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星走到南若月的身邊,凝視著篝火下她的臉,火苗輕輕地跳動著,映照著她美麗的臉龐也是忽明忽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暖心的感覺,可能只有這個時候她睡著了,才能夠這樣靜靜地看她一會兒,否則平日里想多看一眼都會被她用白眼兒瞪回去。林寒星在心里嘆著,就這樣凝視了好一會兒,一陣風(fēng)吹來,發(fā)現(xiàn)有些涼意,于是便脫下自己的外衣,輕輕地披在她的身上,小心地邁著步子離開了。
這一個小小的舉動,讓南若月覺得無比的溫暖,心里所有的委屈都不見了,所有哀怨的想法和抱怨也都消失不見,他的外衣上,還留有他的體溫和專屬于他的特殊的味道,聞著讓人心安,也讓人迷醉,南若月的嘴角微微地露出了一絲笑意,不一會兒,便陷入了沉沉的夢鄉(xiāng)。
露宿一晚,第二天當(dāng)他們趕到胭脂鎮(zhèn)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后了,饑腸轆轆的一行人拉著馬兒走進柳葉鎮(zhèn)的門樓,看到熱鬧的街道,有一種久違的歸屬感,有了街道,便有了美味的食物,有了熱騰騰的水,有了溫暖的客棧,無論城鎮(zhèn)大與小,至少有個落腳的地兒了。
靈熙則更加興奮,才剛一進鎮(zhèn)子,便擠進了熱鬧的街道,看著道路兩邊擺著的小攤位,看看這個,又摸摸那個,這個覺得新鮮,那個也覺得有趣,都舍不得走了。而這個柳葉鎮(zhèn)雖然不大,也算不得繁華,不過,街道還是熱鬧的,靈熙這樣漂亮的姑娘更是惹眼兒,她所到之處,路人無不用驚艷的目光看著她,可是她卻渾然不覺,所有人心思都停駐在攤位上,還從買面具的攤位上拿起一只面目猙獰的面具來戴在臉上,裝作嚇唬林寒星的樣子,然后嘻嘻哈哈地笑著,而那些攤主們想必也沒有見過這樣美麗精靈的女孩子,一個個笑嘻嘻的也不生氣,任由她去。
就在靈熙將手里的面具還回去的時候,隔壁賣珠花的攤位上,兩位年輕的女孩子正在挑選珠花,剛剛戴上了頭,便看到一位衣著錦繡的男人,雖然瘦得像猴子了一樣,但是卻氣勢囂張地擠進了兩位姑娘的中間,順手就摘下了其中一位紅衣姑娘頭上的發(fā)簪,一臉不正經(jīng)地笑著,恬著臉說:“這位小娘子生得好生俊俏啊,不如這枝珠花讓哥哥買了來送給你吧,就當(dāng)是我們的見面禮了,如何?”
那位紅衣裳的女孩子看了對方一眼,嚇得面如土色,連忙抓住了同伴的手,往后退了幾步,連話都不敢答一句,轉(zhuǎn)身便想走,不過,那個瘦猴一樣的男人可不止是只身前來的,他的身后,還帶著幾名人高馬大的家丁,見姑娘們想走,立即有兩個高壯的男人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紅衣裳的姑娘嚇得聲音都有些變了:“你、你們——你們想干什么?我們可是良家女!
“爺要的就是你們這些良家女!”瘦猴笑得越發(fā)地放肆了,他上前去一把捉住了那位紅衣女子的手腕:“若不是想要干凈的姑娘,爺不如去萬花樓了,那里的姑娘,可是一個比一個風(fēng)騷啊,就是比不上姑娘你漂亮清純啊!
兩位姑娘早已經(jīng)嚇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紅衣女子用力地想要甩脫對方的手,而她的同伴也不敢離去,死死地拉著紅衣姑娘的手,周圍看熱鬧的人倒是有不少,卻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說一句公道話的,甚至還有不少人裝作沒有看見,可見這個瘦猴便是這柳葉鎮(zhèn)的一霸,為非作歹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林寒星就在不遠(yuǎn)處,見到這番情形,自然要上前去管一管這個閑事的,不過,有人卻比他更快一步,那便是靈熙,靈熙離得近,也聽得真切,想都不用想便將手里的面具交還給攤主,一個箭步走到那瘦猴面前,伸手?jǐn)r住了他,像是母雞護小雞一樣將那兩個女孩子護在身后。
“你想做什么?人家不想要你送的東西,你作什么還要強迫人家嗎?”靈熙皺著眉頭,很認(rèn)真地“教育”著瘦猴:“還不快點讓人家姑娘走!
瘦猴一看到靈熙,便笑了,沒有想到還會有這般漂亮得像仙女一樣的小姑娘送上門來,他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立即便放了手里的紅衣少女,那兩個姑娘也來不及說聲謝謝,轉(zhuǎn)身便要逃走,瘦猴帶來的家丁還想攔住她們,卻讓瘦猴訓(xùn)斥了一頓:“這位小仙女都說了,快點放人家姑娘走,你們怎么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呢?”
