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星耐心地解釋著:“你放心吧,我是做過萬全的準備才會這樣做的,他會帶領我們找到意想不到的東西。”
可是,南若月顯然不是太相信他說的話:“陰陽魔尼的厲害,江湖上人盡皆知,你現在居然這么輕率地放走了他,你一定會后悔的,林寒星,我以為你聰明理智,沒有想到也會做出這么愚蠢的事情來。”
“若月,我自然是有把握才會這樣做的,請你聽我解釋。”
“沒有什么好解釋的。”南若月眼睛里浮上了一些淚光,好不容易才抓到了陰陽魔尼,江南五虎已經有三虎伏案,可是,卻被林寒星這么輕易地便放了,教她如何不生氣不傷心呢?
林寒星只好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南若月抬起眼來,看著林寒星:“什么秘密?”
“你可知道這世間的能人異士,無論正邪,都不僅僅是存在于江湖之中的,還有一個能人匯聚最多的地方,你知道在哪里嗎?”
南若月搖了搖頭,她還真的不知道。
“最多的地方,不是別處,而是皇宮大內,俗話說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在皇宮大內有這么一群人,他們每個人都有著別人所不及的特殊本領,每個人都在自己所熟悉的領域冠絕群倫。這些人輕易不會出動,能夠指揮他們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天子,或者是天子授權的人,而這些人有一個名字‘大內供奉’。前幾日,我在上書給皇帝的奏折中便已經說出了我的計劃,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并且大膽向他提出了要求大內供奉的幫助,一切都是為了讓我的計劃成功,現在負責追蹤陰陽魔尼的人,就是大內供奉中的人物,而他的專長就是追蹤,這個人如果要追蹤一個人,就算這個人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擺脫不掉的。所以,目前我們要做的便是等待,等這個負責追蹤的人將消息帶回來。”
“可是,這樣做真的沒有問題嗎?”南若月有些動搖了,畢竟沒有人敢懷疑皇家的力量,林寒星有皇帝的支持,便是最大的力量。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林寒星笑著安慰她:“這幾日閑來無事,你陪我一起將陰陽魔尼寶庫里的珠寶都清理一下,列出詳單,然后上繳國庫,這樣的話,國庫充盈,也是大功一件啊。”
南若月點了點頭,他們目前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少爺,那白衣庵里的那些小尼姑們要如何處置呢?已經關了這些天了,還沒有想出要如何安置她們,要不交給官府將她們判入監牢,了此一生算了。”宋大海適時地提醒著林寒星。
“她們雖然也有作過惡,卻也是被陰陽魔尼脅迫的,如果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她們判罪,似乎也有些太重了一些,不如,就將她們放了吧。”南若月下意識地想幫她們說情,說到底,這些都是經歷可憐的姑娘,被那個陰陽人蹂躪許久,不見天日。
宋大海連連搖頭:“萬萬不可,這些小尼姑表面上看上去年輕而柔弱,其實她們個個都是有些功夫的,如果把她們放了,只怕會在這歹路上一條道走到黑了,到時候豈不是為害面姓,倒是我們做了惡事嗎?”
