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辛辛苦苦為慕家人生了孩子,他們卻這樣對你,你不恨他們嗎?”陸言定定的望著她問道。
“恨。”杳音給了一個簡單并且在陸言意料之中的答案。因為慕家的生子契約,杳音險些和家里斷絕了關系,她撐著個大肚子辛苦了這么久,剛生下來的骨肉就被人強行奪走,逼得自己孤身到國外去,哪里能不恨?
可恨又能怎么樣,只要他們能好好照顧她的孩子,那她就算恨,也可以放心了。
“想不想報仇?”陸言又問道。
“怎么報仇?”杳音本要說不想,可轉念一想,又打算借機打探一下陸言的目的,以免之后被卷入到什么事里還一無所知,成了個被宰的糊涂蛋。
陸言嘴角一揚,神情漸漸放松下來,魚上鉤了就好。
“有句話叫做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既然我們的目標都是慕家,不如一起合作,將慕家搞垮。”
杳音低頭聽著,垂下的發將眉眼遮擋住,讓陸言無法辨別她的情緒,她沉默了陣,然后抬頭看著陸言,目光宛如看一個智障。
“怎么?”陸言看到這眼神頓時感覺受到侮辱,心里一怒,語氣也冷了下來,還夾著幾分困惑。
“我兒子將來可是要繼承慕家的,你把慕家搞垮了,那我兒子以后要怎么辦?”杳音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話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陸言陷入沉默,他沒想到在這樣的仇恨面前,杳音還能十分清醒理智的考慮利益問題。
“是孩子在你身邊重要,還是他將來的總裁位置重要,這就需要你自己來定奪了。”陸言只能這樣說了,期望杳音能母愛泛濫,說出她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孩子開心最重要的話。
可惜杳音讓他失望了。
“當母親的,最想見到的就是孩子能平安無事生活得無憂無慮,我不能因為自己私心讓他失去那么大的公司吧?那他將來肯定得恨我。”
“也許在孩子眼里,母愛遠遠比金錢地位重要得多呢?”陸言嘴角抽了抽,反問道。
杳音眨巴眨巴眼睛,臉上露出苦惱的神色來,好像真的被陸言說動,變得猶豫不決起來,陸言見狀一喜,決定趁熱打鐵。
“杳音雖然還很年輕,但是名氣在設計界就已經響當當了,以你的能力,完全能給孩子一個好的未來,又何必依仗慕家?”
杳音乍一想,好像是這個道理,然后她說道:“免費送上門的錢和自己辛辛苦苦賺錢,你更喜歡哪個?”
天上掉餡餅誰不想接?陸言昧著良心心虛的回答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杳音點了點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陸先生是個有抱負的人,將來一定有出息,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個俗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我和陸先生思想顯然不在一個高度,我就不在這里自取其辱了。”
“先走了。”杳音沖著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瞇起眼睛望著他,眼神里帶有審視意味。
“等等。”陸言又沉下臉來,不明白剛剛明明進展得很順利,怎么形勢突然就往相反的方向發展了,看到杳音的表示時,才意識到她恐怕是一直都在故意這樣做的,看似順著他的話,實則是在刻意給他挑刺。
杳音在這里陪他聊了這么久,卻只是知道他要對付慕家,其他什么也沒有了解到,頓時覺得這個人口風太緊,再繼續下去也沒什么意義,聽到他再次讓自己留步,心里就有些不耐煩起來,一邊回著他的話,步子卻沒停,很快走到了門口。
“陸先生還有什么話要說?”
“我的目標只是慕南,可以保證你的孩子將來依舊有公司繼承。”陸言是打算轉移概念,先把杳音拉攏來,以后會怎么樣,就是之后的事了。
杳音顯然沒有相信他的話,只是有些好奇他在國外而慕南在國內,又是怎么得罪他了,在心里說服自己是為了孩子著想不是關心慕南,隨后就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慕南?我有點好奇,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讓陸先生這么惦記著。”
陸言干干笑了幾聲:“看來他做的傷天害理的事還不止一件。”
“有興趣說說沒?沒興趣我走了。”杳音說著推開了門,頭也不回的離開,步子卻很慢,心里裝著幾件事,攪和在一起讓她頭疼。
兩個人生意上似乎沒有過什么往來,私下一個國內一個國外應該也不會有什么過節,陸言現在咬死了慕南,鐵了心對付他,一定有原因。
她走出不遠后,又轉身倒回去,偷偷躲在一人高的立牌前,暗中觀察陸言。他一直反反復復的來騷擾她,什么利誘綁架的招式都用過了,她也要考慮回報一下他的熱情。
在杳音走后不久,陸言就接起了電話,可惜距離太遠,杳音并不能聽到他在說什么,只是幾次都看到一個同樣的口型,杳音想了想,有些懷疑這口型是雅如,但諧音字那么多,她也是存有一點疑慮,沒有順著去想。
正出神,杳音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樂曲,她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于是手忙腳亂的拿起手機,邊接通邊快步離開。
“司年。”
單是聽到這一聲,司年的心里就生起滿足來,嘴角不禁掛起溫柔的笑意,語氣也柔和得如三月的陽光:“周末一起去吃飯吧,我有個驚喜要給你。”
“好啊。”聽到驚喜杳音下意識的就開始期待了,只是心里還裝著陸言的事,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最近的天氣簡直就是娃娃臉,說變就變,本該干燥的冬季,卻是一連下了好幾場雨,杳音早上出門前還看過天氣預報,顯示只是陰天并不會下雨,現在頭頂上卻滴滴答答的落下了雨滴。
雨勢并不大,卻因為天氣太冷,雨絲落到身上,杳音就不自覺的打了個顫,將外套拉鏈完全拉起來,豎起的領子遮住下巴和半張嘴,打算冒雨回去公司,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自己走過來。
“司年,你怎么會在這里?”剛剛才通過電話,轉眼人就到了自己面前,杳音一臉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