那幾位家丁連連點頭,將人放走了,然后圍了上來,將靈熙圍在當(dāng)中,看熱鬧的人便更多了,大家都想知道這個“救人”的美人兒,自己要如何脫身。
南若月就站在人群外面,看到靈熙這么不管不顧地便上前去救人,也不知道她有幾分本事,就這么任性妄為,于是插著又手等著看熱鬧。倒是林寶兒有些擔(dān)心,這就要上前去救人,不過,卻被林寒星用一個眼神制止了。
在柳葉鎮(zhèn)的大街上,居然有人敢如此膽大包天,當(dāng)眾調(diào)戲良家婦女,林寒星倒要看看,這個惡霸到底想要怎樣,自己雖然不想表明身份,不過,離開的時候,也會讓林寶兒拿著皇帝御賜的信物,好好地到他們縣老爺那里好好地告一狀,不肅清這些人渣,老百姓怎么可能會安居樂業(yè)呢?
“小娘子,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本地人,不如隨爺回去,做爺?shù)牡谑宋恍℃懔耍瑺斠欢〞煤玫靥勰愕!笔莺锟吹届`熙,就好像看到了蜂蜜的狗熊一樣,七魂都飛了感覺魂半。
“什么?你都已經(jīng)娶了十七位小妾了?”靈熙驚愕地叫出聲來,指著他的鼻子:“天哪,你居然禍害了這么多女孩子,還想娶小妾?你實在是太無恥了。”
“你居然敢罵爺?”原本還覺得有些得意洋洋的瘦猴見美人兒指著他便破口大罵,臉上不由有些掛不住了:“我能夠娶你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快點乖乖地跟我回去,保證你吃不了苦頭,否則——”
“否則你還想怎樣?”靈熙一點兒也不怕他,還沖著他吐了吐舌頭:“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你還能強行將我擄走不成?”
“你——”瘦猴被她氣得不行,連忙伸手便向她抓了過來,靈熙雖然不會武功,不過身子卻是靈巧得很,她拎著裙擺跳躍了幾下,便躲了過去,還趁亂往林寒星的身邊擠去,可以周圍有不少瘦猴隨行的家丁,有人一把便抓了住了她,將她的又手反剪在了身后。
“小樣,還想和爺斗?”瘦猴得意地挽了挽衣袖,準(zhǔn)備過來抓人:“爺就喜歡你這樣烈性的姑娘!
靈熙眼看著瘦猴向她抓了過來,嚇得大叫:“林大哥救我!”
不用林寒星出手,只要他一個眼神示意,一邊的宋大海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上前去一腳便踢開了瘦猴,可憐這個瘦弱得不堪一擊的家伙被宋大海隨便這么一腳便踢出了感覺丈開外,而那些家丁也顧不得靈熙了,紛紛跑去扶自家的主子。
瘦猴“哎呦哎呦”地叫喚著被人從地上扶起來,連臉都在墻上撞青了,狼狽地被人攙扶著,捂著臉叫:“你們是什么人,竟然敢和爺作對,果真是不怕死嗎?”
林寒星拉著馬從容地上前一步,看著他問:“你又是誰?真的是好大的作派,又好大的口氣!”
“我是這柳葉鎮(zhèn)上的朱自強朱爺,我姐夫便是掌管遠(yuǎn)近幾個鎮(zhèn)的縣太令朱守業(yè),誰敢惹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縣太守?”林寒星輕蔑地笑了笑,一個小小的縣太爺,便可以縱容出這樣一個為禍一方的小舅子出來,可見這位叫朱守業(yè)的縣官操守糟糕到了極點:“看樣子你借你姐夫的威名為害百姓已經(jīng)很久了!”
“怎么樣?你怕了吧?”朱自強以為林寒星是聽到自己報出的名號而嚇著了,氣焰頓時又回來了:“你們這些外地人,現(xiàn)在向爺叩頭認(rèn)錯,爺也許還可以考慮饒你們一命——”
“你——你可知道我們家少爺他是——”宋大海的暴脾氣有些忍耐不住了,不過,他的話卻沒有說完,便讓林寒星伸手?jǐn)r了回去。
“怎么?你們家少爺怎么了?不管你們是誰,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我也不怕,要想從這柳葉鎮(zhèn)的地頭上過,就得問問我朱爺!”朱自強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梁,信心又找回來了一些。
林寒星大笑了幾聲,翻身上馬,看都不看一眼朱自強,徑直往城內(nèi)走去。
朱自強的人還想攔,可是,宋大海手拿大刀往前一橫,那些人便立馬往后退了過去,兩方實力懸殊,朱自強是敢怒不敢言。
“這次得到教訓(xùn)了吧,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隨便欺負(fù)人了。”靈熙沖著朱自強做了個鬼臉,加快腳步追上了林寒星的馬兒,走在他的身邊,迎接著道路兩邊的行人投注過來的目光,驕傲得像是一只花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