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昀看到她對自己這么客氣,嘴角稍稍上揚:“皇嫂還是不要這么客氣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該有的禮節還是有的,免得別人聽去了要受詬病的。”沈黎素在禮儀這方面真的是不輸任何人。
南宮昀隨后那上揚的嘴角慢慢的收了回來:“皇兄的事情,是誰都沒想到的,他那么堅強的一個人,我一直都不相信這是真的。只不過這段時間倒是苦了你們了,可知道王妃她最近過得如何?”
沈黎素聽他突然問起了韓青歌,而且對韓青歌的稱呼并不是皇嫂,而是王妃,瞬間有些奇怪,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太子殿下好像和王妃妹妹的關系不錯,看來王爺平日里真是沒少費工夫。”
南宮昀低頭無奈的苦笑了一聲:“我與王妃可是在皇兄還沒介紹之前就認識,皇嫂可知她現在在哪?”
“這個嘛,還真的是不太清楚,實在是抱歉沒能幫上你的忙。自從給王爺舉辦了葬禮之后,就再也沒見到她,本來還想打聲招呼的,但是沒成想竟然沒再見面,估計她應該是很傷心吧,想要找一個地方躲起來,不讓別人看到她的心痛,女人都是這樣,尤其是像王妃妹妹那樣的,自然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她軟弱的一面。”
沈黎素在說起這些來的時候,是懷揣著一絲的真心,因為她感覺到了南宮昀對韓青歌之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而她的腦海之中還回蕩著剛剛丘素衣吩咐的那些事情,所以她知道想要接近南宮昀的話,肯定是要靠著韓青歌的名頭了。
雖然說這樣并不是她想要的結果,而且也覺得很是羞愧自卑,但不論怎樣這都是她必須要做的事。
南宮昀似乎沒想到沈黎素與韓青歌同侍一夫,居然能相處的如此和諧,瞬間也是有些驚訝。
不過令他更加在意的是其他的地方。
“那皇嫂呢?就不傷心嗎?”
“當然不是,只是,再怎么樣傷心也是要繼續生活的,活著的人不還是要繼續嗎?”沈黎素說到這里的時候,苦笑了一聲。
南宮昀挑了挑眉,似是贊同她的說法。
“我還要去見父皇有事,今日就不與皇嫂多說了,皇嫂現在應該居住在皇兄以前的宅子里吧?哪天我若是得了空,一定會親自拜訪的。今日就先這樣了,告辭。”
南宮昀本來也對沈黎素沒有多大的興趣,也只不過是想要通過她打聽到韓青歌的下落,但是沒想到并沒成功。
不過既然韓青歌不在王府的話,若是還在這京都里,那就只剩下一個地方了。
議政殿,南宮凌云正一臉嚴肅的坐在那里,而在他對面垂首很是乖巧的站著的正是自從回來之后就沒有什么作為的南宮信。
南宮凌云見南宮昀也來了,面上的嚴肅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太子平日里也好好的教導教導御王,這小子自從回來了之后,就一直在府中呆著,聽說也不怎么出門,更別提處理這些朝中之事了,這是一點都不讓朕省心,御王,好好學學你皇兄,也幫他分擔一下,你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南宮凌云此時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真的有點當做父親的模樣了,可那所謂的父親兩個字也只不過是存在于普通百姓之間罷了,皇室之間又哪里能講親情?這里是一個到處都是豺狼的地方,稍有不慎便會被侵蝕的粉身碎骨。
南宮信此時站在那里也只能嗯嗯,啊啊的答應著,除了這樣的應和,他這樣一個無名小卒又能做些什么?
雖然身為王爺,表面上看著風光,而且到處都在傳他是皇上最得意的兒子,所以在皇宮之中也是最受寵的那個,可是在皇宮這種地方,最受寵的當然就是被人最為敵對的那個。
南宮凌云在這個地方越是得意誰,就應該是越想把誰推入火坑,所以他的感情是相反的。
南宮信正是因為深知這一點,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很有自知之明,在眾人的眼前配合南宮凌云表演一出自己很受寵的戲份,至于這背后的心酸,只有他自己一人能懂。
南宮凌云又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兄弟二人離開了議政殿。
南宮信出來了之后嘴角一直都在掛著苦笑,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人在扛。
“從明日開始,你來我這里吧!畢竟你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是需要學著去處理的,正好我最近覺得頭痛的很,你來了也能幫我分擔一些。”
“皇兄,你也真是夠實在的,父皇說什么你就要照著做嗎?難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連你也不清楚嗎?”
南宮昀看著身旁這個比自己小了五歲的弟弟,心里突然浮現出了一種苦澀的感覺。
“原來你已經長大了,什么都知道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自從父皇派我去守西南候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所察覺了,如果他真的是喜歡我的話,又怎么會派我去那種地方?說到底也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其實我們幾個當中他最喜歡的應該是二哥吧!只可惜二哥命薄,沒能達到他所期望的那些。”
南宮信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之中隨處可見的是羨慕,他從小做什么事情都會被夸做很好,哪怕是做的再怎么糟糕的,都會被夸,所以這就導致了他從小的時候開始就已經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釘。
曾幾何時,他也想聽父皇好好的教導他一下,告訴他這件事情不應該這么做。
只是可惜長大了這么大,依舊是沒能等來這樣的機會,他早就已經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現在父皇的身邊也只剩下了我們兩個,說明你還是有機會的,畢竟你還小嘛!好了,不和你多說了,我有一個必須要去的地方。”南宮昀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來日方長,而且有些話也不適宜在這種場合說。
南宮信看著南宮昀瀟灑自信離開的身影,有些隱隱的羨慕,也想和他一樣灑脫,只是不知他在這灑脫的背后都經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