繞不斷地醋意徹底的消散了個干凈。
原來在慕南的心里,自己還是比較特別的嘛。
真好。
專心開車的慕南在后視鏡里看著臉上掛著奇奇怪怪笑容,但是又狡黠的可愛的杳音,也不自覺的勾了勾唇角。
還是家里的這個從來不知道耍小心思勾引自己的蠢女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