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師太正是南若月的恩師,她沒有想到這個陰陽魔尼竟然也認得自己的師父,不由地一愣神,她這樣松懈下來,陰陽魔尼連忙瞅準了空隙準備逃走,他三兩步便跳出了窗外,躍上了墻頭,那墻頭足足有兩丈來高,可見此人輕松極好,不過,南若月的輕功也不差,她穿窗而過,看到陰陽魔尼就要逃走,連忙提起一口真氣準備追上去。
“等等!”跟在后面追出來的林寒星怎么可能會讓南若月冒這樣的險,連忙接過一位大內侍衛手里的弓弩,瞄準了墻頭上的陰陽魔尼,“砰”的放出了一箭,那箭矢仿佛是長了眼睛一般,直中他的左小腿,頓時血流如注,陰陽魔尼慘叫一聲,卻仍然用另外一只沒有受傷的右腳拼命地往外爬,眼看著就要躍過墻去了,說時遲那時快,林寒星鎮定自若,瞄準了他又放出一箭,這一次正中他的右腳,陰陽魔尼再也支撐不住,從墻頭上掉落下來。
早已經等候一旁的大內侍衛們連忙沖上前去,活捉了他。
“不錯嘛,你的箭瞄得很準!”南若月難得地夸獎著林寒星:“你的計也不錯,不費吹灰之力便抓住了這個陰陽人。”
“那是自然!”林寒星顧不得炫耀,立即吩咐屬下:“還不快點將他押進來,我要立即審問!”
侍衛們連忙拉起了雙腿還在流血的陰陽魔尼,將他連拖帶拽地拉進了屋子里,林寒星也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屋,亮明了自己的身份,陰陽魔尼原本對林寒星突然這般的轉變疑惑不已,聽到他說明了自己的身份,頓時頽然地癱倒在了地上。
林寒星一進屋,便重重地拍著桌子,沖著堂下趴在地上的陰陽魔尼問道:“你自稱是江南五虎,與漕運官銀被劫一案有關,現在還不快點盡數招來,究竟是如何與其它四虎勾結,犯下這樣的驚天大案的?”
陰陽魔尼深知此事的嚴重性,若是他就此招供了,那么以林寒星的身份,立時便斬了他都不為過,所幸的是他們雖然偷聽到了自己的談話,卻并無證據,只要沒有證據,便不能夠治他的罪,所以,陰陽魔尼一直咬緊了牙關,對林寒星的一切指責皆是一口否認:“大人冤枉啊,從來都沒有事情,小的雖然久混江湖,做過一些壞事,也騙過一些女子的名節,可是卻從來都會與官府為敵,所以請大人明察秋毫,還小民一個清白。”
“清白?”林寒星怒極反笑,他這樣的人也有清白的話那么這世間便沒有好人了:“我們剛剛入住白衣庵的時候,南姑娘夜探你處,聽得是真真切切,你便是江南五虎之一,搶得官銀,殺死無數官丁,你竟然也可以抵賴嗎?”
“大人,口說無憑,您和南姑娘若要一起污蔑我,也需要拿出證據來才行,否則小的死也不會承認的。”陰陽魔尼陰冷地笑著,無論如何,他都要咬緊牙關。
站在一邊的宋大海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幾步上前來,一腳便踩在了陰陽魔尼的傷腿上,重重地踏了幾下:“看你的樣子,不男不女的,沒有想到你的骨頭還是蠻硬的嘛,看來不給你用些重刑你是不會招認的了,要知道,我們大內侍衛別的本事沒有,刑訊逼問的本事還是有點的,要不要你將我們會的招數都一一試一遍,保證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陰陽魔尼被踩住了傷腿,疼得額頭上直冒汗,不過,他依舊咬緊著牙關,咬得嘴巴都出了血,還是不肯松口:“小的沒有做過的事情,就算你們用盡這天下的刑罰,都休想讓我承認。”
“還真是個軟硬不吃的家伙——”宋大海氣極,一把抽出了身側的大刀,便想往他的身上再戳幾個血窟隆,不過,卻被林寒星伸手制止了。
“好了,這樣問是問不出結果的。”林寒星看了陰陽魔尼一眼,事關生死,他無論如何都會松口的,不過,他也不是沒有其它的辦法,林寒星隨手指了指被他的迷藥藥倒的那些小尼姑:“來人啊,給她們澆點兒水,她們便會醒過來,我就不信,她們一個個的骨頭都如你這般的硬。”
這下子,陰陽魔尼當下便變了臉色,想要開口什么,卻被其中一位侍衛拿帕子堵住了嘴巴,拖到一邊去了。
幾盆水澆下去之后,先前那些小尼姑們都悠悠地轉醒了,她們看到原本好端端的庵堂里突然闖進來這么多的陌生人,而陰陽魔尼居然束手被擒,不由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濕淋淋地窩成了一團。
