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雖然若無其事的撐著離開了瀛州,趕了十幾日的路程,但快到昆侖山下的一個小鎮(zhèn)時,忽然陷入了昏迷。
軒轅十九背著流離在鎮(zhèn)子里四處打聽,終于找到了那位在鎮(zhèn)子里人稱是百曉通的神醫(yī)。
百曉通的醫(yī)術鎮(zhèn)子里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百曉通的招牌是:富貴者十金診治,貧困者免金診治。
百曉通一向脾氣古怪,不太與鎮(zhèn)子里的人往來,一般人承擔不起昂貴的醫(yī)費,自然是對百曉通的醫(yī)術可望而不可及了,但軒轅十九管不了那么多了。
鎮(zhèn)子小溪的對面有一座叫“百草回春堂”的草屋,這里仙氣充沛,所以一年四季都是溫暖如春,鳥語花香。
軒轅十九帶著流離在百曉通的百草回春堂前蹲了三天,百曉通硬是連著三天門都沒出。
軒轅十九有些郁悶的撐著下頜,不時嚎一聲:“神醫(yī),求求你救救我朋友吧。”
再這樣下去,阿離的病會拖得越來越重的,怎樣才能讓這個脾氣古怪的百曉通出來呢?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軒轅十九連忙跳起來,只見開門走出來的是一個有著鶴發(fā)童顏、身著粗布衣衫的男子,滿頭白發(fā)簡單的綰起,僅簪了根木簪子,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是的,百曉通乃是在這昆侖山修行而成的一只百年靈魅。
百曉通看著面前突然跳起的少年,笑調(diào)侃道:“喲,少年郎,你還真是好定力,竟然真在我的草屋前蹲了三天。”
軒轅十九急忙道:“神醫(yī),春滿杏林的神醫(yī),求你救救我的朋友!”
百曉通摸摸下巴:“呃,春滿杏林,我是擔當不起,不過我還是很喜歡你這個夸贊的。”
軒轅十九眸子一亮,知道拍對了百曉通的馬屁,連忙又趁熱打鐵的道:“就算不是春滿杏林,怎么也是懸壺濟世的神醫(yī)啊。”
“嗯。”百曉通很滿意的點點頭,這少年倒是有趣,笑瞇瞇的看向一旁靠著廊柱、昏迷不醒的流離,道:“想讓我救你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告訴我,她是你的誰?有什么理由值得我非救她不可。”
其實神醫(yī)也是有一顆愛八卦的好奇心的,凡人沒有慧識、觀心一境,是很難看出面前這個昏迷不醒的少年郎其實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嬌娥的,自百曉通看見流離的第一眼,就瞧出來了點名堂。
軒轅十九看了看流離,有些扭捏的低著腦袋、不好意思的道:“不瞞神醫(yī),其實阿離……她是我還未過門的未婚妻來著。”說完,輕輕的松了口氣。
這一刻,軒轅十九是無比慶幸阿離是昏迷的,如果阿離醒著,他估計得被阿離抽筋拔骨。
百曉通意味深長的一笑,語氣促狹:“哦,原來如此。”
就這樣,奇奇怪怪又神神道道的百曉通答應了救流離,并讓軒轅十九幫他打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來抵診金,軒轅十九自然答應了。
百曉通讓軒轅十九打理他院子里的花草是有含義的,軒轅十九是百曉通難得一見的、能把靈力修行的這么純澈的人族少年。
而這些花草并不是普通的花草,而是生長在昆侖山極其珍稀的仙花靈草,生長環(huán)境十分的苛刻,以后可以摘來制作靈丹用,讓靈力純澈的軒轅十九來照顧它們再合適不過。
