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破爛的家

　　來開門的人是于紹芬，這令許娟多少松了一口氣。

　　顯然，于紹芬已經很蒼老了。

　　她的愁苦就像皺紋一樣堆滿了臉，身上劣質的衣服和明明白白昭告著她目前生活的窘境，頭上亂蓬蓬的白發讓她更顯凄涼。

　　許娟是于紹芬從小看著長大的人，許娟也是一路陪伴著李展南母子倆走過了這么多年。

　　彼此是那么熟悉，卻又是那么陌生。

　　許娟也變化很大，八年的時光，逝去的不僅是歲月，還有她的所有希望和曾經不知疲倦的斗志昂揚。

　　現在，她已經心如枯井，相由心生，她的臉也如枯木一般，了無生趣。

　　于紹芬看了許娟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她。

　　于紹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許娟終究還是叫了一聲“媽”。

　　于紹芬眼睛濕潤了。

　　“娟子，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許娟叫于紹芬一聲媽，只是出于習慣，其他的不代表什么，她對她兒子死心的同時，也對這個老太婆失去了熱情，更何況他們對自己的女兒那樣冷落，她不恨她已經是很大的仁慈了，所以她被老太婆熱烈的反應弄得有些不自在。

　　“子豪在嗎？我想見他。”

　　“他在睡覺，你先進來坐吧！我去叫他。”

　　許娟猶豫一下拒絕道:“不用了，我就在門口等著他，你去幫我叫一下他。”

　　“他昨天晚上睡得晚，恐怕一下子叫不起來，你還是進去坐著等他吧！”

　　“沒事，我就在門口等他。”

　　于紹芬想了想，解釋道:“家里沒有其他人，只有我和兩個孩子，你就進來吧！”

　　許娟被看破了心思，她干脆也不扭捏。

　　“他們都出去了嗎？”

　　“子豪，去上班了。”

　　周末也上班，可見他有多辛苦。

　　許娟隨于紹芬進了院子。

　　這是一個很舊的房子，一個小院，里面有一個樓房，是兩層的，每層三個房間，樓下是客廳和廚房，還有一間堆雜物，樓上三間房，一間是李展南的，一間是于紹芬的，另外一間，是兩個孩子的房間。

　　于紹芬把許娟引到屋里坐下，就噔噔噔的上樓去叫孫子。

　　許娟打量著這破舊不堪的房子。

　　房子不僅破舊，還又臟又亂，沙發上，茶幾上堆滿了衣服，報紙，還有食品袋，甚至是吃過的方便面盒子。

　　這是多久沒有打掃清理了？

　　許娟無法想象，李展南是如何在這種環境里生活的，自己的兒子又是如何在這樣臟亂的環境中長大。

　　李展南后來究竟娶了一個什么樣的女人，怎么能夠讓家里像垃圾坑一樣也不管。

　　許娟正納悶，聽到樓上于紹芬叫兒子起床的聲音。

　　“子豪，快起來，你媽媽來了。”

　　“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

　　于紹芬一邊咚咚咚的敲門一邊喊，“子豪，你媽媽回來了，趕快起來，你媽媽就在樓下客廳里等著你呢！”

　　敲了好半天，里面終于有一個聲音不耐煩的道:“別敲了，煩不煩啊！”

　　于紹芬把聲音放柔。

　　“子豪，你媽媽來看你了，你出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