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人呢?都去哪里了?快滾出來!”
一個囂張的聲音傳來,嘴巴里不停地罵罵咧咧,似乎在驅趕著什么。
“他們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李家一個年級不大的少女顫聲問道,清秀的面孔里滿是恐懼和絕望。
“道兒,你快藏起來!別讓他們抓住你。”母親趕忙推了他一把,一臉焦急恨不得用身子將李弘道完全擋住。
李弘道看著母親滿臉的焦急,伸手抓住她瘦弱的身軀,輕聲道:“媽,你放心吧,我是金海一中的學生,受學校的保護。他們不敢對我動手。”
“對,對,弟妹你不要著急。”李二爺出聲安慰,竟是第一個走了出去。
李二爺一走,其他家人紛紛跟上。即便身體在恐懼地發顫,臉上依然露出無法隱藏的堅定。
李弘道的心中再次一暖,緊跟上去。
那群人已經到了院里,看到李家這么多人都來了,一點也不擔心他們反抗。
畢竟,之前反抗的人已經被他們用絕對的實力碾壓,到現在還躺在床上。
李二爺面色陰沉,像是鼓起來所有的氣力,沉聲道:“你們又來做什么?”
“做什么?老東西,身子都廢了,就別出來站場了。免得老子放個屁把你嚇死了。”尖嘴猴腮囂張無比,根本沒有什么尊老愛幼一說。
“你!”李二爺氣得滿臉通紅,氣息不順,眼看著就要倒下來。
這時候,一只有力的手臂伸出,將他牢牢地扶住,又安排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二爺,還是讓我來吧。”李弘道重重地點點頭,他是土地的所有人,只能由他來。
李二爺無奈地搖頭,恨自己身子廢得太早,不然還能受這種欺辱?
李弘道一站出來,之前領頭人也走了出來,瞥了眼那尖嘴猴腮,道:“沒規矩!下去!”
聲音輕淡,卻讓那尖嘴猴腮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討笑地退后一步。
領頭人雙手一伸,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動手的時候,竟是雙手抱拳,輕笑道:“在下孫正權,是這事兒的負責人。呵呵,手下沒規矩,多有得罪。”
李弘道后背一緊,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升起,眼前之人絕對不簡單。
孫家的人給他道歉?
先用那尖嘴猴腮開場逼迫自己現身,再黃鼠狼給雞拜年,絕無好事!
這人現在看似和善,之前可是冷漠無情的很,這轉變如此之大,可不是一般人能有。
“有話直說。”李弘道冷聲道,不與他虛與委蛇。
孫正權微微頷首,滿滿的大家族調調,右手一抬,揮了揮,道:“把人帶出來。”
李弘道雙目一凝,這才發現對方中間還有個被架著的人。
噗通!
那滿身滿臉都是血的人被丟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了幾聲。
李弘道上前一步,蹲下來看清楚后,頓時大怒:“晨陽!”
地上慘不忍睹的血人,竟是他年紀相仿,關系最好的堂弟——李晨陽!
家人里立馬傳出一道悲涼的哭聲,有人想沖上來,被旁邊的人攔住了。李弘道聽得清楚,那是自己的嬸嬸,李晨陽的母親。
“大哥……”李晨陽聲音嘶啞,疼痛讓他爬不起來。
李弘道將他扶坐下,臉色冰冷地看著孫正權。
孫正權無聲一笑,攤開雙手,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道:“這小家伙偷了我家的紫靈花,而且脾氣還很硬,難免會跟手下人有些小摩擦。”
小摩擦?被打成這樣還是小摩擦?
這有錢有勢之人的三觀,的確與眾不同。
隨即,他從后方接來一束有些損壞的花,隨手丟到地上,臉上的笑容依舊:“啊,這紫靈花,就是物證。哦,如果你想看,還有詳細的視頻。”
偷紫靈花?
李弘道的眼角微顫,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不成人樣的李晨陽。
“大哥……我……”李晨陽撐著身子,似是用最后一口氣想要解釋,卻化成了一道愧疚的眼神。
這眼神仿佛一把利劍,狠狠地插入李弘道的心臟,他腦海里那些模糊的印象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昨天晚上,身體前任跟李晨陽說了自己的表白計劃,這李晨陽就自告奮勇地說要去采一束紫靈花,讓李弘道送給穆家小姐。
紫靈花是什么?那可是身份和價值的象征,象征著永恒,也有少量的靈氣,對修煉有所幫助。
在這個含有靈氣的東西都很貴的世界里,紫靈花的價格高高在上,常人哪里能消費的起。
其實,對于稍微正常點的家族來說,一束紫靈花的價格不算什么。
可對李家來說,卻是莫大的開支。
再者,李家人也不會同意讓他花錢去追女人。
因為大家都知道,沒人愿意與如今的李家結合,也沒人愿意與廢物談婚論嫁,只是白白浪費罷了。
可身為少年的李晨陽卻沒想那么多,在他不成熟的認知里,大哥需要紫靈花,而那價格對他又是天文數字一般。
為了得到紫靈花,他能做的,也只有去偷,這一條路。
“他為了我去偷紫靈花?”李弘道鼻子一酸,想到了自己前世的親弟弟,弟弟也是這般對他的。
當時他為了給父母報仇,醉心于修煉之中。有一次打坐了兩天,渾然不覺外界。
他弟弟餓得受不了了,又怕李弘道醒來的時候會餓,便去找尋食物。
可他一個小孩子能去哪里找?最終只能選擇偷東西給他吃。
“那次,弟弟偷了半只燒雞,還偷了一朵紫靈花……”李弘道心情復雜,弟弟為了他第一次偷東西,可結果……結果是弟弟被人打成了殘廢,凄慘地死在了他的眼前“弟弟……”李弘道喃喃道,心痛地無以復加。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李家對于自己,單純而溫暖,不圖回報,不怕苦累,純純的親情。
前世,弟弟為他偷了半只燒雞,與一朵紫靈花,慘死身前。
如今,堂弟為他偷了整整一束紫靈花,渾身是血地躺在眼前。
“紫靈花?為了區區紫靈花,你們就把他打成這樣?”
李弘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壓抑著憤怒,攝人的目光盯著孫正權,仿佛要將其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