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如今幫朱縣令破了這個案子,應該可以得到他的信任了,有了這層交情,想要接近他,便自然了很多,不必顯得那般突兀了!绷趾且灿X得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開心不已:“我現在就將案情的經過整理出來,然后寫下來送給朱縣令!
南若月也覺得輕松了大半,也是真心地佩服林寒星的聰明,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便看出了端倪,她難得地挽起衣袖,替林寒星研起墨來,林寒星重新鋪開紙張,下筆胸有成竹,將這一日來逐步看破這案件端倪的過程簡明扼要地記錄了下來,最后寫出具結此案的要求,一氣呵成,沒有半點累贅之語。
待到第二天一早,林寒星便帶著這一紙文案徑直去往了縣衙,朱縣令似乎早早地便在府衙里等著了,林寒星將那份文案呈到他的面前,他一邊摸著自己的山羊胡,一邊細細地看了一遍,不由地一掃平日里的威嚴,連聲叫好:“不錯,不錯,真是后生可畏,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便勘破此案,本縣甚是滿意,說吧,林公子,你想要本縣怎么感謝你呢?”
林寒星站在大堂上,看著朱縣令如此高興,連忙應道:“縣令大人言重了,晚生只是盡到了身為景朝子民應該盡的義務罷了,怎么可能敢在縣令大人面前邀功請賞呢?您可千萬不要折煞晚生了!
朱縣令收起了那張紙,轉身遞給了與他形影不離的師爺,臉上的微笑微微地收斂了一些,看著林寒星:“林公子相貌氣度非凡,不像是普通的子民,不知道林公子仙居何處?又緣何來到我胭脂鎮這樣的小地方來呢?”
林寒星知道朱縣令是對他的身份起了疑心,就算是他有心藏拙掩飾,不過也沒有辦法掩飾自己的口音,這位朱縣令上面連著京城,自己也不太明白他的底細,只好陪著小心地編道:“晚生乃京城人士,家中以做點小生意為生,并不富裕,而晚生不懂行商,只好讀了幾年書,卻也一直無緣高中,如今賦閑在家,這一次是奉了母親的命令,來胭脂鎮尋親的,我表妹父母雙亡,但是她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幾年前曾經搬來了胭脂鎮,所以我母親讓我帶著信物來尋她的未婚夫,只可惜來了之后才發現人海茫茫,那戶人家早已經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所以便在這里多逗留了幾日,待過幾日,便要帶著表妹回京了!
“喔?”朱縣令仔細想了一下,便想起了那日在案發現場看到的那個蒙著面的白衣女子,那女子便是與眼前的這位林公子同行的,想必便是他的表妹吧,不由地動了心:“既然如此,那么你們也不必著急離開,本縣可以幫忙差人替你們尋找,你表妹結親的人家,姓誰名甚?”
林寒星一直在觀察著朱縣令臉上細微的表情,知道他必定是想起了那日南若月的扮相,頗有些興趣的樣子,連忙道:“晚生謝謝縣令大人的好意思,只是我們打聽到了那戶人家已經搬走了,所以,這樁婚事也便作罷,我只需回去和我母親大人稟報一聲便好了。”
“既然如此,那也未必不是一樁幸事,令妹必定以后會遇到更加好的人家!敝炜h令笑了笑,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狡黠地回頭看了一眼師爺:“我們家的這位師爺,是最會給人家做媒保纖的了,不如讓師爺給你家姑娘許個好人家算了。”
那師爺連忙上前一步,笑嘻嘻地說:“林公子,我家老爺此話倒是不假,如你信任我,我一定會給令妹尋一戶富貴人家的!
林寒星在心里微微地笑,看來是狐貍總是會露出狐貍尾巴的,表面上威嚴不可高攀的縣令大人,本性不過是個貪婪好色的主兒,他見過南若月的美貌,如今已經要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入囊中了。
“縣令大人說笑了,小妹姿色平庸,哪里能夠奢望找到什么富貴的人家?她自幼沒有父母照拂,只希望能夠找一個安穩的安身之地便好了,也算了結了我母親的一樁心事,這一趟回家,我母親若是知道她沒有找到未婚的婆家,想必又要憂愁了。”林寒星故意裝作沒有能夠領會師爺的意思,想要吊一吊他們的胃口,人往往就是這樣的,你越是上著趕子想把人送進去,人家越是懷疑你的動機,你越是欲拒還迎,越能夠挑起對方的欲望,何況南若月已經將朱縣令的興趣挑起來了,林寒星一點也兒不擔心,他很會拿捏旁邊樣的分寸:“啊,此話越說越遠了,我看事情也已經辦得差不多了,便不再打攪縣令大人了,晚生就此告辭了!
