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音!”
司年將她擁進懷里,想要好好的保護她,又怕力道過大弄疼了她,輕柔的拍著她的后背,滾熱的淚水落在他的肩頭上,卻好像燙傷了他的心。
“你還有你自己,你還有我。”
聽到杳音壓抑的哭聲,他嘆了口氣,確定不再說下去,他無法感同身受,但知道杳音現在的痛苦,一定比他強烈上萬倍。
“哭吧,想哭就好好的哭一場。”
杳音死死的咬住下唇,點點鮮紅滲出,血腥味在口腔內蔓延,聽到司年的安慰,一時間所有的委屈和酸楚涌上心頭,她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杳音的哭聲逐漸轉變為輕聲的抽泣,最終完全消失,靠在司年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肩膀早已經變得酸麻,司年卻一動不動,任憑杳音靠在上面,甚至心中有一絲甜蜜。至少在這段時間里,杳音是屬于他的。
再次醒來,杳音的情緒已經平復許多,只是一想到孩子,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落淚,每每這時,司年就會抱住她輕聲安慰。
“杳音,我知道你失去孩子會很痛苦,但是你還有將來。”司年想了很久,才決定把話說出口。
“現在你自由了,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用孩子換取的自由,對于杳音來說,顯得過于殘忍。
“我帶你離開這里好不好,你還記得你的夢想嗎?現在你可以繼續了。”
“蘭蒂斯?弗洛會成為你最好的導師,我也會全力協助你,杳音,你會成為最頂尖的設計師。”
杳音還未從失去孩子的傷痛中走出來,只是聽到司年這樣說,心里卻不自覺的生起了向往。設計是她最喜愛的事,是她一直以來的夢。
“司年,帶我離開這里。”杳音閉了閉眼,堅定的說道。
也許離開了這里,她就不會再繼續想那個孩子,就會忘掉一切讓她傷心難過的事。從契約生子到現在,一切聽起來就像一個鬧劇,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痛苦,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永遠離開這里。”
慕家別墅里,慕南靜靜的躺在床上,依舊陷入昏迷當中。背部的傷口雖然深但沒有傷及要害,并不嚴重,可他摔到時卻不甚撞到頭部,導致一直昏迷不醒。
昏迷的時間里,慕南似乎每天都在做著噩夢,夢的主角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杳音。他眉頭緊緊皺起,一臉痛苦的喊著杳音的名字,求她不要離開自己。
慕老爺子來看過幾回,一聽到杳音的名字就氣憤不已,他對著那個女人掏心掏肺,那她呢,醒來就跟著別的男人去了國外,甚至沒來看他一眼。當然,即使人來了也會被他趕走。
平日里那么操勞公司的事,能好好休息一下,也好。慕老爺子氣完了又心疼起來,一遍遍囑咐著下人好好照顧,不能有任何閃失。
慕南不在,公司的事他只好接手,一邊處理公務,一邊逗弄自己的小孫子,明知道小孩子都愛哭,哭哭鬧鬧很正常,可每回聽到他哭都感到一陣揪心。
“還是這時候好啊,瞧他多乖,等長大了就翅膀硬了,管不了咯。”慕老爺子一改平日不茍言笑的樣子,像個慈愛的老爺爺一樣哄孩子開心。
國外陌生的環境,更大的發展空間,讓杳音激動之余又感到恐懼,為了忘掉失去孩子帶來的傷痛,她比以往任何時間都拼命的投身到設計上來,只是每到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瘋狂的想念那個從未見過一面的孩子,默默流淚。
司年看著這樣的杳音,不知道該感到欣慰還是難過。她的進步很快,也如他所期望的,在一步步朝著頂尖設計師發展,可她變得不像杳音了。
她比以往更加安靜,即便是笑著,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讓人忍不住心疼。
“大設計師,今天晚上有時間嗎?”剛到下班時間,司年就趕過去找杳音,靜靜的等她處理完工作,才調侃的說道。
“抱歉啦老板,今天還有個設計稿需要完善。”杳音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說。
“工作狂。”難得看到這樣活潑的杳音,司年的心情也變得歡快起來,絲毫沒有因為被杳音拒絕而感到沮喪。
“帥哥就在這里又不會跑掉,靈感可是隨時會開溜的。”杳音毫不示弱的開起了司年的玩笑。
司年溫柔的看著杳音,認真的說道:“杳音,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杳音動作明顯一頓,緩緩收起笑容,她沉默了一陣,才抬起頭來,猶豫著開口:“司年,我……”
“我知道。”司年打斷她的話,笑容里帶了些苦澀。
兩人之前的氣氛略顯僵硬,再度陷入沉默當中。
司年對她有多好,杳音很清楚,她更清楚的是,她不可能會愛上司年,在她心里,司年更像是一個鄰家大哥哥,一個知己,她也很珍惜他,卻無關愛情。
與其這樣耗下去耽誤了司年,還不如早點說清楚。
她不知道的是,即使不能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陪著她,做她身邊離她最近的男人,司年都會感到滿足。
空蕩的房間內,慕南緩緩睜開眼睛。
“杳音。”
聽到聲音,蕭銘立刻趕了過來,一臉驚喜:“少爺,您醒了。”
慕南點了點頭,執著的又問了句,語氣里顯露出些許的焦急和不耐:“杳音怎么樣?”
蕭銘的臉色僵了僵,微微低下頭來,含糊的說道:“她因為受傷導致早產,母子平安,她很好。”
慕南松了口氣,嘴角微微揚起,想到他們的孩子終于出世,當爸爸的喜悅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動和快樂。
“她現在在哪?”慕南又問道。
“孩子……老爺在照看。”蕭銘目光躲閃,吞吞吐吐的說。
“我是問杳音。”慕南察覺到不對,尤其是又聽到孩子在老爺子那里,沒有自己來保護她,不知道她又在老爺子那里受了多少氣,有沒有哭。
“她走了。”在慕南的逼視下,蕭銘終于說了出口。
“去了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