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素的手術根本就不是在醫院里做的。
她是在倉庫里被強行做的手術，連醫生都不知道是哪里找來的，消毒做沒做好也不知道，就這么殘忍地被刮去了孩子。
“一定要回答嗎？”陳素的手有些抖。
雷霆看見了她的手，還有她慘白的臉色，“早晚要回答，你可以自己選擇時間。”
陳素知道自己躲不了，他要問清楚的事情，她想爛在肚子里都不可能。
“我爸想讓我代替陳冉嫁給你，不知道用什么辦法找到了當時正在逃跑的我，我住在便利店老板給我安排的小倉庫里，他派了幾個人過去，給我強制性地做了手術。”
陳素用給自己倒了杯水，手抖啊抖的，一杯水灑出來半杯。
她忍不住道：“我其實是想把孩子生下來的，他可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雷霆把紙巾扔給她，“我不喜歡看到女人哭。”
陳素吸了吸鼻子，喝了半杯水，又把眼淚鼻涕擦干凈。
“你連自己都養不活，指望什么養孩子。”雷霆道。
“總會有辦法的，總不能因為養不活，就扼殺一個小生命吧。”陳素搖著頭，“我做不到。”
雷霆現在弄清楚了陳素對付陳金山和陳冉的理由，一個人只要有軟肋，就容易被控制，他現在認為自己完全可以控制陳素了。
陳素還不知道雷霆打的是什么算盤，她只想快點把自己的情緒收拾好，明天還得上班呢。
陳冉回去怎么想都想不通，自己的條件比陳素優秀那么多，雷霆又不是瞎子，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呢？
一定是他在生她的氣，生他們家的氣，不過也是，爸爸這事做的確實不地道。
等他氣消了，她再出這個提議就可以了。
畢竟當初是雷霆要娶他們陳家女兒的，換句話說，是雷霆一開始就沖著她陳冉來的。
她早晚要把雷霆收入囊中！
第二天是周一，全公司都忙，陳素碰到過雷雅一次，主動邀請她來家里吃飯。
雷雅覺得她轉性了，挨了自己一巴掌，還說邀請她吃飯，怕不是下了毒的飯菜吧，不過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毒死她啊，去就去，誰怕誰。
陳素深切地意識到了雷雅在雷霆心中的地位，絕對不僅僅是妹妹那么簡單，她不搞好和雷雅的關系，她和雷霆的關系只會更僵。
所以就算牙齒被雷雅打碎了，陳素也要咽進肚子里，然后咧開沒有牙齒的嘴笑。
雷雅一進門，小雨就上去迎接了。
“大小姐來了。”小雨道，“夫人，知道你今天肯定乏了，我讓人燉了湯給你提神。”
陳素揉了揉太陽穴，“是真的太累了。”
“你們財務部有這么累嗎？”雷雅輕蔑地說道。
“是昨天夫人沒睡好，都晚上了，陳小姐還來了，呆了好一會兒還不走，還闖進書房打擾先生工作，待了好長時間才出來，弄得先生也不高興。”小雨趁機解釋道。
陳素心里夸她聰明。
雷雅一聽小雨的話，整個人都炸了，“哪個陳小姐，陳冉？”
“是……是啊。”小雨佯裝懵懂無知。
“她竟然還敢過來騷擾我哥！”
陳素毫不懷疑，如果現在陳冉在，肯定會被雷雅揍成一個豬頭。
“她昨天剛好在附近和朋友玩，說要來坐坐，還說自己沒吃飯，我能說讓她別來嗎？肯定不能啊，誰知道她趁我上廁所的功夫就去打擾你哥工作了。”
雷雅氣炸了，“看來是我給她的工作還不夠多，竟然還有時間想這事，陳素，我現在突然慶幸是你嫁給我哥了。”
“是嗎？呵呵。”陳素笑不出來，只能假笑，雷雅的這種慶幸，在她聽來，像是一種侮辱。
“我哥是說過要娶陳冉，但是你已經來了，陳冉現在是怎么回事？不甘心，又要來攀我哥了？”雷雅各種猜測，陳素聽了不回答，任她自己猜測去。
她自己越想越氣，“這飯我不吃了，我得回公司加班去。”
“等會你哥哥就回來了，你真不吃了？”陳素還客套了一句。
“不吃了。”說著，雷雅已經走了。
陳素伸了個懶腰，她剛擦是真的累了。
小雨笑了笑，“夫人，您倒是省力了。”
“是啊，反正她們都是有力氣不知道用在哪兒的主，讓她們自己斗去吧，只要別煩到我頭上來就行了，趁著雷霆沒回來，我先去睡一會。”陳素是真累了。
生活和工作，每一樣她都馬虎不得，連夢中都不得清閑，人的神經長久地繃著，如履薄冰。
陳素常常想，生活要一直這樣下去，那真的是沒有意思極了。
所幸她還有一個打算，等陳金山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就想辦法離開雷霆，以后的日子一定要怎么清閑怎么過，最好每天都能睡得好吃得好，她就別無他求了。
“夫人，先生回來了。”
陳素正假寐著，小雨的聲音響起，她一個激靈，趕緊起身。
“你最近很困？”雷霆看她眼神有一層薄霧，就知道她又困了。
陳素點點頭，“最近總感覺很累。”
“我讓你吃的避孕藥，你都按時吃了？”
“吃了。”陳素知道他這是怕她懷孕。
雷霆冷冷地轉過頭，“周六晚上，我安排醫生給你做絕育手術。”
什么？陳素整個人驚在當場，她才二十出頭，如花的年紀，以后還要生孩子的，做什么絕育手術？！
“你……你跟我開玩笑的吧。”陳素嘴角僵硬。
“你跟了我，就斷了生孩子的念想，我早就給你提過醒，你沒有資格生下我的孩子。”雷霆一字一句道，每一個字都像利劍在陳素的心頭胡亂揮舞。
陳素握緊拳頭，渾身顫抖，她不死心地問道：“假如有一天，我們離婚了，我還是可以再結婚生子的，你可以不允許我生你的孩子，但是你不能這樣剝奪我生孩子的權力。”
雷霆嗤笑一聲，陳素的話仿佛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似的。
“你以為你和我結婚，還有離婚的一天？”
陳素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