“哎——你別著急走啊!”師爺比朱縣令還要著急,上前去便攔住了林寒星的去路,然后看了看朱縣令臉上的表情,他不愧是朱縣令的心腹,只需要一個眼神示意,便已經明拍的了他的意圖:“那個,你幫了我們大人這么多忙,我們家老爺怎么可能不表示一下謝意呢?這樣吧,明日我家老爺在府中開宴,專門宴請林公子你——還有你的表妹,還請二位一定要前來賞光!
林寒星想要達到的目的終于達到了,不過,他還是裝作了受寵若驚的模樣,恭敬地向朱縣令一揖:“這讓晚生怎么好意思呢?”
朱縣令點了點頭:“無妨,本官就是喜歡你這樣聰明上進的后生,所以,明夜的宴會,特意為你而設,你們一定要來。”
“那——晚生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林寒星深深地揖下身子,折扇擋住了他狡黠聰明的眸子,他早知道便會是這樣的結果。
回到客棧,林寒星要了一間二樓的雅間,趁著吃午飯的時間,便將此事和南若月還有靈熙一并說了,叮囑了南若月幾句,讓她一定要在宴會上好好地表現,而靈熙,則被安排在客棧守著,不許外出,對這樣的安排,靈熙是一百二十個的不滿意,不過,也無可奈何,畢竟辦大事要緊。
“你一定要記住了,明日在宴席上,你要表現得嫻靜而溫柔,可以喝一點酒,裝出醉酒的姿態,但是千萬不要喝多了,會露出馬腳的,也沒有人喜歡喝得爛醉如泥的女子,到時候如果有機會在朱府里走動,你便去看看,他既然如此之貪,必定會有藏寶的地方,如果沒有,也千萬不要冒險,一定不能讓他們看出你會武功,知道了嗎?”林寒星一遍一遍地叮囑著,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剛剛和你說過我們的身世和身份,你有沒有記在心里,到時候朱縣令問起,你可千萬不要說錯了。”
南若月托著腮,盯著林寒星看,聽著他的碎碎念。
“怎么了?”林寒星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有哪里不對勁嗎?”
“沒有,只是我覺得你的要求太高了,我不可能溫柔嫻靜,然后又會裝作醉酒的姿態,你知道的,我從小到大就算是喝酒,也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怎么會像你說的——有什么美態?”南若月翻了一個白眼,故意和他作對:“你既然選了讓我配合你演這場戲,就應該知道我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南若月很少說這樣俏皮的話,笑得靈熙差一點兒從椅子上栽了下來:“林大哥,我早就說過讓我去的嘛,你偏偏不信!”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那個姓朱的已經看過若月的樣子了!绷趾穷^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問南若月:“你什么時候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來著?”他實在不敢相象那樣的畫面。
南若月吐了吐舌頭,她根本就不會喝酒,這么說不過就是想擠兌林寒星幾句,免得他總是這樣什么事情都安排自己。
“好啦,好啦,你不用再說了,你說的我都已經記下了,我會盡量按著你說的去做的!蹦先粼吕侠蠈崒嵉卮饝聛,否則這個林寒星一定會反復叮囑,直到明天晚上踏入朱縣令的府門。
這時,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客棧便臨著街,所以有什么動靜便能夠聽得到,林寒星打開窗戶,看到人們都往貼告示的地方跑去,還在議論著什么,好像是關于謝蓉的案子,朱縣令下了告示了。
“這么快便將案情召告百姓了嗎?”靈熙拍了拍手,興奮地站了起來:“我要下去看看!
林寒星便領著大家一起離開客棧,隨著人群,一同擠到了告示的面前,和他想象中的出入不大,朱縣令將他的那份案情結具的方案貼在了告示上,不僅僅公告了案情,安撫百姓的恐慌情緒,也大力表彰了林寒星的功勞,百姓們一邊看,一邊指指點點的,為林寒星的機智而贊賞不已。
“林大哥,看來這一次你要出名了,縣令大人如此的看重你,不如就留在胭脂鎮好了,也算是有個不大不小的仕途可走呢!”靈熙勾住了林寒星的脖子,和他嘻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