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講話不方便是吧?”我壓低嗓門說。
“呵呵……”四哥笑道:“是啊,等我送完客人您再和我打電話聯(lián)系吧。”
“我現(xiàn)在去中山大街的那個上島,在二樓等你!”我繼續(xù)壓低嗓門。
“嗯,好的,我忙完就去接您啊……”四哥說道。
我立刻掛了電話,然后開車去了中山大街上的一家上島咖啡,上了二樓,找了個里面靠窗口的位置,從這里,可以直接看到門口,還可以往下看到門前的大街。
我要了一杯咖啡,慢慢喝著,邊又打開地圖,反復(fù)思量著……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聽到樓下有停車的聲音,我往下看,看到四哥的出租車,不一會兒,四哥上樓了,戴著太陽帽和墨鏡,還是留著絡(luò)腮胡,上樓之后,左右環(huán)顧一下,直接向我的座位走過來。
我向服務(wù)生招招手,又要了一杯咖啡。
四哥坐在我對過,看著我,摘下墨鏡:“你猜剛才我從皇冠大酒店拉的客人是誰?”
“誰?”我看著四哥。
“伍德!”
“哦……伍德!”我說:“他怎么會打車呢?”
“他怎么就不能打車呢?”四哥說:“最近我經(jīng)常看到他獨自出沒皇冠大酒店,身后沒有跟著皇者。”
“今天還是他自己?”
“是的!”
“他去了哪里?”
“去了星海傳媒集團辦公大樓。”四哥說。
“哦……去找孫東凱的。”我說。
“我猜也是……”四哥說:“伍德可不是沒有心機的人,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剛拉著他往星海傳媒集團走,那時我還真有些緊張,怕他聽出什么破綻。”
“嗯……你打完電話,他沒說什么吧?”
“沒有,坐在后排,一直沒說話。”四哥說:“你今天找我,是何事?”
“看看這個……”我把地圖推給四哥:“這個地圖不是你放到我車門把手上的?”
“當然不是,我有那個必要嗎?”四哥邊說邊仔細看地圖。
這時,服務(wù)員送來了咖啡,四哥邊喝邊繼續(xù)看。
半天,四哥抬頭看著我:“這地圖是怎么來的?”
“在我車門把手上看到的,我那時車停在小區(qū)宿舍樓的下面……就上樓洗了個澡,下來就看到了。”我說。
“嗯……”四哥點點頭,神情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很奇怪,這是誰干的呢?為什么要這么干呢?”我說。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四哥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著我:“這個地圖……你有什么想法。”
“你呢,你有什么想法?”我說。
“你先說!”四哥說。
我遞給四哥一支煙,然后給他點著,自己也點了一顆,吸了兩口,開始分析給四哥聽:“首先,這個棒棰島賓館這里畫了一個圈,這似乎是在暗示這里要有事……似乎和李順有關(guān)……其次,這旁邊特殊符號,看起來,很像是一個月亮……這似乎是不是暗示晚上有事呢……或許,就在今晚。”
“嗯……有道理,繼續(xù)!”四哥點點頭。
“還有就是這個圈圈,是在郊區(qū),圈圈里卻沒有什么地名,旁邊還有這個指向3點的鐘表,不知是何意?”我說。
四哥眼睛盯住地圖上的那位置,沒有說話。
“至于右上角那四個冒熱氣的包子,我想,是在暗示讓我找你,或許你能看懂這地圖。”我繼續(xù)說。
四哥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個空白圈圈這里,是剛開發(fā)的一片高檔別墅區(qū),地圖上還沒標出來……這個高檔別墅區(qū),大約有30多座高檔別墅,散落在山套子里,坐落在密林中間,環(huán)境十分優(yōu)雅別致幽靜。”
“哦……”我看著四哥。
至于這個鐘表,四哥停頓了下:“這個指向三點的鐘表……我想,大概是代表了一個數(shù)字……這個數(shù)字,要么是3,要么是15。”
“3?15?這是什么意思?”我說:“難道是暗示凌晨三點在棒棰島賓館有事?”
四哥搖搖頭:“不會是指棒棰島賓館。”說到這里,四哥停住了,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這個地圖傳遞的信息,你覺得可信不?”我說。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四哥說。
“那么,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做?”我說。
“你說呢?”四哥看著我。
“我想,我們今晚應(yīng)該去這里看看。”我指了指地圖上棒棰島賓館的位置。
四哥搖搖頭,伸手指了指別墅區(qū)的位置:“我看,我們應(yīng)該去這里……棒棰島李順已經(jīng)撤離了,不在那里,我們?nèi)ツ抢锔陕铮课业故菍@里很感興趣。”
“嗯……”我點點頭:“這個別墅區(qū)……很莫名啊……四哥,你說,這會不會是個圈套?”
