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貝樂樂說完,又抽了張紙巾擦擦臉,才對著云裳說道:“讓他們在會議室等十分鐘,我補個妝就來!
“好。”
云裳低頭走了出去,心中卻是分外沉重。
說實話,當初云裳之所以愿意跟著貝樂樂,一是看在當初答應幫助貝樂樂拍老貝出軌照片時,貝樂樂沒少給錢。
二則是因為古靈萬般交代,要她照顧好樂樂。
云裳是個感恩的人,所以,她就應承下了貝樂樂安排的差事和職位。
但,實際上,貝樂樂能否撐起這個古氏,就連云裳看來,都覺得懸。
畢竟,今天這個董事會,就不是好對付的。
十分鐘之后,貝樂樂已經(jīng)化好了妝容,除了眼睛略微有些紅,面色蒼白了點,其他的看起來就跟平常一樣。
不過,這些董事們可不會因為貝樂樂這點小異常的臉色就放過她。
張?zhí)锔且灰娯悩窐愤M來就指著旁邊坐著,穿著個白大褂的男子說道:“貝小姐,我們今天可是連醫(yī)生都給你喊來了,你若是再出現(xiàn)什么突發(fā)狀況,也好有個急救!
貝樂樂瞟了眼角落里的男子,嘴角扯了扯。
這不就是第一醫(yī)院的那個小吳嗎?當時就是他告訴自己媽媽是裝病的。
“那多謝張伯伯了!
貝樂樂在會議桌上坐定,云裳將溫茶杯放在她手邊,貝樂樂輕輕的擰開,不緊不慢的抿了口茶水。
敲了敲桌子盯著股東們的臉,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樂樂,你這是還要等人嗎?”
張?zhí)镞@老古板耐不住性子了,忍不住開口詢問。
貝樂樂卻是將雙腳往會議桌上一放,慢悠悠的開口:“沒啊。張伯伯,反正今天把董事會選出來就行了,你又何必著急呢?
怎么?
你還急著坐上這董事長的位置啊?
要不,我現(xiàn)在就讓給你坐?”
張?zhí)锬睦锔覒鹭悩窐啡舆^來的燙手山芋啊。
這下面的大小股東誰不知道這董事長的位置是景東升要的?怎么敢跟景東升搶?
“不不不,樂樂,我不是這個意思!
慌亂的擺著手,撇開關系。
貝樂樂高興地將手一甩,不高興的說道:“那就好。既然都不著急,那就再等會兒吧,等到了良辰吉日咱們就開始選。我上次啊選舉的時候自己沒參加,也沒挑吉利日子,所以啊才會這么失敗。我想,新的董事長,應該不會也想像我一樣吧?”
貝樂樂雖然即將下臺,可她現(xiàn)在畢竟還是董事長。她都這么開口了,誰敢說不呢?
說完,貝樂樂回了辦公室。
將門反鎖著,拿了毯子,抱枕什么的靠在落地窗玻璃旁,將窗簾一拉,空調(diào)一開,干脆睡覺。
會議室的股東們雖然都不滿,有意見,但是也都不敢去催貝樂樂。
這么一等……
竟然就等了一下午。
直到吃晚飯,貝樂樂才悠閑的伸著懶腰,打著哈欠。
“睡醒了嗎?”
突兀的男音出現(xiàn),貝樂樂嚇了一跳。
景東升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的?
再一看,站在旁邊唯唯諾諾,膽怯的云裳,貝樂樂就明白了。
云裳準是又受到了什么威脅,所以不敢開口叫醒自己。
“那群老古董呢?”
貝樂樂起身邊洗漱邊沖云裳問道。
當然,視線是直接忽略景東升的。
“還在會議室。”
“還在?”
貝樂樂眉毛上挑,臉上呈現(xiàn)出驚訝又無奈的表情。
沒想到這群老東西,這么難搞定啊。
她快速的化妝,抬手看了下手表,然后又換了身衣服,把白色小西服披在肩上,夾著錢包大搖大擺的走出公司。
“貝小姐,現(xiàn)在可以開始董事會了嗎?”
“貝小姐……”
張?zhí)飶臅h室迎出來,焦頭爛額的看著貝樂樂。
看來,這老東西是撐不了多久了。
貝樂樂指了指墻上的鐘表,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不好意思,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董事會,咱們還是重新找時間吧!
“你!”
張?zhí)餁獾煤毝荚陬澏丁?
嘴角一抽,貝樂樂就看見了他的大金門牙,在燈光的照耀下,還有些晃眼。
臨走了,貝樂樂還不忘記扭頭補充道:“對了,接下來的三天是我爸媽的葬禮,所以,我要在家守孝,至于董事會,就只能等三天之后我來上班,再作打算了。”
說完,貝樂樂踩著高跟鞋走出了公司。
景東升看著她瀟灑離開的背影,心中十分的難受!
這個女人,從她睡醒到離開,竟然都沒有看他一眼!