百曉通將流離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全都仔細看了一遍,才對癥下藥,百曉通對軒轅十九說,這是因為并發(fā)癥引發(fā)的昏迷。
百曉通聽軒轅十九說他們來昆侖山時遇到了魔族,流離是被魔族所傷,百曉通委婉的表示流離所受的那一掌黑魔之氣,他無能為力,因為他的靈力排斥黑魔之氣。
因為流離是女孩子,男女有別,他不好去看,更不好去醫(yī),但百曉通發(fā)現(xiàn)流離體質(zhì)特殊,所以身上的傷口愈合都會非常的緩慢,但不太要緊,因為龍燭之鱗的關系,不出一個半月,就能自行好起來。
流離昏迷了十幾日才醒來,軒轅十九則在百曉通的醫(yī)館寸步不離的照顧了流離十幾日。
眼看昆侖山的拜師會就在這幾日了,兩人向百曉通告別后,離開小鎮(zhèn)前往昆侖山。
昆侖山是座仙氣磅礴的仙山,有人族、靈族和神族各部落的少年少女為修仙學藝,由此慕名而來。
靈族幾百年前就已歸順九天神族,所以靈族的少年少女們來昆侖山修仙,這是意料之中的。
四海九洲,三界六族之中,唯屬人族后嗣繁多,而九天之上的上古神族,大多都已經(jīng)身歸混沌,應了天劫。
雖然昆侖山一向秉持不入紅塵、不參與人世紛爭的原則,但仍有人族皇室權貴會倚仗昆侖山之名,將自己的后人們紛紛送到昆侖山修仙學藝。
不入紅塵尚還說的過去,不參與人世紛爭,那是不太現(xiàn)實的。
流離和軒轅十九與那些人結(jié)伴而行,一同走進了昆侖山山腰處的一家客棧里,街市上熙來攘往的人們看著這群朝氣蓬勃的少年少女們,不由感嘆一聲,年輕真是好啊。
客棧的伙計將他們帶往了各自的房間,軒轅十九和流離被分到了同一間,軒轅十九看著房間里有兩張榻,這才沒有那么尷尬。
軒轅十九有些躊躇的的道:“阿離,你不介意的吧?”
流離淡淡道:“就算我介意,客棧里也沒有多余的房間勻給我了。”
是的,客棧已經(jīng)客滿,因為今年來昆侖山修仙的人特別多的關系,每兩個人一間房還有些局促,客棧的伙計是看自己和阿離關系近,才把他們分到一起的吧。
沒過多久,客棧的伙計便來敲門,軒轅十九打開門,客棧伙計走進他們的房間,給軒轅十九和流離每人遞了一張像是名帖的東西。
伙計笑說:“這是去昆侖山的名帖,兩位公子在名帖上寫好自己的名字后還請好生保管,明日一早,昆侖山的弟子便會來接諸位上昆侖山。”
流離看著手里的名帖,有些若有所思。
軒轅十九笑拿著手里的名帖將客棧的伙計送出門:“小二哥慢走啊。”
送走客棧伙計,軒轅十九關了門,回過身,笑問坐在桌案前的流離:“阿離,你想拜昆侖山哪位上神為師?”
流離說:“還沒想好。”
軒轅十九在桌側(cè)坐下,笑道:“其實我本來是想拜陌顏上神為師的,聽說陌顏上神是玉山西王母之子,修的是木靈,可又聽說陌顏上神為人板正嚴肅,不茍言笑,我這個人,阿離你是知道的,嬉皮笑臉,插科打諢,玩世不恭慣了。”
軒轅十九在腦海里想了想陌顏上神不茍言笑的模樣,有些擔憂的道:“想想還是覺得……算了,上次在青州聽到那些人說,陌顏上神幾百年前因收服上古兇獸而身受重傷,至今仍昏迷不醒,看來我們是遇不到了,還好還好。”說著,還不忘拍了拍胸口。
流離淡淡道:“心存僥幸。”
——
萬籟俱靜,暮色沉沉,小鎮(zhèn)外有一片林子,走過林子,可以看到一個朦朧黑影正站在溪邊。
身披黑袍的魑魅婳在那黑影身后跪了下來,畢恭畢敬的道:“少主,屬下來遲。”陰影下,又因魑魅婳低著頭,所以看不清她的容貌。
魔冥撫弄著手里的焚音笛,漫不經(jīng)心的道:“無妨,婳兒,那件事情準備的怎樣了?”
