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房間里,李弘道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很自然地翹起二郎腿,一雙眸子冷冷地看向趙青松。
趙青松局促地站著,一雙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合適,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在他看來,李弘道獲得圣帝傳承后,會受影響而在某些方面變得與圣帝很像。
趙青松十分榮幸地見過圣帝一次,僅僅一次就讓他一生難忘。
如果在天道大陸,即便是見到了圣帝的徒子徒孫,趙青松都得畢恭畢敬。
何況是得到圣帝傳承的李弘道?
“咳咳……”
終究趙青松還是開口了,神情緊張中帶著一絲期待。
“老趙啊。”李弘道眼中的犀利弱了幾份,淡淡道,稱呼變成了老趙……
趙青松一愣,卻又滿臉堆笑,這稱呼可是代表著兩人的關系比較親密。能被圣帝傳人這般稱呼,對他來說,可是一份莫大的榮譽。
“哎,你說!”趙青松一臉諂媚模樣,就差點頭哈腰。
看得李弘道差點笑了,堂堂一等一的高手,竟然被他給嚇成這樣。李弘道惡趣味地猜測,如果趙青松知道自己就是丹武圣帝本人,會不會直接嚇尿了?
不過李弘道很欣慰,在天道大陸覆滅,眾人皆知丹武圣帝渡劫失敗隕落,又是在地球的情況下,曾經的圣帝門人還能這樣,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想。
“那功法效果如何?”李弘道輕聲問道,語氣卻肯定非常。
一說到功法,趙青松笑得那叫一個開心,咧著嘴,露出滿口牙:“感謝指點,要不是您的指點,我可能真就……”
如果不是李弘道的指點,等待趙青松的只有死路一條,就連他自己都清楚,頂多再過十年八年,他就變成一具尸體了。
“嗯,你有數就行。外邊那個女孩是靈氣運行出岔,你有幾分把握治好?”李弘道揚了揚下巴,一副老子在考驗你的架勢。
趙青松眉頭微皺,回憶了一下,道:“說實話,沒有把握……根本就看不懂啊!”
在李弘道面前,他哪里還敢裝什么牛人。
“嗯,我告訴你治療的方法,你去救了她。”李弘道點點頭,站起身來,看著窗外的景色。他對這少女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了,能運岔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趙青松雙眼瞬間瞪大了,他記得在天道大陸只有師門長老級別的高手能夠解決。
而眼前的李弘道,即便是得到了圣帝傳承也不過是武道三四級的水準,他怎么會這等高端的手法?
不過轉念一想,丹武圣帝那可是絕世無雙的存在,傳承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這種事情,不過是小意思。
李弘道懶得多說,揮揮手示意趙青松靠近點,便將治療方法告訴了他。
聽完后,趙青松懵逼了:“就……就這么簡單?”
“難?比你自己生個孩子還要難?”李弘道翻了個白眼。
趙青松真想點點頭說一句的確要難得多,可他不敢啊……
李弘道搖搖頭,這樣的人怎么能稱為圣門記名弟子?這么笨,當年就該直接逐出師門才對!
他站起身往門口走去,趙青松趕忙開門,老老實實地跟著。
“去吧。”
出了門,李弘道頭也沒回地說。
趙青松如蒙大赦,屁顛屁顛地去治療去了。
李弘道也不進去,隔著窗戶看著趙青松治療。
趙青松又恢復了他身為高手的高冷,所有人都對他恭敬有加,只是看向李弘道的眼神里多了一絲不屑。
用老爹留下的東西做籌碼,又像驅使下人一樣指揮趙青松,不是白癡是什么?
只是他們絲毫沒考慮過,李弘道有必要為了裝逼而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少女嗎?
房間里,趙青松站在床前,在動手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李弘道。
在見到李弘道不耐煩的眼神后,嚇得趕忙開始。
趙青松伸出手指,一下一下點在女孩身上。只是每點一個穴位,他就有點心虛。
按照李弘道的意思,他走的是向死而生的路線,通過死穴來刺激求生。
女孩身上的生機已絕,要不是過分有錢,用各種東西勉勵維持,早就死了八百回。
隨著趙青松動手,女孩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臉上的蒼白也弱了少許。
包括趙青松在內,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甚至不少人已經準備好開始拍馬屁的句子。
只有李弘道的臉色越來越冷,眉頭緩緩蹙成一座山峰。
“不對,有問題。”李弘道暗自琢磨,“這股氣息的感覺很熟悉……”
“死氣?”李弘道倒吸一口涼氣,這東西怎么會出現在地球?
死氣,名為玄陰之氣。
靈氣分兩極,玄陰與玄陽。
若非達到先天境界,不管什么人碰到玄陰之氣,基本上沒有抵抗的余地——必死無疑!
這趙青松在治療的同時,不可避免地將女孩身上的部分玄陰之氣帶到他身上去了。
這倒不是趙青松的錯,他施展的手法沒錯,只是玄陰之氣隱藏得太深,饒是李弘道這等高手,僅憑目測也是難以發現。
何況是趙青松這樣的記名弟子?
再加上玄陰之氣本就不該出現在地球,兩人自然沒往上邊考慮。
就在這時候,趙青松臉色聚變,身子猛然后撤,瞬間遠離床榻。
可惜,已經太晚了。
“怎么可能?”趙青松滿臉震驚和悲哀地看向李弘道。
以他現在身體還沒回復全盛時期的程度,沾染玄陰之氣,必死無疑啊!
一瞬間,趙青松的老臉又蒼老了幾分,神態間多了一些絕望。
他倒是不怪李弘道,只是怪自己大意了。洛長空就是吃了玄陰之氣的苦,他實在不該如此大意。
洛長空到現在不死不活的樣子,也是靠無數靈氣果來維持生命生機。而那些靈氣果九成九都是他制作的啊!
如今……他也沾染了這玄陰之氣,誰還能來幫忙?
他必死,洛長空,一樣必死啊!
噗通!
趙青松癱坐在地上,雙目呆滯地收回,傻了般看著地面。
突然,他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