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會兒,南若月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長這么大,她還沒有這樣哭過,而且還是在一個男人的面前,她直起腰,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和林寒星對視。
沒有想到她竟然也有這樣多的淚水,實在是讓林寒星大開眼界,不過,他以后可不敢再和她開這樣的玩笑了。
“就算是要使美人計,也應該你去使啊,我一個女孩子家的,豈不是很吃虧?”南若月突然想起來,這幾日,他們在府里“無所事事”的閑逛,有一個人對他們十分的熱情周到,那便是熊坤的六姨太雪梅,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找林寒星說話,還主動邀請他進自己的屋子里,借著進屋看風水擺設的由頭,其實不過是想留著林寒星多說一會兒的話。所以,就算是要靠美人計來打探消息,林寒星也比自己更加的適合。
兩個人商議了一下,決定從六姨太的方向入口,由林寒星親自出馬。原本也有些抗拒的林寒星,為了安慰南若月,彌補自己的“過失”,也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
正說著,南若月遠遠地便看到六姨太雪梅從園子的入口處進來了,她穿著一身桃紅色的艷麗的衣裳,頭發(fā)用桂花油梳得很光亮,高挽成發(fā)髻,上面簪著很多漂亮的花簪,金銀珠玉,這一堆的姹紫嫣紅都堆在她的頭上,珠光寶氣,倒也不見得怎樣的惡俗,倒是更為她增添了幾抹妖媚風騷的味道,此時的她,掃了一眼園子里的景色,很快便看到了站在廊下、身材欣長挺拔的林寒星,她微笑了一下,從袖子里掏出了繡著精致紅梅的帕子,扭擺著腰肢走了過來。
“來了,她來了。”南若月也站起身來,站在林寒星的身后,小心地提醒他:“就看你的表現(xiàn)啦!”
林寒星回頭沖著她扮了一個鬼臉,差點兒逗笑了南若月。
“先生,前廳道場還在忙碌,先生反倒是跑到這里來躲清閑來了。”六姨太走近廊下,仰面看著林寒星,眼睛里有著掩飾不住的愛慕之意。
她原本只是窮苦人家的女兒,父親原本是熊家的包租,因為交不起稅我,所以十四五歲的年紀便被逼著嫁進了熊府,如果不是為生計所逼,哪個女兒家愿意嫁給一個比自己父親年紀還要大的男人呢?雖然六姨太太是幾個姨太太當中最年輕貌美又最受寵愛的一個,不過,她又是耐不住寂寞的,看到年輕漂亮的男子,便不由地會想入非非,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
有好幾次,六姨太太向林寒星拋媚眼都被南若月撞了個正著,所以,南若月看到她便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林寒星倒是鎮(zhèn)定自若,客氣地說:“前廳既然已經有人在操勞,那么必定不需要我再去湊這個熱鬧了,只不過,我對熊家的布局及風水比較感興趣,所以寧可四下里走走。”林寒星客氣地說著:“只不過是熊家實在是太大了,在下實在是看不過來,不知道六姨太愿不愿意當在下的向導呢?”
“自然是可以的。”六姨太喜不自勝地答應了下來:“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帶你去。”
她這么快地便中了計,南若月不由悄悄地白了林寒星一眼,知道魚兒已經上鉤,自己杵在這里只會壞了他們的好事。于是便主動向寒星提出告辭,將足夠的空間留下來給他們。
見南若月走出了園子,林寒星真的覺得還有幾分失落,她不在,自己的興致也似乎不高了。倒是六姨太,興致勃勃的樣子,靠得林寒星更近了幾分!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就在這園子里走走吧!”林寒星強打起精神來,可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熊府竟然開辟了這么大的花園,還有這一片梅林,冬日里都有這么美麗的景致可以觀賞,還芳香撲鼻呢!”