“將她們分開來跪好,我且一個一個問題地來問。”林寒星吩咐著,那尼姑被分開跪在了地上,瑟縮著身子,一臉驚恐地看著林寒星,可是林寒星卻并不著急發問,而是在她們中間走來走去的,不時地打量著她們臉上的神色。
南若月趁機說道:“這是我們家大人,皇帝親封的巡風觀察史,官拜一品,此次出巡,如果皇帝親臨,是專為了江南漕運的官銀被劫一案而來的,正是因為接到了線報,知道身為罪犯之一的江南五虎、陰陽魔尼藏身此處,才特意喬裝改變扮而來,如今,案犯已經被捉,殺頭自是免不了的了,眼下審的是你們,大人需要按照你們作惡的多寡,來為你們量刑,所以,大人問什么,你們盡管答便好了,若有半分隱瞞,下場便與主犯一樣。”
南若月這一番話嚇唬,讓那些小尼姑們七魂嚇走了三魂半,紛紛地喊起冤枉來,其中一個膽子大一些的小尼姑沖上前來,對著林寒星重重地叩著頭:“大人,我們可是冤枉的啊,我們都是被陰陽魔尼抓來供他享樂的良家女子,他所犯下的罪行,可是與我們半分關系都沒有的啊!”
“喔?”林寒星坐下來,看著腳下的小尼姑:“你說你們是受害者,那么,就算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卻也有一項包庇罪犯、欺瞞不報的罪行,不過,體諒你們不過是小女子,我倒是可以給你們一次贖罪的機會,你們誰能夠回答上我的問題,我便可以赦免她的罪,不僅如此,我還會派人將她送回家去,讓她可以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此話一說,那些小尼姑們一個個都激動起來,紛紛表示自己絕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林寒星滿意地點了點頭:“我且來問你們,你們有誰知道陰陽魔尼便是江南五虎之一?曾經參與過江南漕運官銀被劫的案子?”
話音還沒有落下,便同時有好幾位小尼姑站了起來,爭先恐后地回答:“我知道,我知道,師太和我們說過,他的確是做過此事,還劫了不少的官銀。”
“很好,那么,誰來告訴我,官銀藏在了哪里?”林寒星心中暗喜,還是這個辦法好,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便將這些小尼姑們話給套了出來。
這個問題有些難度,那些小尼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多數的人都是知道的,只有一位深受陰陽魔尼喜歡的小尼姑最后怯怯站了起來,舉起了手:“大、大人,我知道那筆官銀藏在了哪里,就在我們白衣庵后院的一處密室之中,我可以帶你們去看。”
“很好。”證據確鑿,林寒星看了一眼被堵住了嘴巴的陰陽魔尼,微微一笑,而魔尼已經全身癱軟,如同一攤泥一般躺在地上了。
根據小尼姑們的招供,林寒星帶領眾人找到了后院隱蔽的密室,發現這里不僅僅有被劫的官銀,還有很多其它來路不明的珠寶,重要的是,里面還藏有一本筆記,里面事無巨細,將陰陽魔尼這一生做過的壞事都統統地記錄在案,其中最多的一項,便是殘害糟蹋了無數的良家婦女,細細讀下來,令人發指。
“沒有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嗜好,倒是省得我們去審問他了,這親筆寫的筆記,便是最好的證供了。”林寒星將那本筆記交給了南若月,心情大好:“將它收好。”
南若月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氣,他們還沒有到達京城,便已經這么輕松地抓到了江南五虎之一的陰陽魔尼,她不得不承認,林寒星的智慧和謀略的確是十分的出眾。
“現在我們要怎么做?是不是應該盡快起啟,押送他回京?”
“不——”林寒星搖了搖頭:“現在的罪名已經落實了,我想,他應該可以吐露一些東西了吧,我想在出發之前,再審一次這個陰陽魔尼,因為我總覺得在這江南劫案的背后,一定有一個很厲害的組織者,其它五虎,不過都是為他效命的棋子罷了,只要一想到這里,我便覺得如坐針氈,憂心不已。”
南若月覺得林寒星說得有些道理,無論是熊坤還是秦峰或者是眼下的陰陽魔尼,以他們的才能和膽略,雖然不弱,卻并不致于有膽子犯下這樣大的案子,這背后的指揮者,江南五虎的頭目才是真正厲害的角色,可是到現在,他們卻連他是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