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覺得我是想要離開嗎？那有一個孩子愿意離家去遠游的，更何況還是一個陌生的地方，父皇可知道我為什么選擇燕國？是因為我也想去看看父皇曾經去過的地方，是什么讓您在那待了九年，有機會卻不愿意回來。”

秦贏以為秦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現在看來，他知道的比自己想象之中的還要多。

“這些都是你母親和你說的？”

“您與母親成婚八年，見面的次數卻是寥寥幾次，父皇是不是都已經不記得母親叫什么名字了？”

秦駱哀怨的眼神看了過去，這樣的眼神有些刺痛了秦贏，他并沒有生氣，只是對秦駱有些失望的神色。

“朕沒想過，你居然這么恨。”

“我不恨，只是替母親惋惜罷了。”秦駱知道就算是自己覺得惋惜，在秦贏這也不算什么：“母后是燕國人對吧？而她的身份肯定很特殊，不然你不會這么守著不讓人見。”

秦贏知道他口中的母親是誰，母后又是誰，從他的語氣和眼神也能分斷出他說的正是喻若。

每當有提及喻若的事情，秦贏的神色都會變得異常的緊張，“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調查她？”

“我沒調查過，只是父皇忘記了，我在燕國生活了十年，早就已經對那里人的行為方式了如指掌，雖然您能瞞得了別人，但是卻瞞不了我，母后就是燕國人，她雖然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是骨子里的方式卻還是沒變的，這一點你改變不了她。”

經過秦駱的這一番分析，秦贏更加的緊張了一些，他對喻若這么多年來都是加強保護的狀態中，自然就是不希望有人發現她的身份，可是如今讓秦駱發現了，他有些發怒，可卻不知該如何解決，瞬間變的兩相為難。

看出了秦贏在糾結著什么，秦駱笑了笑：“父皇放心，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這只會是永久的秘密，不過父皇這么用心的去遮掩什么，別人肯定也會懷疑，有些事情并不是能隱藏一輩子的，所以父皇還是想好今后該怎么做吧！”

說完后，秦駱自覺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今天他接受現實的打擊已經夠多的了，所以他不想再繼續留在這聽秦贏對自己大篇幅的指責或者是說一些過去的實情。

“兒臣今日是來歸還玉璽的，先告退了，父皇也早些休息。”

秦駱離開后，秦贏一個人站在大殿之上站了好久，直到趙公公走過來小聲的提醒他才作罷。

只是秦駱一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回到了東宮，在院子里魂不守舍的，差點撞上的大樹。

司馬晴夜半起來并沒有看到他，剛好又覺得屋子里面很悶，所以出來透口氣，但是沒想到居然看到了這副樣子的秦駱。

她本想下意識的提醒，但卻發現自己還是晚了一步，秦駱已經撞上了，而且額頭之上瞬間撞出了一道血痕。

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異常的平靜，并沒有因為撞了樹上而產生疼痛的表情。

司馬晴看他神情不對，走上去說道：“你出去了？”

秦駱也是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身邊還有人，恍然道：“嗯，去了皇宮，這么晚你怎么還沒睡？”

“睡不著出來透口氣，就看到你穿成這個樣子在這走來走去的，你的頭流血了。”

經過司馬晴的提醒，秦駱這才伸手摸向了自己的額頭，再低頭看手里的時候發現指尖上的確是沾了一些血跡。

他都不知道自己剛剛撞了一下，而且還撞得那么嚴重。

不過他現在也沒什么心情考慮這些，干脆將血跡一抹后說道：“沒事，這都是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司馬晴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頂多就是那日在街上聽到了百姓的那番話后見過他的失神，很明顯他去皇宮發生了很多不開心的事情，不然不會讓他變成這樣：“額頭上的是小傷，那心里的呢？在你看來什么時候能痊愈？”

秦駱側頭撞進了她的眼睛，似乎有一種吸引人的魔力，還是他極力的自控才沒被吸進去，他立即扭過頭來緩解自己那片刻的失神：“有沒有人說過你，隨意的揣測別人的心思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你覺得我這是揣測嗎？任誰看到了你現在這個樣子都知道肯定是發生了點什么吧？你見到了皇上？”

這次可算是司馬晴的猜測了，他去了皇宮垂頭喪氣的回來，除了秦贏，沒有人有這樣的力度能夠讓秦駱這樣了。

“你覺得我最好的歸宿是哪里？我是要回到燕國去還是留在這？”秦駱是一個不喜歡表達自己心意的人，也許是和這么多年來他經歷的這些事情有關，所以他現在能對著司馬晴說出來已經很不錯了。

而司馬晴也看出來他是有心要和自己說一說，所以一副很是平淡的樣子給他分析：“如果你選的話，當然是想留下來，但你剛剛說的是回到燕國，所以在你的潛意識里，燕國才是你的歸處，你的家，留下，這個詞太生疏里，你把自己當成是客人。”

“你說的對，這里并不能容下我，這么多年我都沒能在這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今天父皇說了他不會把皇位傳給我的原因。”

秦駱心知肚明，他之所以是太子，只不過是因為秦輾的年紀不夠，而他因為年長，所以順理成章的成了太子，若是連年長這方面都沒有任何的優勢的話，他恐怕一輩子都不能回到這了吧！

“什么理由？”司馬晴不想安慰他什么，只是這樣靜靜地聽著他訴苦就可以了，有的時候心里面的苦是要說出來才會好受的，尤其是像秦駱這種一直都不怎么表達自己心意的人來說，這樣的方式是最有效的。

“他說是因為我優柔寡斷，不適合這個位置，其實他說的也對，況且我從一開始就對這個位置沒有什么幻想，我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在他的眼里我居然是這么廢物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