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宮歐時小念出車禍
時小念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她眼前像是蒙上英國的大霧。
那么濃,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仇恨。
“停下!”
宮歐聲嘶力竭地吼出來,眼中有著恐懼。
“……”
時小念的眼睛已經(jīng)紅了,被恨意徹底蒙蔽。
“停下,時小念!”
宮歐吼道,一雙黑眸看向她的臉,只見她的臉上全是恨意,像是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一樣,眼中甚至有著殺氣,如人入魔。
她就這么恨他么?
恨到要和他同歸于盡。
“砰!”
只聽一聲巨響,保安們在最后一刻及時把電動大門打開,紅色跑車如箭一般飛駛出去,沒有停下。
保安們站在邊上,被刮過一陣強(qiáng)風(fēng),再探頭望去,跑車已經(jīng)消失在夜色中,連影子都看不到。
天吶,這車是開得有多快。
“快快,報警,這車速絕對要出事。”
保安們面面相覷,恍過神來才想到報警。
凌晨三點(diǎn)多,公路上車輛極少,只聽風(fēng)聲呼嘯而過,紅色的跑車刷地疾馳出去,在公路上演繹一場激qing速度。
“時小念!你馬上給我停車,聽到?jīng)]有!”
宮歐歇斯底里地吼道,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臂。
時小念坐在駕駛座上,將他的手臂狠狠甩開,他握得很緊,她甩得更厲害,一只手把控不住方向盤,車在公路上瞬間歪歪扭扭地飛快行駛。
隨時會出事的節(jié)奏。
宮歐收回手。
“時小念,停車!你會死的!”
宮歐只能在她耳邊拼命地吼道,眼中的恐懼越來越濃,長長的睫毛顫動著。
他想到宮彧出事的場面。
他恐懼車禍。
快停下!停下來!
像有什么在他身體里炸開,他的臉色開始難看起來,修長的手指摸向門,手指戰(zhàn)栗扭曲,想要尋求著某種保護(hù)。
時小念已經(jīng)完全聽不進(jìn)去他的話,她能想到的只有那些可悲又可笑的畫面。
她情緒激烈地道,“宮歐,你憑什么這么對我?你想要怎樣,我被你甩也甩過了,囚禁也囚禁過了,孩子還被你們搶走一個!是不是我受的痛苦還不夠多,所以你還要這樣來糾纏我!你不想讓我好過,那我們都不要好過了!”
她不犯人,卻偏偏要來招惹她。
都死吧。
死了清靜!
誰也不能讓她痛苦了!
說著,時小念更加死死地踩下油門,不顧一切地開車往前沖去。
她開著遠(yuǎn)光燈,遠(yuǎn)處,只見是一段施工地段,堆著不少的東西。
而她,以直線往前瘋狂行駛。
“時小念!你他媽給我停下來,聽到?jīng)]有!”宮歐聲撕力竭地吼出來,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她會死的。
她會像他哥哥一樣,死在他面前,面目全非。
“宮歐,我已經(jīng)受夠你了!”
紅色跑車疾行往施工地段沖去。
眼看要來不及,宮歐的目光猛地一震,人直接越過檔位,伸出長臂去和她搶方向盤控制,時小念不管不顧地?fù)尫较虮P。
車子在凌晨的公路搖搖晃晃、歪歪斜斜,不斷往前沖去。
有車子經(jīng)過,嚇得掛倒檔往后退。
宮歐一邊搶奪著方向盤,一邊望著前面的情況,大聲吼道,“停下!你要怎樣我都依你!你要我命我都給你!只要你給我活著!停下來!聽到?jīng)]有!”
“……”
聞言,時小念的心口狠狠一滯,目光滯了下,像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她的手從方向盤上滑落下來。
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跑車如猛獸般往施工路段撲過去。
“踩剎車!”
宮歐大聲地喊道,邊朝時小念撲過去,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一手摸到座椅下面的東西,將駕駛座的座椅放低下來。
這一串動作他花的時間不到兩秒。
他整個人護(hù)在她的身上,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上面的搭手,不讓自己的重量完全壓制住她。
“砰!”
一聲巨響。
跑車一角狠狠地撞在重物上面,一角頓時凹陷進(jìn)去。
這還算是不嚴(yán)重的,在最后一秒,時小念踩住了剎車。
可車還是撞擦過去。
車身狠狠一震,時小念的身體像是要被拋到一旁,被安全帶勒住,被宮歐寬闊的身軀擋了下。
宮歐控制得再好還是被那一剎那的撞擊撞得晃動,身體往方向盤上撞過去,頭狠狠地撞在車窗上。
“砰。”
那聲音響亮。
時小念頓時清醒過來,整個人半倒在座椅上,驚呆地望著身上的男人。
宮歐的一只手還拉住搭手,車窗已經(jīng)被撞出一片破碎的裂痕,像一片透明的雪花一般。
宮歐的頭靠在車窗上,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深深地凝視著。
但他的眼睛沒有光。
他的臉剎那間雪白,鮮紅的血從他額頭上淌下來,像一股細(xì)細(xì)的溪流淌下他英俊的臉龐,破壞他所有的英偉。
時小念呆呆地看著他,聲音瞬間啞了,“宮歐,你沒事吧?”
