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的心在胸口震動，他以為陳素善良懂事，對他好不求回報，沒想到她心里積了那么多怨恨。

“雷霆，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雷家也容不下我，我們離婚吧。”陳素轉過身去，盼望著他同意，可是又不想這么輕易地和他分開。

離婚？雷霆第一反應是不同意，“你做夢，就算死，你也要死在我身邊。”

“何必呢？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超人，內憂外患，都能一一化解？”陳素嘴角掛著淡淡地嘲諷，“有我在你身邊，要是我哪天不高興了，忽然出賣一點什么東西給別人，到時候你別怪我。”

“夠了！”雷霆掐住陳素的脖子，“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想過安分守己地待在我身邊？”

陳素當然想過，她甚至在這里找到了家的感覺，可是是他一點點把這一氣都摧毀了，是他和別的女人徹夜不歸毀了她的安分守己！

“我本來……就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給你。”陳素的氣息不勻，艱難地說道，“要是有得選，鬼才……嫁給你。”

雷霆憤怒極了，像一條被人割斷尾巴的獅子，這不是挑釁，而是會流血的傷害，他低吼一聲，甩開陳素，陳素沒站穩，趴在了地上。

“想離開我？門都沒有。”雷霆從她身上跨過。

陳素喘著粗氣，拼命地呼吸，可還是因為呼吸不勻暢而狂咳嗽，好半天才緩過來，她早就料到第一次和他提離婚可能不同意，所以她還留了一招。

她在心里告訴自己：陳素，再忍忍，就快了。

小雨看到雷霆臉色難看地從陳素的房間走出來，她急忙跑上去，房間的門大開著，像是剛才被人凌虐過一樣，陳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夫人。”小雨跑過去，“先生有沒有對你怎么樣？你有沒有哪里受傷？”

陳素搖搖頭，忽然笑了出來，從一點點咯咯的笑聲到哈哈大笑，像個瀕死的老人一樣絕望沙啞的聲音，“你看我像不像茍延殘喘地一條狗啊。”

“夫人，你瞎說什么呢。”小雨把她扶起來，忍不住鼻酸。

陳素在小雨的攙扶下躺到了床上，原來扮演壞人比扮演一個好人還累啊，或許是好人的面具戴得太久了吧。

“我讓花枝做點你愛吃的東西端上來。”小雨替她掖好被子。

陳素仰著頭，可還是有眼淚想盡辦法克服重力作用從眼眶中擠出來，她的心好痛，像刀割，又像火烤，她控制不住地抽泣，然后咬著被角哭出聲，把所有的聲音都壓抑在被子里，把所有的難過都蜷縮在眼淚里。

她給自己軟弱哭泣的時間，熬過去，日子就會好一點，最起碼她現在是按著自己的計劃在走，她安慰自己這是好事。

小雨端著晚餐上來時，陳素的情緒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有她紅紅的眼睛和鼻頭，才能證明她哭過。

“夫人，為了寶寶，你多少吃一點。”

“吃一點哪夠啊，我要吃很多點，吃得飽飽的才行。”陳素下床吃飯，她自從懷孕之后，胃口特別好，哪怕是在難過的時候，她吃得也不少，只是比起平時還是少了一半。

陳素吃飯期間抬起頭來，看見小雨憂心忡忡地站在她旁邊，她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怎么總是垂頭喪氣的。”

“不是，我是怕你將來會后悔，你讓他誤會你，恨你，以后你再想回頭就難了，那個男人可是你唯一愛過的男人，萬一放不下怎么辦？”小雨咬著嘴唇，看起來比陳素還要擔憂。

“反正我有錢，可以找很多帥哥，到時候我就醉生夢死，不也挺好的嗎？再說了，世界上又不是只有雷霆這一個男人，我以后還會喜歡上別人的。”陳素倒是很樂觀，她從來不相信這世上誰離了誰會活不下去。

小雨被樂觀的陳素弄得有些無奈了，“夫人，你千萬別硬撐，要是難過，就哭出來，或者我去找慧茗小姐來陪你。”

“放下吧，小管家婆，以后孩子出世了，有你幫我帶，我簡直不要太放心！”陳素捏了捏小雨的臉蛋，小雨總算是多云轉晴，有了一絲笑容。

陳素的這個計劃，小雨和何慧茗都知道，花枝不知道全部，但是她嘴嚴，不亂說話，其中有個原因是她把好吃的塞了太多放在嘴里，說不出去閑話。

陳素有時候還會打趣花枝，說將來怕是要養不起花枝了，花枝趕忙說將來自己可以少吃一點，給陳素省錢，陳素咯咯地笑，有朋友的感覺，真好。

雷霆開始不回家了，他不想看到陳素，哪怕是和她待在同一個屋檐下，他也不想。

謝容兒多方打聽，知道雷霆連續兩個晚上睡在公司，她意識到，自己的大好機會來了，她先是到雷霆的公司去，看他住過的痕跡，然后摸了摸他的被子，說不舒服，還說被罩不干凈了，她拿回家洗，再拿來一套新的四件套。

她就像一個賢內助，替他打理著生活上的瑣事，還會在一日三餐的時間送來可口的飯菜，中餐居多，因為她上次看到雷霆吃中餐，貌似很喜歡。

謝容兒就像水，從雷霆周圍的任何一個角落往他的生活里面滲透，無孔不入，緩慢流動。

雷霆懶得拒絕，甚至還有一種報復陳素的心理，他接受謝容兒的照顧，聽到秘書說底下的人在議論，他也置若罔聞，他想：那些議論會傳到陳素的耳朵里吧。

事實上，確實會傳到陳素的耳朵里，陳素聽聞了雷霆和謝容兒的艷.事，有人說看到他們一起去吃飯，有人說看到謝容兒親昵地挽著雷霆的胳膊，還有人在地下停車場看到他們接吻。

每一個傳言都會在陳素聽到的時候自動生成畫面浮現在她的腦海中，給她的心帶來一道道傷痕，到最后，她已經痛得麻木了。

她準備讓李添壽帶最后一個消息，也是對雷霆來說，最致命的一個消息。

“你告訴秦宛如，就說陳素和何慕林有染，不僅送陳素花，還到公司樓下接陳素吃飯。”陳素說這話的時候平靜異常，可是她卻在想雷霆知道這件事的后果，會掐死她嗎？還是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