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林也看到了陳素，他露出潔白的牙齒沖她一笑，還眨了下左眼，點了點自己的腕表，像是在說：看吧，我沒食言吧，十分鐘后果然見面了。
陳素翻了個白眼，壓根不想理他，她一想到何慕林可能是謝容兒派來的間諜，她就對他提不起來好感。
坐下之后，陳素才知道這場會議，是何氏的求和會議，何慕林是何氏代表，他主動求和并且求合作，而雷霆想聽聽他的想法，就把各部門的主管召過來一起聽聽。
何慕林一番官方用詞過后，提出了幾個兩家公司可以合作的項目，并且連項目初步計劃都已經做好了，還預估了利潤，可以說是誠意滿滿。
就在何慕林誠心地像雷霆發出邀請的時候，雷霆不說話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全都在看雷霆，等著他發言。
何慕林本來是手撐著會議桌的，他直起身子，“雷霆，咱們認識多少年了，我老爸已經退休了，就算你和他之間有什么恩怨，到了咱倆這兒也可以一筆勾銷，所有的合作項目，你六我四。”
底下的人都有些躁動了，都在等雷霆，六.四分這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光是一個項目，這多出來的錢就是天文數字。
然而，雷霆還是沒說話。
陳素緊張地看著雷霆的同事，她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雷氏這樣和何氏作對，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兩家公司之間有恩怨，至于是什么恩怨，陳素心想應該和雷霆的腿有關。
她之前被死胖子刁難看了公司多年的賬目，陳素并沒發現雷氏和何氏之間有過任何合作或者沖突，那雷霆這么死咬著何氏不放，應該就是因為他的腿才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雷霆……
“我不同意。”雷霆站了起來。
何慕林皺了眉，一項有些玩世不恭的他表情忽然變得認真了，“雷霆，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就是想這樣死磕，最后搞得大家兩敗俱傷了？”
雷霆的臉色陰沉，冷冷地回答道：“是。”
何慕林沒面子極了，不過此刻他也顧不上了，他更想知道為什么雷霆非要這樣與他為敵，明明之前他們還是朋友。
雷霆說了一句散會，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何慕林還不死心，緊跟其后。
“雷霆，你給我站住。”何慕林怒極。
雷霆的腳步頓下了，“你最好去問問你爸，問清楚了再來跟我談條件。”
何慕林隱約覺察到事情不像他想得那么簡單，望著雷霆的背影，他陷入了沉思。
會議室剩下的人都在議論紛紛，葛健也嘆了口氣，“咱們雷總到底在想什么，搞不清楚，實在搞不清楚。”
陳素倒是沒有多少驚訝和感嘆，她是親眼見證了雷霆痛苦的人，她能體諒雷霆，理解他的想法，反而還有些同情他。
畢竟他那么年輕，卻要靠藥物才能走路，還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陳素也跟著嘆了口氣，葛健以為她和自己想的一樣，“陳素，你說對吧。”
陳素沒注意他說什么，他一問，她趕忙應和了兩聲，“嗯，對。”
這都是在學校里鍛煉出來的反應能力，應付老師應付領導都管用。
工作了一天之后，陳素下班去停車場等雷霆，等到他之后，兩人再一起回家。
“你累不累？”陳素關心道。
雷霆閉目養神，疲憊都寫在了臉上，“嗯。”
“何慕林的爸爸把公司交給了何慕林，估計也是想讓何慕林走這步棋，可是他一定沒想到你會拒絕得那么干脆。”
“那個老狐貍，想這么把以前的賬一筆勾銷，如意算盤打過頭了。”雷霆語氣不善地說道。
“那你也不打算放過何慕林嗎？看他的樣子，好像跟你還挺熟的。”陳素試探性地詢問。
雷霆掀起嘴唇輕哼一聲，“何慕林不過是他爸的一桿槍，我根本不會把他放在眼里。”
陳素以為雷霆至少會顧念一點舊情，但是現在看來他根本不會，何慕林也沒想到他會那么絕情吧，陳素嘖嘖感嘆，什么友情感情，在自己的利益面前是那么的不值得一提。
這些事她還是不過問了，萬一引得雷霆不高興，遷怒與她就不好了。
陳素又想，要是自己有一天得罪了雷霆，她請他念一點舊情，他是不是也是這樣冷漠對待？
“你在想什么？又發呆。”
陳素趕忙回過神來，“我在想，要是有一天我不小心惹你生氣了，你會不會也像對何慕林這樣對我。”
“我對他已經足夠仁慈的了。”雷霆說這句話，陳素聽不懂其中的意思，而雷霆向來不喜歡多解釋。
算了，他跟何慕林之間的事，她還是少插手，省得雷霆又誤會她。
晚上到家，兩人一同吃完飯，陳素套了手套，為雷霆泡腳，還把自己在網上買的按摩腿部的神器拿了出來，這些都是徐姐她們教她的養生知識，說是敲哪一條靜脈可以舒筋活血，對腿好腰好的。
“你在哪弄來的這些東西？”雷霆擰眉，不悅地看著陳素。
“都是同事們互相推薦的，平時工作又忙又累，大家在一起推薦一下這些東西，能緩解疲勞，提高工作效率，沒有破壞你定下的規矩。”陳素替他敲腿，“舒服嗎？”
雷霆不說話，由著她在他身上敲敲打打。
她不承認他也知道，她收集養生方法的事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里，她是為了誰，雷霆心里跟明鏡兒似的，只不過不拆穿罷了。
陳素敲了十五分鐘才罷手，手都敲酸了。
“你的手傷口好了嗎？”雷霆想不關心她，可是她實在讓人操心。
“好了，一點小傷，不礙事。”陳素滿不在乎，“你早點休息吧，我把東西收拾好也睡了。”
雷霆坐在床上看書等她，片刻之后，陳素也上了床，伸了個懶腰躺下了。
“你覺得腿好一些了嗎？”陳素小心翼翼地問道。
“好多了。”雷霆撒了謊，其實根本沒什么感覺，那些藥物也只不過能恢復部分神經功能。
陳素靠他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和他說悄悄話，“我知道你怕被人知道你的腿出毛病了，以后你在公司一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怕你萬一不在我身邊正好發病了怎么辦，你要是出去，不在公司，那就把我帶上，喝酒啊應酬啊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