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中的前幾日，除了南宮珍珍被封為祿成公主風(fēng)光大嫁以外，南宮辰與韓青歌也踏上了歸途重新返回邊境，在臨行前南宮辰見了婁歸真在書房密談了一個下午。

見婁歸真心事重重得走了出來，韓青歌不由得想知道南宮辰到底給她安排了什么任務(wù)，只是她特地給南宮辰煨了銀耳湯，可當(dāng)她正想走進書房時，婁歸真卻叫住了她。

“青歌姑娘。”婁歸真并不是稱呼她為王妃，也沒有叫她夫人，這時韓青歌突然發(fā)現(xiàn)，雖然她的容貌有八分像那畫像中的女子，但神態(tài)卻完全不像，更多出了一種飄飄欲仙，羽化而飛的瑤池仙子一般的清冷孤傲之感。

“怎么了？”

“我要謝謝那日在大殿之上，姑娘為我據(jù)理力爭，不然歸真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冤死于黃泉之下了。”婁歸真道。

“舉手之勞罷了，你是辰王的側(cè)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韓青歌看向婁歸真說道，“而且我相信歸真姑娘不是那樣的人。”

的確，無論是韓青歌還是婁歸真，都不會做出為了打擊敵人，而傷害嬰孩的事情。

“那歸真愿青歌姑娘多多保重，希望歸真有一天，還能與青歌姑娘像今日這般暢談。”婁歸真還未等韓青歌反應(yīng)過來，福了福身道，“歸真就不打擾青歌姑娘給王爺送湯，歸真告退。”

雖然感覺婁歸真有點不正常，但韓青歌還是進去給南宮辰送湯去了。

但是在返回邊境時，韓青歌提起了這件事。

“以后我們是再也不會返回京都了么？”韓青歌好奇道。

“怎么了，為什么突然這么問？”南宮辰看韓青歌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失笑道。

韓青歌將婁歸真反常的話語向南宮辰學(xué)了一遍以后，南宮辰的努力暗壓的一下心頭如滾滾江水一般翻涌的情緒后，說道，“也許只是單純的跟你告別呀。”

韓青歌想了想，的確身處于京都那般泥濘的沼澤之中，婁歸真時時刻刻都處在危險狀態(tài)下，而且這個姑娘還為自己選擇了那樣一條兇險的道路。“其實我覺得，如果她姐姐的在天之靈知道的話，一定不希望她豁出命去為自己報仇。”

“我想她的姐姐也會是這么想的，但是報仇是她的抉擇，既然是自己選好的路，走上去了，就不要后悔。”南宮辰將韓青歌緊緊的摟在懷里后，深沉的嘆息了一聲。

韓青歌正為現(xiàn)在馬車中如此凝肅的氣氛感到不適時，南宮辰放開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春天了，待有了空閑，王妃可愿與本王一起去春游？”

“春游？”韓青歌想了想，笑道，“只怕辰王殿下日理萬機，沒有功夫陪我出去游春逛景啊。”

“還是你更重要一些。”南宮辰愛撫著韓青歌的秀發(fā)道。

辰王府中，婁歸真打著折扇斜倚在美人塌上，這時貼身侍婢匆匆走了進來。

“夫人，皇后那邊，已經(jīng)有行動了。”

“言兒，現(xiàn)在四下無人，叫我歸真就好。”

“夫人，隔墻有耳。”被稱為言兒的婢女不卑不亢的提醒道。

“好吧，沒想到皇后那個老妖婆即使被禁足了還能掀得起風(fēng)浪，還是辰王殿下更了解她呀。”婁歸真皺眉道，“她做了什么？”

“是一個名叫張景初的人，他曾經(jīng)是辰王殿下的門客，但是似乎是前幾日與其他門客有了口角，于是把他趕了出去，近日他一直游蕩在萬花樓中，酒后的幾首詩，被有心之人傳了出來。”言兒回答道。

“這其他門客，保不齊也是被皇后收買了。”婁歸真冷笑道，“否則為何就這般不偏不倚，這個時候發(fā)生了口角。”

“是，只是這張景初所作的詩，對辰王殿下大大不利呀。”

“這詩里說的什么？”

“詩中一個是夸大其詞了他與辰王殿下的交情，大大夸贊了辰王殿下的功德。”言兒言語稍滯，“而后來所說的，則是追述到遠古時期，秦國本是蠻荒之地，這張景初暗示到，辰王殿下說秦國的先祖是在燕國犯了罪，流放的奴才。”

婁歸真皺了皺眉頭，好一招借刀殺人，如果扯上了與燕國關(guān)系一直談不上和睦的秦國，若是不想發(fā)生戰(zhàn)爭，燕國皇帝必然要對這件事情有所回應(yīng)，只是在臨行前，南宮辰對她的囑咐時，順其自然。

看來辰王早就預(yù)感到了皇后會對自己下手，還讓她對眼前不利的情況聽之任之，她突然有些不明白辰王腦子里在想些什么了。

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若是她想要壓下去，還是能做到的。

“我們按兵不動，不需要理會那些流言。”婁歸真道，“繼續(xù)看咱們這位皇后娘娘還能耍出什么花招。”

言兒聽罷，道了聲是就想退出去了。因為南宮辰將她賜給婁歸真前就曾經(jīng)說過，命她除了保護婁歸真的安全外，還要無條件的聽從婁歸真的指示。

“你就不問我，為何這么做？”婁歸真卻好奇道。

“你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然全然聽命于主子。”言兒面無表情道。

“好，那你退下吧。”婁歸真笑著拂了拂手。待言兒出去后，她緩緩從美人塌上起身，走到身后的柜子中，拉開抽匣，里面端端正正的擺放著一雙已經(jīng)破舊但是很干凈的布鞋。

現(xiàn)在回憶起來仿佛那段時光還在耳邊回響。

姐姐的嗓音一直溫柔，她一邊縫納著鞋底，一邊道，“等進了宮，我們就有好日子過了，那宮殿那么大，里面都是很美很美的女子，很漂亮的衣服，還有好吃的東西。”

當(dāng)時的她一臉認(rèn)真的回道，“可是，歸真一點都不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苦呀，我和姐姐相依為命，總有一天歸真會帶著姐姐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姐姐笑著撫摩著她的小腦瓜道，“我的歸真這么美，也許進了宮，會碰到一個很喜歡你的男子，討了我們歸真去做夫人。”

婁歸真撇撇嘴道，“除了姐姐，我誰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