“是的,我們老爺財力雄厚,這個園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熊府這么大,想必布局也很講究,我看這亭臺樓閣,無一不精,處處是景,風光無限,只不過——這么大的府邸,若是不小心走了水,或者是遭遇強盜,必定也不好逃生吧?”林寒星旁敲側擊。
不過,六姨太沒有回答,她突然“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塊光滑的鵝卵石,整個人都搖晃起來,伸手便向林寒星抓了過來,林寒星知道她的意思,連忙伸手便扶住了她,溫柔地靠近,有力地托住了她的腰,讓她站穩(wěn):“夫人小心,這石頭滑得很,摔著了可就不妙了。”
六姨太趁勢便扶住了林寒星的手臂,整個人都半躺進了他的懷里,感受著他強壯有力的臂膀給自己帶來的安慰,心底有一股甜蜜而刺激的暖流便涌了上來。
“夫人?你沒事吧?”林寒星看著她的眼神,很想立即撒手,將她就這樣摔在地上,不過,想起南若月的叮囑,還是生生地壓下了這個念頭,有些不自然地將她的身子扶正,讓她站好。
“我沒事。”六姨太莞爾一笑,看著林寒星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對了,剛剛我們說到,熊府這么大,萬一遇到緊急的事件應該如何逃生呢?一般的大戶人家應該都會有密道什么的?”
“你打聽這個做什么?”六姨太問道。
林寒星輕松地一笑:“我說過,在下對風水略有所知,熊府內若有暗道,必定會影響風水布局,我只是好奇,想要知道一二,夫人若是有什么不方便說的話,那便算了。”
“其實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只可惜我也是知之甚少,要知道,我們家老爺可是誰都不會信任的,這種秘事,他怎么可能會告訴我呢?”六姨太用手帕捂著嘴巴,輕輕地笑了,然后,她又伸手拉住了林寒星的衣領,逼得他不得不低頭與自己的視線平齊,兩個人腦袋貼著腦袋,六姨太這才滿意地伸出纖纖玉手,往不遠處的地方指了一下:“你看到那座假山了沒有?最大的那塊太湖石下,其實是中空的,那便是暗室的所在,只不過,我雖然知道大致的方位,卻不知道怎么開這座暗室的門,聽說里面還布滿了機關,兇險異常,只有老爺一個人才能夠打得開,進得去,我能夠告訴你的也只這些了。”
知道這些,就已經足夠了,林寒星看了一眼那塊假山,默默地記在了心里,等到有機會再前去查探。
既然已經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林寒星便不愿意再和六姨太多做糾纏,于是瞅了個機會,林寒星便向她告辭了,沒有想到走出園子,發(fā)現(xiàn)南若月一直都站在園子外墻那里等著自己,透過花墻,剛剛他和六姨太的一舉一動想必都已經落入了她的眼里。
“那個——”林寒星突然有些尷尬:“你也說過,讓我虛與委蛇的,我只不過是——”
“你不需要向我解釋!”雖然說好了是用“美男計”,不過,南若月還是不得不承認,剛剛隔著花墻看到六姨太靠在他懷里很享受的模樣,自己還是吃醋了,所以,臉上是極不開心的,氣呼呼地轉頭便走。
“喂,喂——”知道她生了氣,林寒星實在是有些委屈和無奈,他都已經做出這么大的犧牲了,她不領情便罷了,還和自己生氣:“若月,你聽我解釋。”
“沒什么好解釋的。”南若月干脆捂起耳朵,往自己住的小院跑去。
林寒星看著她跑遠的身影,只好停下腳步,聳了聳肩膀,抱怨著:“哎,女人還真是個善變的動物,真不知道她的腦袋里每天在想些什么!”
雖然已經打聽到了消息,可是,接下來的幾天,林寒星卻突然被熊坤拖住了,不是拉著他在道場和其它道友們一起,便是和他一起討論母親的病情,林寒星只好替老夫人配了幾副藥,不知道是因為心理作用還是藥的確達到了效果,總之,老夫人的病竟然真的好轉了起來,這下子熊坤對林寒星便更加地看重了,甚至到了晚上也要和他暢聊到深夜,直到林寒星打起了哈欠,他才有些戀戀不舍地離去。
可是這樣一來,林寒星便沒有機會再去尋找密室了,即使知道就在眼前,卻分不開身,眼看著時間已經過去六天了,等到七天的道場期滿,機會便更加渺茫了。
再算算日子,宋大海和張成瑞去面圣也應該到了歸期了,林寒星心急不已,只好吩咐南若月先行離開熊府,前去接應該他們。
“不,你不離開,我怎么可能一個人獨自離開呢?”南若月連連地搖頭,她知道林寒星其實是在擔心她的安危,便更加不會同意了:“這熊府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你一個不小心,身份暴露,到時候多一個人照應也是好的。”
“你在這里才會隨時隨地地暴露我的身份,你原本就是女扮男裝,要是讓他們知道了,豈不是不打自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