從始至終,都直接把他當做空氣!
“啪!”
一腳踹在門上,景東升氣憤的望著張?zhí)铮骸皠e管她,公司有規(guī)定的,只要達到了百分之九十的股份持有者都愿意重新選董事長,即使董事長不在場也可以的!
張?zhí)飶澭,恭敬的望著景東升,不解的問道:“景先生,是什么意思?”
“明天就召開董事會!她不是要借口爸媽的葬禮推遲嗎?那好,我明天正好可以送她一份大禮!”
張?zhí)锎鬼嫔行┘m結,但終究還是捏緊拳頭,跟著景東升下了決心。
……
當晚貝樂樂自己一個人在臥室大床上悶了一晚上,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當然,也沒睡著。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床忙活葬禮的事情。
景東升將白色襯衣,黑色西服一套,梳了個不那么張揚的發(fā)型,一臉嚴肅的將貝樂樂載到墓地。
“今天會有很多合作的人士來,等會兒你挽著我。
我知道你不喜歡做這些場面上的事,但是有些時候還是得忍忍!
景東升語重心長的交代,可貝樂樂卻下車就拉長臉,自己朝前沖。
景東升一把從后面扯過貝樂樂,表情嚴肅的批評:“我剛才怎么跟你說的?”
貝樂樂咬著下嘴唇,蒼白著小臉,憤恨的盯著景東升。
一把甩開他的手。
嚴厲的反駁:“今天是我爸媽的葬禮,我不是來跟你秀恩愛的!”
“貝樂樂!”
“站住!”
任憑景東升怎么說,貝樂樂也不回頭。
他只能掏出手機,故意大聲的說道:“張?zhí)铮梢蚤_始董事會了!”
警覺的貝樂樂聽到董事會三個字,神經(jīng)再度繃勁。
她扭頭,雙眼含淚的望著景東升:“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嗎?
你就那么想要當古氏的董事長嗎?
景東升,古家到底是欠你什么了?你為什么成天的就要跟我過不去呢?跟古氏過不去?”
貝樂樂吼完,氣得小臉紫青。
景東升望著她這明明很難過,很委屈,卻偏偏就是要裝堅強的樣子,越發(fā)的討厭!
對,他就是討厭她佯裝堅強的樣子!
明明什么都不會,卻還不愿意委曲求全,這就是他最厭惡的貝樂樂的地方!
“對,我就是迫不及待要坐上古氏董事長的位置。
貝樂樂,既然你要裝善良,要自尊,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景東升徑直的扭頭走了。
明艷黃的跑車,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貝樂樂仰頭,淡淡的陽光竟然也覺得有些眩目。
“別哭!
白瑤瑤從后面沖上來,一把扶住貝樂樂。
這里來的人,很多都是跟古氏有合作的。景東升十有八九都私下里跟人家已經(jīng)打好了關系,所以此刻見景東升走了,貝樂樂被獨自扔下,大家沒人過來安慰,反倒多半都是看笑話的。
樹倒猴孫散!
“瑤瑤,我太沒用了!
貝樂樂盡量的忍著眼淚不流出眼眶,但她哆嗦的身子還是出賣了她的膽怯,害怕和憤怒。
“別哭,一會兒你該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其他的,咱們私下再說。今天可是你爸媽的葬禮,媽媽的身份現(xiàn)在鬧得沸沸揚揚的,你若是在葬禮上出點差錯,外面的媒體肯定還會大肆宣揚,添油加醋的。景東升要你跟他表現(xiàn)好點,其實倒是幫你的。不過,他這個人太過于自負,狠絕,你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不接受他的幫助也是好的。”
白瑤瑤分析完了情勢,貝樂樂也覺得眼前豁然開朗。
隨機,挽著瑤瑤的手腕,堅定的朝著人群中走。
葬禮進行了一個上午。
整個過程,貝樂樂表現(xiàn)出來的都是很自然,平靜的表情。
可就在葬禮剛進行到鮮花時,高音喇叭廣播里突然播放出一個新聞……
“古氏原董事長貝樂樂被廢,新任董事長景東升今天任職上任!”
人們紛紛將火辣辣的眼光投向貝樂樂。
貝樂樂站著的腿,麻木僵硬得就跟定住了一般。
眼淚在眼眶打轉。
繃勁的面容卻像是土木渣工程,一點點的松懈,奔潰……
“誰開的廣播,去關掉!”
白瑤瑤一聲怒吼,墓地負責人這才趕緊的跑上去處理。
“瑤瑤,他為什么要怎么做?古家到底和他什么仇什么怨?
他是不是一開始就是為了古家的財產(chǎn),古氏董事長這個位置?”
貝樂樂迷糊了,這個男人,相處了幾個月,她除了他的名字,其他的一無所知。
更不上了解!
“你別多想。樂樂,沉住氣。記住你現(xiàn)在的心情,總有一天,加倍的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