“可是——”南若月還是有些不忍心。
林寒星不忍讓南若月失望,想了想,吩咐宋大海道:“這樣吧,你們去將她們的武功廢去,然后差人送去京城的教司坊,相信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教,她們必定會重新開始普通人的生活,就當是給她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這個主意甚好,就是麻煩了一些。”宋大嘟囔著,少爺越來越在意南若月的感受了,這些女人跟在陰陽魔尼的身邊,也是做過不少惡事的,就算是立即將她們就地正法也不為過,卻要如此的大費周章。
不過,主人都已經提出來了,他們身為屬下的也只有去照辦。
送走了那些小尼姑,白衣庵里倒是平靜了很多,林寒星整日里輕松自在,不是窩在屋子里寫寫畫畫,便是拉著南若月一起去湖邊吊魚,南若月的一顆心倒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派去追蹤陰陽魔尼的人到底有沒有消息,不過,看林寒星的樣子,倒是胸有成竹的,她也不好日日追問他,只好陪著他一起玩玩樂樂,縱情于山水之間。
春日更濃了,這個季節是最舒服的時候,暖暖的日光照得人昏昏欲睡,林寒星坐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手里拿著吊竿,盯著水面,好半晌動也不動,他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從他釣魚的樣子便可以看得出來,而南若月卻沒有那樣好的性子了,她的魚竿放在一邊,插在了泥地里,人卻在溫暖的日光下打著盹兒,眼看著就要沉沉的睡去了,就連魚兒跑來咬魚勾了她也不知道,那白色的浮漂便在水面上一上一下地浮動著,林寒星看了直想笑,卻也不著急提醒她,反正他們來釣魚都是其次,只不過是想避開眾人找一個獨處的機會罷了。南若月卻依舊沒有醒來,甚至一點察覺都沒有,倒是太陽越升越高,照到了她的眼睛,她睡得有些不安穩了,睫毛微微地抖動著,似乎被這刺眼的陽光照射得快要醒來了。
林寒星見狀,連忙靠近了她,手搭涼棚,放在她的眼簾上,替她遮住了那刺目的光,而睡夢里的南若月感覺到了眼前一陣清涼,倒是睡得更香甜了,一側身,便倒進了林寒星的懷里,那樣自然地找了個舒服的睡姿,繼續做起了香甜的美夢。
“喂——”林寒星想要提醒她,可是,一低頭,看到她睡得正香,白皙的面容,睫毛纖長,嘴角還微微地上揚起好看的弧度,他一下子就有些不忍心叫醒她了,只好保持著那個尷尬的坐姿坐在地上,用手托著她,讓她安睡一會兒。
頭頂有一株櫻花兒已經落得快要盡了,那些嫣紅的花瓣兒鋪在地上,柔軟而芬芳,是最天然、美麗的毯子,讓他們坐在上頭,花瓣兒不住地落下,落到他們的肩頭,落到水面上,打著旋兒,小魚兒們游過來了,放肆地咬著魚鉤上的誘餌,可是,已經沒有人來抓它們了,它們便放肆地咬著那些餌兒,拽得那水面上揚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就著那落花兒,十分的好看。
“今日算是便宜你們了。”林寒星只遠遠地看著那些魚兒,懷里抱著南若月,喃喃地低語著,可是,睡夢里的南若月卻嫌棄他有些吵,伸手推了推他的臉,示意他閉嘴,林寒星好笑地看著她……
“少爺、少爺——”林寶兒遠遠地沖過來了,一邊跑一邊喊,他只看到了林喊星的背影,卻沒有看清楚他的懷里還抱著一個人兒,所以,聲音有些大。
林寒星有些惱怒,他正感受著歲月正好,佳人在抱,可是林寶個這個煞風景的家伙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殺到了,他想要回頭示意讓他閉嘴,可是,懷里的人兒卻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被林寶兒這個大喇叭吵得醒了過來。
“發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會睡在這里?”南若月見自己醒來的時候居然是在林寒星的懷里,大吃一驚,幾乎是跳起了身,彈出一丈多遠,臉紅得能滴得了血來:“你、你——”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兩個人竟然抱在一起,實在是太、太、太不知廉恥了,更加讓人受不了的是,這一光景竟然被林寶兒看到了。
林寶兒走近了之后才看到自家少爺是和南姑姑抱在一起的,他知道南若月剛剛睡著了,只想到這兩人定是在親熱被自己撞破了,否則南若月怎么會有那般慌張的臉色?
“你跑到這里來,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則——”被人打擾了“好事”,林寒星臭著一張臉,橫眼掃過林寶兒的臉。
林寶兒連忙舉起了手:“對不住少爺,小的真的不知道你們在——呃,在忙,所以才會么冒失地跑過來的,不過,倒真的是有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告訴您——那個大內供奉的人回來了,帶回來了一個關于陰陽魔尼的重要消息!”
“他發現什么了?”林寒星眼中的精光乍現。
“那陰陽魔尼逃離出白衣庵后,曉行夜宿、日夜兼程,最終跑去了太元山。”林寶兒快速地說道。
“太元山?”一邊的南若月驚愕地問:“你確定是太元山嗎?”
“對呀!”林寶兒不知道什么南若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連連點了點頭。
“怎么了?”林寒星也察覺出了她的異常。
“太元山在大景并不是很出名,很多人都不知道,不過,對我而言,卻是再熟悉不過了,因為我在那里度過了十年的歲月,我的恩師了塵師太便住在太元山的靜心庵里。”南若月的心中惴惴不安,有了一些不太好的聯想:“陰陽魔尼,他怎么也會跑去太元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