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嗯了一聲，“你上次給我的頭疼藥，再給我兩粒，我頭痛。”

“素素，你還是去醫院一趟吧，這種止痛藥都是治標不治本的玩意兒。”

“有空再去，先吃藥吧、”陳素這樣說了，小雨也不好不給。

吃了藥的陳素躺在床上，聽著外面潺潺的雨聲，心里的難受如同浪花，一個卷著一個，把她的心都卷痛了，為什么還是沒有消息呢？找個醫生那么難嗎？

都怪她當時了解的信息太少，能為何慕林提供的消息也太少，如果雷霆有心掩飾，她根本不可能找到孩子，她越想越頭疼。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她要親自去找。

剛下樓，何慧茗就問她：“素素，你干什么？你要去哪？”

“我要去醫院找那個醫生，他們到底把我的孩子弄去哪兒了。”陳素連雨傘和雨衣都顧不上穿和拿，只身就想沖進雨中。

何慧茗趕忙攔住了陳素，“慕林哥還沒回來，你別著急，也許今天晚上就有消息了呢？”

“不行，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陳素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地面，和路燈照射下泛著光的雨串，她恨不得馬上就沖進去。

“素素，你就聽我一句勸，等慕林哥回來再說，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他有沒有消息，如果沒有，我再陪你去，好不好？”何慧茗給小雨使了個眼色。

小雨也趕過來勸，“是啊，現在天太晚了，萬一你淋雨了感冒了，就不能去找那個醫生了，這樣會更拖延時間的。”

陳素把這話聽進去了，她呢喃道：“雨傘呢，雨衣呢，都拿來。”

何慧茗無語了，小雨也不知道該怎么繼續勸了，不過好在別墅門口有亮光進來，應該是何慕林的車回來了。

“回來了，素素，你看，慕林哥回來了，他一定帶回了消息。”何慧茗趕緊把陳素拽到客廳，防止她真的沖進雨里，畢竟現在還是在月子期間，萬一落下個什么月子病，那可怎么是好。

何慕林打著傘進來了，他撥了撥被雨打濕的頭發，把潮外套脫了下來。

“哥，你總算回來了，素素在等你的消息，已經等得心急如焚了。”何慧茗朝何慕林眨眼，希望他就算一無所獲，也編出個理由來騙陳素。

何慕林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對陳素開口。

兩個小時前，何慕林通過多方打聽和查探，終于找到了那天晚上的值班醫生，雖然沒有手術記錄，但是何慕林判定一定是那個值班醫生給陳素接生的。

因為那個晚上過后，當夜的值班醫生就辭職了，如果不是身上背著秘密，也不需要辭職來隱瞞這件事。

何慕林千方百計找到了這個醫生，先禮后兵，對方是軟硬不吃，很明顯是害怕雷霆，何慕林沒辦法，直接把對方的小孩給綁了，威脅她說出那天晚上的過程。

醫生把陳素的情況說了出來，和陳素自己說的相差無幾，至于剩下來的那個男孩，被送到新生兒科室后就夭折了。

何慕林繼續問是怎么夭折的，經手嬰兒的醫生又是誰，那名醫生說說得非常詳細，甚至有些提前準備好的感覺。

何慕林好歹從小生活在父親的圈子里，什么人都見過，別人是不是說謊，他心里門清兒，他覺得女醫生可疑，又去找了接手陳素孩子的那個兒科醫生，說到那天晚上的情形，何慕林得到了一樣的答復。

那個孩子，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出有嚴重的遺傳病，而且黃疸非常嚴重，體重又輕的可憐，據醫生說，就算是救過來了，一輩子也是個傻子，根本談不上是個正常人。

這樣的事實，何慕林怎么敢告訴陳素。

陳素撲過來問何慕林，“你快說，有線索了嗎？”

何慕林為難地看著她那雙帶著希望的眼睛，“素素，你為什么一定要那么執著地知道事情的過程呢？我想跟你說的是，西影沒騙你。”

沒騙她？那就是孩子已經……死了？

不，不會的，西影說的漏洞百出，什么都沒提，一定是他在掩飾，肯定是他們把孩子藏起來了。

“不是的，你騙我，要是孩子真的沒了，西影為什么不告訴我怎么沒的，我甚至連孩子是什么情況我都不知道。”陳素還在自我安慰。

何慕林不想看到她這樣，他一把抱住陳素，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里，“他不告訴你，是因為那個孩子有嚴重的遺傳病，救不回來也是一種幸運。”

陳素的腦子里好像有一顆炸彈轟然炸開了，嘭的一聲，她好像什么都聽不見了，嚴重的遺傳病，什么意思？是畸形？還是腦癱？

她怎么會生一個那樣的孩子呢？不可能的。

“你是不是被騙了？”陳素抬眸，一時間她還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以至于眼神里空洞洞的。

何慕林沒法再回答陳素，他認為她是自欺欺人。

何慧茗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本就不善言辭的小雨更加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陳素。

陳素看著他們三個人猶豫為難的眼神，她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她轉身跑上樓，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何慧茗要追，何慕林拉住了她，“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她不是沒經歷過世事的小女孩，她更需要的事時間。”

“可是我怕……”

“她不會的。”何慕林篤定地說道，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陳素絕對雖然外表看起來有些軟，但其實一身硬骨頭，要不然，也不會面對命運，撐到今天了。

小雨默默無聞地去做吃的，陳素的身體還很虛弱，頭又痛，她要做一些補身的東西給陳素吃，幫她把身體調理好。

陳素用被子把自己蒙起來瑟瑟發抖，她不愿說話，不愿意去面對何慕林所說的現實，好好的孩子不可能有嚴重遺傳病的，她懷孕時做了產檢，每一次結果都是好的，怎么可能會有嚴重的遺傳病？

這很明顯是個借口！

陳素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思路是正確的，她不能聽信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放棄自己的孩子，她一定要見到孩子，親自證明了事情的真相才罷休。

打定主意之后，他不想再麻煩何慕林，她也擔心他們不愿意再相信她，覺得她是個祥林嫂。

陳素揉了揉眉心，這次的止痛藥有效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她又開始頭痛了，真的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