魑魅婳道:“稟少主,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魔冥頷了頷首,詭秘難辨的聲音道:“我現(xiàn)在不宜在這里久待,你也早些回去,莫讓那些人起了疑竇。”
魑魅婳依舊低著腦袋道:“是,少主。”
——
第二日一大早,天剛大亮不是很久,露水還半墜不墜的掛在草梢尖頭,昆侖山紫墉城的弟子便來到了小鎮(zhèn)里的客棧。
這個來接應他們的昆侖山弟子叫一葉知秋,一葉知秋是昆侖山四大長老之一的桃淵上仙的弟子,也是昆侖山的大弟子,年紀輕輕便已修成了真人。
一葉知秋的背景和名聲也是顯赫,一經(jīng)說起夢州皇商的一葉家,便一定能讓人聯(lián)想到伏妖降魔的昆侖山大弟子一葉知秋。
縱使聲名在外,但親眼看到一葉知秋時,一定會有些驚訝,因為這個少年眉清目秀,待人也溫文爾雅,完全不像世人所傳的那般,那句:“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一葉知秋將最后一杯茶飲盡時,那些少年少女們整理好自己的行囊,才下樓來。
看到那個如青玉一般的少年已經(jīng)讓他們很是驚訝,但讓他們有些好奇的是坐在一葉知秋旁邊的那個妃衣少女是何許人也。
那少女不僅長得明艷動人,眉眼媚而不浮,面容清而不嬌,眉眼里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驕傲與潑辣。
青玉嬌花,倒讓人有些自慚形穢的意味。
一葉知秋見眾人下來,和那妃衣少女一齊起身,一葉知秋向眾人作了個揖,笑道:“昆侖山弟子一葉知秋在此見過諸位師弟師妹。”
眾人驚訝的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小聲討論道:“一葉?這位師兄不會就是昆侖山那位大弟子一葉知秋吧?”
有一個人族姑娘連忙抬手撫著額頭道:“天吶,竟然是一葉師兄來接我們上昆侖山,不行,我有點暈了,這一定不是真的。”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覺得這姑娘說話真是可愛。
妃衣少女的眸子在眾人中不經(jīng)意的那么一掃,看到流離和軒轅十九時,不由有些驚愕道:“是你們!”
軒轅看著面前的鳳緋舞,不由有些腦仁疼:“你怎么也在這兒?”
鳳緋舞高傲的抬著臉,冷哼一聲,道:“就興你們來這里,就不許本郡主我來么?”
軒轅十九笑的一臉欠扁:“豈敢豈敢,我本還以為郡主殿下眼高于頂,沒想到卻是死皮賴臉,一路竟追我追到了這里來。”
鳳緋舞漲紅著一張臉,囔道:“誰、誰稀罕跟在你這個臭混蛋后面啊!上次的帳本郡主還沒跟你們算呢!”
一說到這里,鳳緋舞就氣不打一處來,上次害她狼狽的走了三天兩夜才走回赤水鎮(zhèn),都是這兩個人害的。
軒轅十九哼了一聲,道:“誰怕誰啊!”上下打量一下風緋舞,一字一句的道:“怕你、我就枉姓軒轅。”
鳳緋舞氣的直跳腳:“你們給我等著,來日方長,本郡主有的是法子整治你們!”
