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笑出聲，何慕林到底把他爸爸折磨成什么樣了啊，竟然只有這么一個要求，太隨便了。

何慕林被笑得都不好意思了，“素素，你還沒說呢，準備什么時候和雷霆辦離婚？”

陳素笑得肚子疼，她聳了聳肩，“先分居再說，等你什么時候讓雷氏毫無還手之力，我才有膽子去找他離婚。”

“現在就可以，我陪你去和他談，如果他不同意，你就告他，我會給你找全上海最好的離婚律師。”

和雷霆法庭見嗎？陳素不是沒想過，她恨起來的時候，和他地獄見都想過，別說法庭了，但是她不想走那條路，她寧愿時間到了，和他自動離婚，也不想在法庭上你爭我奪、勾心斗角。

離婚，雖然陳素曾經想過早晚有一天會和雷霆走到這個地步，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她心里還是有些難舍難分，大概這就是婚姻吧，哪怕是已經撕破過臉皮，傷痕累累，卻還是對對方有那么一丁點留戀。

何慕林見陳素不說話，他就知道她還沒下定決心，他得拖一拖，給陳素多點時間想清楚。

陳素說了搬走，但是沒有立馬搬走，她在網上找了房子，還沒看到特別合適的，有兩家還行的公寓，陳素抽空去看了，感覺一般，沒著急定下來，倒是回來的路上路過商場買了點玩具。

陳素把其中一份送去給了李媛的兒子小凱，小凱高興得要命，拉著陳素坐在客廳玩了大半天，直到李媛做好飯叫他們吃飯。

“謝謝你啊，給我兒子買禮物，還這么有耐心地陪他玩。”李媛對陳素笑道。

陳素摸了摸小凱的頭，“小凱很乖，和他一起玩我也覺得很開心，我還得謝謝你，明明知道我需要感情寄托，還不介意讓你兒子陪我。”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都能讀懂對方眼睛里的東西。

吃完飯，小凱自己去洗澡，兩個女人坐在客廳聊天，已婚女人啊，話題中心就是丈夫和孩子，說到丈夫，李媛欲言又止，反倒是陳素，一點也不介意撥開自己婚姻的傷疤。

“你上次也看到了我的丈夫，高高在上的雷氏總裁，他說不讓我懷孕就可以獨裁地把我推進手術室，他一點都不會考慮我的感受，根本不會問我想不想要這個孩子之類的。”陳素說到動情處，眼淚簌簌往下掉。

李媛的同情心四起，“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小凱他爸也是個專制得不得了的男人，他什么都要管我，最后逼得我抑郁了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才走了出來。”

陳素主動握住了李媛的手，“姐姐，你不知道我多感謝你，哪怕是我的孩子沒有活成，我都感謝你，好歹他來過這個世界。”

李媛攬住了陳素的肩，“不要難過了，你的孩子不會怪你的，你已經盡力在保護他了，至于他的命運如何，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陳素聽到這里，心砰砰跳得厲害，她不能表露分毫，依然要假裝悲慟，“他哪有什么造化啊，他已經死了，我連他最后一眼都沒看到，他就死了……”

說罷，陳素嗚嗚大哭，她是真的傷心，眼淚也是真的眼淚。

李媛受不了陳素這樣哭，她想到自己的簽證已經辦下來了，小凱在國外的學校也已經聯系好了，她愈發想告訴陳素心中的秘密。

“素素，有件事我想告訴你。”李媛實在不忍心再看陳素如此痛苦。

陳素抬起淚眼，“姐，你說，什么事？”

李媛看了眼獨自洗完澡，正在自己擦頭發的小凱，又有些猶豫了，她對陳素道：“你得保證，不能說是我說的，不然的話我和小凱都要倒霉。”

陳素點點頭，心情激動到難以言喻，她馬上就要親耳聽到真相了。

李媛正要說，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她只好先把陳素擱在一邊去開門，陳素擦了擦眼淚，往門口看去，是余樂，不知道提著一袋什么東西，和李媛正小聲說著話。

不到兩分鐘，李媛把門關上了，臉色很差，她手里拎著一個袋子，里面看樣子是衣服，李媛把袋子隨手放在沒人坐的沙發上，去浴室幫小凱吹頭發。

陳素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覺得李媛不會再告訴她事情的真相了。

李媛把小凱抱回房間，輕輕把門關上，再回頭看陳素的時候，她提醒道：“很晚了，你一個人回家嗎？”

陳素不想放棄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姐，你剛才不是說有事情要告訴我嗎？”

李媛笑笑，“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

陳素的心涼了一半，“姐，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我求求你了，告訴我吧。”

李媛想到自己和兒子，狠了狠心道：“真的沒什么事，我剛才就是隨口這么一說，你看你，還當真了。”

這一刻，陳素是恨李媛的，她手里握著有關人命的秘密，可是她卻偏偏不說，任憑痛苦折磨著自己，可是轉念一想，李媛也是為了自己和孩子。

陳素握緊拳頭，憑什么她要一直為別人考慮，為什么就沒有人想想她有多痛苦呢？！

不，她早就在無數個夜晚下定決心了，寧可負天下人，也絕不讓天下人負了她。

陳素的眼神變了，李媛害怕了，她著急地催促道：“你走吧，天黑了。”

“你明明都已經準備好要出國了，卻還是死咬著我的秘密不告訴我，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想知道真相，卻偏偏說一個讓我心痛的假話來折磨我，你的母愛建立在我的痛苦上，你好自私啊。”陳素赤.裸裸地把李媛的所有心思揭露出來。

李媛沒想到陳素已經看得如此透徹，她心虛地別過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要是還不走，我就報警了。”

陳素大方地把手機遞給她，“好啊，你報警啊，到時候我就跟警察說，你和你的丈夫勾結把我的孩子賣了，我還會給你發律師函，找最好的律師和你打官司，我看你還能不能走得掉！”

李媛一時間慌了，陳素已經把一切都設想好了，由不得她拒絕了。

怎么辦？剛才余樂來提醒她，千萬不能對陳素透露一星半點，否則他們一家三口都要倒霉，余樂的死活她不關心，但是小凱是她的命啊！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受一丁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