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正式開始,杳音身邊的人也變成了蘭蒂斯?弗洛,兩個人親昵的相挽著穿行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雖是師徒關系,兩人看起來卻親密如同爺孫,蘭蒂斯?弗洛對杳音的寵愛甚至比之親孫女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將是蘭蒂斯?弗洛未來的傳承者,也是他畢生的驕傲。
杳音的臉上浮現出淺淡的笑容,從容而自信。慕南眼睛一瞬也不眨的望著她,目送她走向人群,站到舞臺的最高點上,心里驕傲與失落糾纏在一起,臉上的笑容也帶了分苦澀。
他心愛之人如此優秀,他本該感到高興,可是看著這樣在人群中耀眼奪目兀自煥發光彩的杳音,慕南卻覺得,自己離她越來越遙遠,唯恐自己用力的伸出手也再也無法觸碰到她。
唯一能令慕南感到欣慰的便是他們契約之下的結果,那個孩子,只好杳音還在乎那個孩子,就不可能徹底逃離他。
杳音雖然是一位設計師,本該作為幕后人員的角色,卻因為形象極佳,在公司的包裝和培養下,收獲了明星一般的熱度,場下有不少屬于她的粉絲。
因為她年輕且性情溫和,也更受同齡人歡迎,甚至被不少人指明為專屬設計師,私人訂制遠比她當前的工作有更大收益,她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對她而言,藝術來源于生活,本該回歸生活,而不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她最大的期望就是將設計出的作品推行下去,受到更多人歡迎。
從服飾到家居再到園藝,她并不從事單一方向的設計,而是跨多個行業,甚至自己還常常作為代言人親自展示自己的作品,在很多人眼里,她是全能的,是設計界一顆耀眼的新星,甚至很有可能改變設計界未來的發現。
主持人十分懂得把握分寸,和杳音的交談也收獲了預期之外的反響,不時安排杳音和場下互動,使得臺下不少年輕設計師熱血沸騰,暗自將她視為自己前進的目標。
活動場面熱鬧非凡,而在離舞臺不遠處的一角,慕南卻躲在人群后兀自消化著自己的熱切的思念和難言的酸澀,看到這么多人對杳音虎視眈眈,又莫名產生了醋意,恨不得將她藏起來,只容自己一人觀賞。
在他反復看了不下十遍手表之后,終于聽到宣布活動結束的聲音,他立刻起身,沒有朝著杳音走去,而是堵在了出口,等著她過來。
活動圓滿結束,杳音的情緒也不錯,和司年有說有笑的走過來,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心里頓時咯噔一聲,臉色也垮了下來。
是慕南?
隨即她又安慰自己,她已經到了國外,慕南怎么可能會追過來找自己。可即便這樣想,她的心里還是莫名的緊張,一眨不眨的看著那道身影,總覺得越看越像。
司年也察覺到她的異常,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雖然只看到男人的側臉,卻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慕南。
“杳音,他來了。”
杳音正盯著那道身影出神,先是疑惑的看了司年一眼,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眉頭立刻里皺了起來,小聲問道:“這里有沒有別的出口?應該有后門的吧,我們……”
“別怕。”司年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輕輕說道,轉頭看向慕南時眼里卻充斥著怒火。剛來到國外時杳音的痛苦和沮喪他都看在眼里,慕南把她改成這樣,竟然還敢來找她。
司年緩緩勾起嘴角,掏出手機打給了活動負責人。“出口這邊有人鬧事,希望能盡快派人處理。”
杳音在旁邊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張了張嘴卻也沒說什么,硬著頭皮在他的陪同下朝出口走去。
毫不意外的,慕南轉過身來,伸手攔住他們。
“好久不見。”司年將杳音往自己懷里拉了拉,似笑非笑的朝著慕南打了聲招呼,語氣不像是故人重逢,卻像是仇人見面。
慕南望著他的動作眉頭緊皺起,伸手要去拉杳音,司年又搶先握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真巧,沒想到竟然在這里見到慕總,是來談什么大生意的?”
“我們還有事,就不耽誤您賺錢了。”杳音順著司年的話飛快說了一句,意圖快速從慕南身旁經過。
“你就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孩子?”慕南冷哼一聲,譏諷的說道。
“有這樣一位不負責任的母親,慕安還真是可憐。”
杳音的動作驟然停下,冷冷的看向慕南,眼里充滿憤怒。是他們將孩子從她身邊奪走的,甚至不肯讓她看一眼孩子,現在倒來找她談責任了。
“你到底想怎么樣?”杳音咬牙切齒的問道。
“跟我回去。”慕南勾了勾嘴角,一副無賴的表情,看在杳音眼里恨不得一拳頭砸過去,將他打成豬頭。
欠揍。
“回去?是想再把我囚禁起來,作為你賺錢的工具,見不得人的小情人?”杳音也被氣笑了,握緊的拳頭蠢蠢欲動。
慕南聞言一愣,緩緩垂下眼瞼,陰影投落在臉上,映出些許落寞的味道。“你明知道不是這樣……”
“我……”
慕南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群保安小跑著沖過來,朝司年恭敬的恭了恭身,指著慕南問道:“這就是司年先生說的鬧事者嗎?”
見司年點了頭,保安們立刻把慕南團團圍住,兇神惡煞的說道:“請你離開立刻離開這里,否則就跟我們走一趟。”
一直高高在上的慕南何曾受到過這種對待,他挑起眸子看了眼領頭的保安,目光里透露著寒氣,使得保安渾身一顫,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來,不敢和他對視,自覺認為這個人身份也不簡單,自己怕不是牽扯進他們的斗爭中了。
職責所在,保安雖然糾結還是堅守崗位,勸告慕南離開,只是態度不再那么生硬,語氣也有些底氣不足。
慕南冷笑一聲,直接丟出名片,保安下意識的接住,看清身份后,冷汗就流了下來,他尷尬的摸了摸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司年。
兩邊都得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