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慕南推掉了所有的事,因為他的小兒子迎來了第一個生日。
按照慕老爺子的意思,生日宴必然要辦得紅紅火火浩浩蕩蕩,慕南卻是有別的想法。也許這是他再次見到杳音的機會。
生日宴的請帖早已經漂洋過海送到了司年手里,他猶豫片刻后,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杳音,并且毫不意外的聽到她說要回去。
“我只是回去看他一眼,生日結束我就會回來。”怕司年會多想,杳音立刻解釋道。
“好,我陪你去。”他相信杳音,只是擔心慕南會不擇手段,用孩子做要挾來留住杳音。
飛機在云層間穿梭,杳音倚在窗口望著云間透出的微光,滿心卻都是她的孩子。幾張照片已經快被她翻爛,孩子的眉眼深深的刻在她心里,哪怕閉著眼睛都可以描摹出他的模樣,而現在,她終于可以不再隔著冰冷的屏幕撫摸親吻孩子,而是可以真真切切的到他面前去。
下飛機的一刻,杳音的心中卻是百味陳雜。她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想踏足這片土地,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像一場夢,她卻是一一親身經歷。
兩人隨后就到司年安排好的住處住下了,杳音回來一事除了兩人以外,再沒有任何人知道,她雖然十分想念孩子,卻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心情去見慕南,也不打算和他碰面。
“出去走走?”司年知道杳音滿腦子都是孩子,只是現在離生日宴還有好幾個小時,總不能一直悶在屋子里,難得放下工作,陪她一起出去透透氣也好。
杳音點了點頭,隨手拎起外套出了門,走到門口又不放心的回去拿了墨鏡。雖然離她出國已經過了近一年的時間,誰知道慕南會不會再想把她抓回去,最好別被人認出來。
事實上杳音卻是多慮了,之前受家境和來自慕南的雙重壓迫,她的穿搭一向比較隨便,形象乍一看難免覺得土氣,需要接近她才能感覺出魅力來。
而現在簡單的馬尾變成了活潑的細卷短發,蓬松松的攏在臉頰兩側,臉上簡單卻精致妝容更是將她眉眼勾勒得更為深刻,俏皮中透露著性感,魅力毫不遮掩的顯露出來,走到街上便惹得路人頻頻回顧。
若不是十分熟悉她的人,恐怕一時半會還真沒辦法認出來她的身份。
說是去走一走,結果一出門就成了采購,杳音看到兒童玩具服飾店就忍不住進入,不光是要給孩子買,自己都玩的不亦樂乎,恨不得把整家店買下來,想到孩子在慕南照顧下應該是什么都不缺,又只好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拎回去。
至于送給孩子的生日禮物,杳音早已經準備好。
離生日宴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杳音就早早的催著司年出門,兩個人到了慕家別墅,杳音卻沒有下車。
慕南正陪著孩子玩鬧,聽到傭人的通報立刻起身,本以為杳音會一起回來,看到的卻是司年一個人,和一個半人高的大箱子。
難不成杳音藏在了箱子里?慕南忽然產生這種猜測,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臉上幾不可聞的閃過一瞬無奈,隨即恢復如常,接下箱子,看到上面貼了一張賀卡。
賀卡上字跡慕南再熟悉不過,是屬于杳音的。不過是看到筆記,慕南就忽然緊張起來,暗中捏了捏手指,按捺下心中的激動,緩緩打開。
賀卡里全是對她兒子的祝福和期望,一句也沒提到自己。慕南撇了撇嘴,眼中流露出幾分失望來,冷冷哼了聲。
連親自回來看看兒子都不肯,話說得再好聽有什么用?
不明白慕南為什么突然變了臉色,司年皺了皺眉,看著他若有所思,兩人客客氣氣的閑扯了幾句,司年就開始了他和杳音商量好的計劃。
“有東西落在車里了,我回去取下。”司年無奈一笑,沖著慕南說道,隨即起身離開。
帶回來的卻不是東西,而是一個大活人,還穿著一身公司制服,畏畏縮縮的躲在司年身后,看起來鬼鬼祟祟,十分可疑。
“這位是?”慕南毫不掩飾自己的困惑,直接問道。
“我的新助理,趕過來給我送文件的,在車子旁傻站了半天,我就干脆把她帶進來了,慕總不會介意吧。”
慕南擺了擺手,隨口嘲道沒想到你會找個這么蠢的助理,對培養新人還真是不遺余力。
杳音聽到他罵自己蠢,眉頭當即微微一挑,卻是努力把話咽下去,暗道這么久沒見他還是張口說不出一句好話來,太討人厭了。
慕南盯著她看了半天,總覺得哪里有些熟悉,杳音立刻偏過臉去,假裝看天,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著,生怕漏了餡,就在她被慕南盯得心里發毛,以為他認出自己時,司年適時的開了口。
“慕總教子有方,小家伙看起來很乖巧。”
一提到孩子,慕南立刻把剛才的想法拋到了腦后,淡淡的笑了笑,臉上寫滿驕傲,仿佛在說我的兒子當然會這么優秀。
司年本以為是自己在來早了,等到生日宴正式開始,卻也沒見到別的客人,頓時一愣,隨即一想又反應過來,慕南真正想邀請的不是他而是杳音,估計是想要一家三口來過生日的,難怪連慕老爺子看到他臉色都有點奇怪。
身為一個外人,司年尷尬無比的陪著他們給小慕安過生日,全程如坐針氈,反觀杳音卻是把什么都拋在腦后,全程眼睛盯著孩子一眨不眨,臉上洋溢著癡漢一樣的傻笑,渾身散發出耀眼的母愛光輝。
為免慕南發現不對勁,司年只好硬著頭皮跟他閑扯,饒是如此慕南還是會時不時的轉頭看一眼杳音,一臉警惕,總覺得這個小助理會把他們家兒子拐跑。
小慕安似乎是知道今天是特別多日子,也格外興奮,尤其是在切蛋糕的時候,掙扎著往桌子上湊,半個身子探出去,伸手吃力的抓了把蛋糕,一巴掌糊在了慕南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