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雨的恨意難以平息，這些恨意都埋在她的心底。

從小到大，身邊的所有人，全部都看不起她，唯一例外的只有杜芊月，楚凌塵和顧亭之三個人，可是楚凌塵和顧亭之都喜歡上了杜芊月，然后她就又成了孤身一人，沒有人關心的一個卑微的庶女。

杜思雨掙扎著坐起來，靠在銅柱上，看著楚凌塵癡癡地笑了，嘴角流下一行血跡。“阿塵，其實呢……我不恨杜芊月……如果你愛我的話，我不會傷害任何人。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了你。”杜思雨的眼睛里露出溫柔的神情，像是回憶起了什么快樂的過往，甚至開始微笑。

那么美好的曾經，可惜啊，再也回不去了。

楚凌塵咬牙切齒地看著她：“這就是你設計月兒的理由么？”

“都到這個地步了，我又何必說謊，我也只是為了追求幸福罷了。杜芊月那么愚蠢，她以為去天山學習過兵法就是救世主了么？她最蠢的決定就是讓我留在邊疆照顧你，她明知道我喜歡你，還把你交到我手上，簡直蠢得無藥可救。”

杜思雨瘦弱的身軀在凜冽的寒風中顫抖，這座為她而建的雨露殿已經被楚凌塵毀得差不多了，再也不會恢復如初。不過沒關系，他會記住這里曾經繁華富麗堂皇的樣子。從今以后，也就只有她會記得。

杜思雨的鮮血已經浸透了她身上的鮮紅衣袍，楚凌塵的紫紅色龍袍已經被干涸的血液染成了暗色。

兩個人相隔甚遠，楚凌塵的殺意卻仿佛已經逼近她眼前。

“來吧，殺了我。”杜思雨平靜地說，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楚凌塵的恨意幾乎要溢滿整個胸膛，他一字一字地說：

“死，太便宜你了！”

杜思雨凄然一笑：“楚凌塵，我死可以，我到底是欠了杜芊月一條命，我自己還她就是了，不過，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骨肉……”

她話未說完，楚凌塵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手勁一收，杜思雨就無法呼吸。

“唔……放開我”

孩子……

我的孩子……

這個孩子保不住的，杜思雨心里很清楚，雖然這確實是楚凌塵的骨肉，可是她這個孩子的母親，害死了楚凌塵心愛的女人，楚凌塵一定會殺了他們母子倆泄恨。她，太了解這個男人。

她曾經愛極了他殺伐決斷的樣子。

卻不想，有一天，這份決斷，也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是她不想為杜芊月陪葬，她的孩子是無辜的，她不能讓他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

想到這里杜思雨更是拼命掙扎了起來。

楚凌塵卻突然松開了她，低聲冷笑：“你以為我會讓你死的這樣痛快么？杜思雨，我要你嘗盡這世間所有的痛苦，真正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咳咳咳……”杜思雨靠著銅柱，不置一詞。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會這樣就讓自己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