“不好說,這個神秘的人物到底是誰,一時不好判定,但是,我想,即使是個圈套,我們也要去鉆一鉆。”四哥說:“既然這里標注了,就必定是有意圖的……我想,晚上,我們倆一起去,我們二人共同探營,一般的對手還是能對付得了的,即使打不過,起碼脫身應(yīng)該不成問題。”
“好,就按你說的辦!”我點點頭。
“晚上,我開車來接你,我們穿這身行頭不行,晚上很顯眼。”四哥說:“到時候,我會帶夜行衣過來,我們穿上夜行衣進去。”
四哥想得很周到,我點點頭:“好”
“我想,這兩個圈圈之間,必定是有聯(lián)系的。”四哥說:“既然棒棰島賓館那邊我們已經(jīng)沒有必要過去,那就集中精力殺奔這邊,到這里探個究竟。”
我低頭看地圖,分析路線。
這時,四哥回了下頭,突然低聲對我說:“老弟,你看誰來了?”
我抬起頭,正好看到了張小天正往里面走來,身后跟著的,是冬兒!
我的大腦一時有些充血,怎么這么巧,怎么在這里遇到他們?越是不想看到的人,偏偏越出現(xiàn)在我眼前。
我的心里有些煩躁,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正走進來的二人。
張小天和冬兒此時并沒有看到我,他們選了一個座位坐下,正好在我側(cè)對過不遠的座位。
張小天和冬兒說說笑笑地點完東西,張小天坐的座位正對我,他不經(jīng)意一抬頭,一斜眼,正好就看到了我。
我此時的眼神正冷冷地看著他們,看著張小天那張小白臉,看著冬兒的背影和側(cè)面。
看到我,張小天的小白臉一下子變得更白了,眼里發(fā)出有些慌亂的神色,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冬兒看到了張小天的變化,接著轉(zhuǎn)身扭頭順著張小天的眼光看到了我
看到我,冬兒的目光很冷淡,臉上也沒有了表情,漠然看了我?guī)籽郏坪踹掃了一眼放在茶幾上的地圖,然后接著就轉(zhuǎn)過身,沖張小天笑了笑,似乎在安慰張小天,接著說了一句,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我還是聽得很清楚:“張總,我們喝我們的,不用理會他……”
張小天的神情似乎變得有些鎮(zhèn)靜了,神態(tài)自若地和冬兒說笑起來,眼睛不時瞟我一下,還帶著幾分得意。
聽到冬兒的那句話,我的心里一陣狂熱的酸楚和妒火,我覺得冬兒這是故意在讓我難堪,故意來刺激我。
我的大腦一片麻木和紛亂,耳邊冬兒和張小天的談話聲隱隱傳過來。
冬兒:“張總,我很佩服你的才干,白老板的房地產(chǎn)經(jīng)營效益如此之好,你可是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沒有你,咱們的房地產(chǎn)經(jīng)營怎么能實現(xiàn)這么高的業(yè)績呢。”
張小天:“哎可別這么夸我,我能有這成績,也是得益于你這個財務(wù)大總管的有力支持啊……現(xiàn)在你可是白老板的大紅人了,在白老板的眼里,你可是比我重要多了。”
冬兒:“張總客氣,沒有你當初的引薦,我冬兒哪里會有今天……我這個人,不是不講情義的人,我知恩圖報……張總給我的幫助,我是記在心里的……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冬兒最后這句話似乎刻意強調(diào)了一下。
在我聽來,這句話分明又是在故意刺激我。
張小天:“你也別這么說,其實關(guān)鍵還是你的才干,你做財務(wù)管理的能力沒人能在你之上,才來這么幾天,你就查出了這么多財務(wù)管理上的漏洞,發(fā)現(xiàn)了這么多存在的問題,白老板實在是很高興的……私下場合,我聽他夸過你好幾次,言語間流露出對你的高度信任……他對你的才能很贊賞的,我引薦是一回事,你自己能干又是一回事。”
冬兒:“呵呵,老板滿意就好,我不吐別的,就圖能多賺點錢,過幾天舒心日子。”
張小天:“你現(xiàn)在的收入可不低于我呢,對現(xiàn)在的收入滿意吧?呵呵……”
冬兒:“嗯……還行,呵呵,我發(fā)現(xiàn)啊,錢實在是個好東西,有了錢,想買什么就買什么,現(xiàn)在,再貴的衣服我也敢買。”
張小天:“那是的,這個社會,沒有錢寸步難行啊,白老板給我們?nèi)绱烁叩拇觯覀兛梢煤脼樗鍪隆!?
冬兒:“這個自然,我會對得住白老板的錢的……我會好好打理白老板的錢的。”
張小天:“你看,我當初讓你選擇的路子對了吧,哈哈,這可是一條前途光明的幸福大道……比你以前可是強多了吧?以前你過得那是什么破日子……哈哈……”
張小天低聲笑著,帶著幾分譏諷,我明白,那譏諷當然是對我的。
冬兒:“好了,聲音小點,我不想沒事惹事,不要刺激了某些人……他別的本事沒有,拳腳卻是有的,你不撐他幾下子的。”
張小天似乎覺得在冬兒面前有些掉價,不服氣地放低了聲音:“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介武夫嗎,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這樣的人,一輩子也就是打工的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冬兒也放低了聲音:“行了,好了,不說這個……說點別的。”
聽著二人的竊竊私語,我心中怒火升騰,不由握緊了拳頭,我很想過去一拳把張小天砸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