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的心情并沒多好,她都能發現得簡單問題,雷霆卻沒發現,說明他根本只是想利用這件事來找她的茬,而不是想查清楚這件事。
看來雷霆已經厭煩她了。
她是時候該離開這里了。
要是放在兩三個月之前,離開這里對陳素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喜訊,可是現在她對這里產生了一種依賴和歸屬,離開和被趕走沒有區別。
外面天大地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想想都不免覺得凄涼。
陳素用被子把自己緊緊裹起來,她又開始覺得冷了。
什么破冬天,實在是要凍死人啊。
這是陳素嫁給雷霆過的第一個年,雷家二老非常高興,張羅著辦了年貨,家里也都貼上了年畫和福字,二老還在這一天穿上了唐裝,尤其是辛美英,穿著洋氣的唐裝,一副貴夫人的派頭,因為是紅色,還十分的喜慶。
本來雷霆只要回家吃個年夜飯,這年就算過去了的,但是辛美英強烈要求,過年這天家里要齊聚一堂,讓雷霆一早就帶著陳素過去了。
陳素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如果用線條美學來衡量她的美,那她應該是一點美感都沒有。
“爸,媽,我們來了。”陳素使勁擠出了開心的笑容。
辛美英拉著陳素進了家門,“怎么穿得那么素啊,過年就要穿得喜慶一點,我給你和小雅一人買了一件紅色大衣,小雅在樓上洗漱呢,我帶你去試試。”
“好啊,謝謝媽。”
陳素和辛美英上了樓,病初愈的她還顯得有些病態,不過都被陳素的紅.唇給蓋住了,只要她一笑,別人看不出來她眼神里的疲憊。
“嗯,好看。”辛美英滿意地欣賞著陳素穿大衣的樣子。
陳素還轉了一圈,差點把自己的頭給轉暈了,“是我的號,剛合適。”
“你太瘦了,趕緊多吃點,多長點肉,女人嘛,要豐滿一點才好看。”
“好,那我今天就多吃點。”陳素笑,明明是在家里,可還是感覺很冷,“媽,這新衣服我收起來吧,明天來吃餃子的時候再穿吧。”
“別別別,你穿著,我看著喜慶。”
陳素硬著頭皮穿著這件大衣,其實她已經覺得很冷了,“那我去看看雷雅。”
“去吧。”
一進雷雅的房間,陳素就把毯子裹在了身上。
雷雅從衣帽間出來,看到陳素像看到鬼似的,“你怎么了?我不嫌熱啊?”
“我嫌冷。”陳素兩手合在一起,不停放在唇邊哈氣取暖。
雷雅擰眉,“你難道是凍死鬼投胎轉世的?”
“你給我一件貼身的毛衣吧,太冷了。”陳素請求道。
雷雅把陳素帶進了自己的衣帽間,指著一排毛衣,“你挑吧,隨便挑。”
“哪件最厚最保暖啊?”
“這件。”
“謝了。”
陳素多添了一件衣服,這才緩解了她的冷,她還拿了個水杯裝滿熱水捧在手里,走哪都要帶著,要一直保持有熱水的狀態。
雷雅奇怪地對雷霆道:“陳素怎么了?怎么那么怕冷?”
“女孩子體寒,很正常呢。”辛美英把話接了過去。
陳素笑了笑,沒說話。
“不對啊,以前我也看她這樣過,她穿了兩件毛衣一件大衣,在家還覺得冷。”雷雅嘟囔道,“不會是有病吧。”
雷霆略微思索了一番, 把手探進了陳素的脖子里,明明是熱的,她為什么會說是冷呢?
上次她在雪天穿得那么單薄趴在地上那么久,之后就一直發燒,燒退了就開始說冷,應該是真的生病了,是心理方面的障礙。
雷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給她約心理醫生,但是他現在還是氣頭上,不想自己先沉不住氣管她……
“小雅,你有認識的心理醫生嗎?”
雷雅點了點頭,“有一個。”
“帶陳素去看,別說是我讓你帶她去的。”
雷雅擰眉,為什么要帶陳素去看心理醫生啊?她沒問,問了雷霆也不會告訴她理由,只會讓她照著他的吩咐去做。
“知道了,我現在就問他什么時候上班。”雷雅拿起手機給席昆發消息。
席昆正在做飯,他為了陳冉早早關閉了自己的診室,回來給她做飯,他已經初步說服了陳冉做他的實驗對象,配合他做實驗。
看到雷雅的消息,席昆訂了明天的時間,讓雷雅帶著陳素來找他。
“做飯還要看手機,你給誰發信息呢?”陳冉穿著他的白色襯衫依靠在廚房門口。
席昆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做飯,“一個病人,約了明天做心理咨詢。”
“誰?”
席昆頓了頓,“你不認識。”
陳冉撇撇嘴,從他洗好的水果里挑了兩樣自己愛吃的拿著吃,早就習慣了飯來張口的她,根本不懂得照顧別人,只會享受別人的照顧。
席昆把她的人格分析得很透,但是她有些行為,席昆還是分析不來。
“阿姨呢?告訴她馬上可以吃飯了。”席昆擦了擦手,解下自己的圍裙。
“她走了。”
“什么時候的事?”席昆有些驚訝。
陳冉倒是滿不在乎,“昨天晚上,被我氣走了,反正留下來只會礙事,還不如趕緊走。”
這一點就讓席昆不能理解,陳冉動不動就對李蓉發脾氣,可身為大小姐的她卻又不嫌臟不嫌累地照顧李蓉,她的愛到底是源自哪里,以何種形態表現,席昆很有興趣,所以他愿意用做飯的功勞來換取對她們母女的觀察。
“現在這里只有我們,你是要先吃我,還是要先吃飯?”陳冉媚眼如絲。
席昆撩起她襯衫的下擺,“這件衣服,你從哪找出來的?”
“你的衣柜里,有很多一模一樣的襯衫,我隨便拿了一件,你要是不愿意我穿你的衣服,那我脫下來給你就是了。”陳冉說著解開紐扣,香肩半露。
席昆摘下眼鏡,勾起一抹壞笑,“真是個小妖精。”
“不知道你那些病人知不知道,他們斯斯文文的心理醫生,是這個樣子?”陳冉挑起他的下巴,恨不得把他的獸欲和天性全部挖掘出來。
人與人之間的試驗,本來就是相互的啊。
席昆想觀察分析陳冉的同時,她也在觀察和分析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