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總以為陳素示好，他被陳素的笑容沖昏了頭腦，連忙點頭，說著好。

這是第一個陳素獨立搞定的投資人，一談妥，陳素就回到公司報喜了，尹天浩看到她那么高興，也替她高興。

“開瓶香檳吧，我請客。”

尹天浩開了一瓶，兩個人坐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風景，陳素覺得自己的心境跟剛離婚那會兒不一樣了。

“謝謝你。”陳素主動舉杯。

“等錢到了我們手里，再說謝謝不遲。”尹天浩勾起嘴角。

陳素深吸一口氣，“以我們現在的資金，可以開干了吧？”

“著什么急，等我通知，你放心，我們的項目一啟動，只賺不賠。”這一點尹天浩非常有信心。

陳素也相信尹天浩，兩個人喝完香檳，加完班回到家里各自睡覺。

而雷霆卻遲遲睡不著，近日來，他每天都要靠藥物才能入眠，不然的話，他的腦子就會嗡嗡響，直到天明都不見得能睡得著。

可是今晚，他不想再吃安眠藥了，他想憑著自己睡著，可惜，失敗了。

他聽到消息，陳素和尹天浩得到了不少投資，準備開始他們的項目了，他們的小麻雀項目，他還沒看在眼里，只是陳素和尹天浩在一起合作成功，讓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甚至希望他們能夠不要那么順利，這樣他也好有機會幫助陳素一把，可是……他們成功了，還成功得相當高調。

尹天浩的外形很出眾，陳素的身份又備受矚目，現在已經有不少八卦媒體開始寫他們的事情了，雷霆沒有注意看，只是掃上那么一眼，都會讓他忍不住嫉妒。

明明陳素和他已經沒有關系了，為什么自己到現在還放不下？！

雷霆走到辛美英的遺像跟前，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整個人又陷入了一種悲傷的情緒中，連對陳素的在乎都淡了很多。

這是他控制自己想念陳素的辦法，只要想到那天晚上，他就可以不想陳素，一想起她，他就會對辛美英充滿愧疚。

雷霆睡不著，他走到了嘟嘟的房間門口，看到門縫下面有亮光，他就知道嘟嘟還沒有睡覺，他抬手敲了敲門，嘟嘟慌得不行，把自己正在擺弄的一堆零件藏進被窩，裝作沒事人似的躺在被窩里。

“我進來了。”雷霆說完，打開了門。

嘟嘟躺在被窩里，只露出了一顆頭，“爸爸，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睡？”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怎么不睡覺？”

“我睡不著。”嘟嘟臉上露出落寞的表情。

雷霆說不出話，孩子想媽媽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愿意去面對，因為他無法解決嘟嘟這一塊的心病，“明天放假，帶你出去玩。”

嘟嘟心里暗叫不好，明天已經約了媽媽，不能再和爸爸一起出去玩了。

“明天學校里有活動，要帶我們去博物館參觀。”

雷霆絲毫沒有懷疑兒子的話，“那我們再約，你早點睡覺吧，明天我讓阿姨給你準備便當。”

“謝謝爸爸。”嘟嘟看著自己的爸爸，他也很難受，撒謊騙爸爸，他好內疚。

雷霆一走，嘟嘟拼湊零件的心情也不復存在了，他躲在被窩里哭了一會，才又起來拼湊那一堆零零碎碎的小零件，這班里女同學在玩的小玩具屋，他要拼好它們送給盼盼。

等到嘟嘟拼完，天都快亮了，他定好了鬧鐘準備睡覺，睡到九點鐘，就起床出發。

這時候雷霆已經去公司了，所以嘟嘟一點也不擔心會被雷霆發現。

他跑到和媽媽約定好的地點，還和司機叔叔商量好了，不能告訴爸爸，司機是雷家的老司機了，當然知道嘟嘟想媽媽，他也同情嘟嘟，自然不會把這件事告訴雷霆。

陳素謝了司機，高高興興帶著嘟嘟去見小雨，小雨也是一早就準備了，盼盼更是穿上了自己的小裙子，在鏡子面前臭美了好半天呢。

四個人一見面，一掃之前的陰霾，尤其是兩個孩子，默契地給對方準備了禮物。

“嘟嘟哥哥，這是我自己編得手環，是跟老師學的，我編得不好，但是我想送給你。”盼盼有點害羞，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

嘟嘟把手伸過去，盼盼把手環戴在了嘟嘟的手腕上，是粉紅色的線編成的，特別簡單，嘟嘟可不喜歡粉紅色，他只是喜歡盼盼送的東西而已。

“喏，這個給你。”嘟嘟把自己拼好的東西遞到盼盼跟前。

盼盼看到玩具屋，整個人的眼睛都是冒光的，最近她們班上也有人自玩這個玩具，盼盼超級羨慕那些心靈手巧的女孩子，因為她們可以自己拼出來一個城堡，或者一個很漂亮的房子，而她看到那些繁雜的零件就頭疼。

“嘟嘟哥哥！這是你拼的嗎？太棒了！”盼盼現在超級崇拜嘟嘟，誰都拉不住的那種。

嘟嘟轉過臉去，好像還有點害羞，他可不擅長被女孩子這樣夸贊。

陳素和小雨看著倆孩子分享自己的禮物，會心一笑，“我看盼盼挺好，以后給我當兒媳婦正好。”

小雨只笑不說話。

“你和季濤還好嗎？打算什么時候辦事？”

“明年辦。”小雨的臉上閃過一抹糾結，“他說辦，我不知道要不要辦，我……”

陳素覺得小雨還是沒有完全放下之前的事情，她在那間牢籠里受的傷，不是一時半會能愈合的皮外傷，還有嚴重的心理傷害，作為朋友，她更應該鼓勵她。

“跟我還有什么不好說的，有什么就說什么，看我能不能幫你一點。”

陳素是最讓小雨感到安全感的人，她看了眼陳素，還是覺得她即將要說的話十分難以啟齒，可是平時沒有人訴說，她憋在心里都快憋瘋了，每次季濤問她，她都覺得很糾結，一.夜一.夜地睡不著覺。

“素素，我覺得我……不干凈了。”小雨最后四個字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小。

陳素就知道小雨惦記的是這個，她早就知道小雨是一個傳統教育下長大的女人，“小雨，那不是你自愿的，再說了，那些人都已經死了，喂狗了，尸骨無存，他們又沒有跟你發生實質性的關系，你怎么能覺得自己有問題呢？”

“可是我經常做夢會夢到他們，我好想死啊！” 小雨的心事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里面憋了很久的情緒就像是一個膿包里的膿一樣被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