“……”
宮歐靠著車窗,一句話都沒有。
“宮歐?宮歐?宮歐?”
一連叫出他的名字三次,時小念才忽然意識到什么,害怕得渾身發(fā)抖,慢慢抬起手探到他的鼻下。
還有微弱的溫?zé)岷粑?
沒死。
時小念的呼吸變得急促,“宮歐?宮歐?”
叫了好幾步,她這才明白他可能已經(jīng)昏死過去。
可他的眼睛還睜著,一直睜著,就這么看著她。
他臉上的血滴落到她的手上,像有火苗在她的手指指端燃燒起來,燒得她肉骨無存。
時小念半躺在那里,遲疑了兩秒,才伸手去拿自己的包。
她不敢碰到宮歐的身體,手指顫抖得厲害。
她拿起手機(jī),手指上沾著宮歐的血,她直接給封德打電話,她知道,封德的辦事效率比誰都快。
電話很快接通。
時小念困在小小的車?yán)铮浑p眼看著宮歐的臉龐,聲音戰(zhàn)栗而沙啞,“封管家,我們出車禍了,地址是……”
……
醫(yī)院里,聞訊趕到的封德正前前后后地忙碌著,守著宮歐做這樣那樣的檢查。
空曠寂靜的走廊里,時小念靠著冰冷的墻站在那里,背微微彎著,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停下!你要怎樣我都依你!你要我命我都給你!只要你給我活著!”
即將撞上的一刻,宮歐整個人撲了上來。
她除了撞上他身體的那一下,沒有受一點(diǎn)傷。
但宮歐被撞得昏死過去。
他不要命地?fù)渖蟻恚郾牨牭乜粗念^重重地撞上車玻璃,她眼睜睜地看著他頭破血流……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這樣護(hù)住她。
他不要命了么。
他不是早就不在乎她的生死么,為什么直到昏迷那雙眼睛還睜著,像是最后的守護(hù)一般。
輪子在地上急促滾動的聲音傳來。
時小念轉(zhuǎn)過頭,只見封德和醫(yī)生們推著車過來。
宮歐躺在上面,人陷入昏迷,頭部包著一圈白色紗布,臉上的血跡還沒有完全擦干凈,留著斑斑血跡,一張臉雪白,沒有血色。
將推車推進(jìn)私人VIP病房,封德和醫(yī)生們將昏迷的宮歐搬到偌大的雙人床上,動作小心翼翼。
時小念站在那里,低眸望向床上的宮歐,眼神滯住,心口像被封了什么,很不舒服。
“謝謝你,謝院長。”封德伸出手和其中一個穿白大褂的醫(yī)生握手。
“不客氣,封管家。”謝院長站在那里說道,看了一眼床上的宮歐說道,“宮先生受到撞擊,有腦震蕩,背部和腰側(cè)有些瘀青,但并無特別明顯的傷勢,先觀察一段時間,你放心,我們會盡所有資源照顧宮先生。”
“太感謝了。”封德感激地道,“但有一點(diǎn)還請幫忙,宮先生出車禍的事不能泄露出去,會影響他的個人聲譽(yù)和N.E。”
“放心吧,我馬上關(guān)照下去,這一層往上的樓層我都會對外稱住滿了。”謝院長是個聰明人。
“多謝。”
封德連連點(diǎn)頭,送院長和醫(yī)生離開。
時小念一個人慢慢走到床邊,低眸看著床上的男人,他昏迷著,臉上全是蒼白的病容,身上帶著濃烈的一股藥味。
他閉著眼,睫毛很長很長,俊挺的鼻梁上,薄唇抿著。
為什么那樣不顧一切地救她?
她不懂。
如果當(dāng)時她沒有急剎車,以那個速度沖撞過去的話,他不止是瘀青和腦震蕩,恐怕已經(jīng)死了。
當(dāng)時,他考慮到這一點(diǎn)了嗎?
明知是死也要護(hù)住她么。
時小念低眸凝視著宮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黯然,她的視線落在他的耳朵上,只見鉆石耳釘有些歪,露出一條深深的線。
“……”
時小念錯愕地看著,俯下身將耳釘取出來。
他沒有打耳洞,只是貼了一個指蓋大小的耳釘。
耳釘一取下來,時小念就看到宮歐耳垂下那一道深色的傷痕,她震驚地睜大眼睛。
怎么會這樣。
那耳垂上的傷痕深得可怕,有細(xì)細(xì)的歪斜,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扯壞耳朵一般,可誰又敢撕裂他的耳朵呢。
他可是宮歐。
不可一世、張狂得讓人發(fā)指的宮歐。
從來只有他欺負(fù)別人,他什么時候被人欺負(fù)過。
“時小姐。”
封德忙碌好,從外面走進(jìn)來,手上拿著一疊檢查文件,一身的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