眼見兩人有愈吵愈兇的趨勢,一葉知秋笑道:“師伯和師尊他們還在等著我們,我們這就即刻動身去紫墉城吧。”
鳳緋舞一雙漂亮的杏仁眼瞪了軒轅十九和站在一旁的流離一眼,冷哼了一聲,對一葉知秋道:“知秋師兄,我們走吧。”
一葉知秋只輕輕一笑,抬步和鳳緋舞先行走出了客棧。
這些人中有一個叫梔婳的靈族少女,總是一個人走在人群最末,就算聚在一起嬉鬧時,她也總是低著腦袋,沉默寡言。
離紫墉城越近,流離的臉色就越蒼白,一葉知秋見軒轅十九一直扶著情況看起來越來越不好的流離落在最后面走,不免對兩人多照應了一些。
一葉知秋給流離看了看脈,驚訝的發(fā)現(xiàn)流離的內(nèi)傷越來越嚴重,體內(nèi)有兩種靈力在相互排斥。
一葉知秋給了一粒靈丹讓流離服下,閉目小憩了一小會,流離體內(nèi)靈力暴走的情況這才慢慢壓制下來。
傳說中,昆侖山是從地殼之下高聳而起的一座龍骨山,蜿蜒盤旋于昆侖之上。
昆侖龍墟,光風霽月,高聳入云,直入九霄。
仙氣縹緲如畫的紫墉城屹立在懸崖對面,懸崖這面的眾人看著紫墉城,不僅驚嘆一聲,不愧是世人皆崇敬的修仙圣山,真的很宏壯呀。
一葉知秋抬袖一揮,懸崖峭壁中間乍現(xiàn)一座鐵鏈扶欄的木橋,一葉知秋看著眾人,笑道:“這座橋名曰鎮(zhèn)魔索,顧名思義,非一般時期,鎮(zhèn)魔索不會出現(xiàn),只有昆侖山每五年一度的修仙生們來到這里,鎮(zhèn)魔索才會出現(xiàn),目的是為了杜絕魔族的細作混入昆侖山。”
“除此之外,心懷叵測、心生妄念者一但被鎮(zhèn)魔索感應到,落下懸崖后,自己主動交出名帖,從懸崖下的小道離開昆侖山,還望各位師弟師妹心無旁騖,我與幾位師尊在對面等各位師弟師妹們通過鎮(zhèn)魔索,歡迎各位來到昆侖山,希望你們學有所成。”說著,青色流光一閃,便不見了。
眾人皆“哇”的贊嘆了一聲后,三五成群的上前踏上了木橋,不停的有人落下去,不停的有人走上木橋,又有人掉下懸崖,也有人走到了鎮(zhèn)魔索對面,正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轉(zhuǎn)眼之間,只剩流離和軒轅十九、鳳緋舞幾人,鳳緋舞本來就和兩人不和,其他人也不喜歡性子飛揚跋扈又嬌橫的鳳緋舞,不愿與她走到一起,所以只有鳳緋舞自己一個人獨自走在最前面,流離和軒轅十九走在最后面。
——
鎮(zhèn)魔索對面設有一道屏障,屏障后擺了兩張桌案,兩位白衣飄飄的上仙和一位紅衣的上神正席地而坐。
隱隱青峰處,不時傳來幾聲清唳的鳴叫,紅衣上神笑瞇瞇的搖著手里有些不合時宜的竹骨扇,看著對面鎮(zhèn)魔索上的情景,唇角勾著一個紈绔神仙的笑意,道:“畢方,你又皮了,再叫的話,小心嗓子發(fā)炎,到時候我可就不要你了。”
乍見這位紅衣上神,都會覺得這位上神如臨風玉樹,飄灑不羈。
但凡跟這位上神相處過、不論神職大小的仙友,都一致覺得,這位上神其實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半吊子。
沒錯,這位紅衣上神便是天帝第二子,傳說中司火的上神,昆侖山四大長老之一的離朱上神。
坐在一旁的調(diào)香的白衣上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神情極其云淡風輕的道:“畢方本就是火靈神獸,嗓子不會發(fā)炎。”
“噗——”坐在白衣上仙桌側(cè)的另一個白衣上仙本來正拿著杯子喝酒,聞言,一個沒忍住,一口酒噴了出來,抬著袖子擦了擦,突然問身后的一葉知秋:“知秋,你來紫墉城修仙多少年了?”
一葉知秋道:“回師父,徒兒八歲時便上昆侖山修仙學藝,承蒙師父教誨,徒兒已經(jīng)來紫墉城十四載有余了。”
先說話的那個白衣上仙形相清癯,氣質(zhì)清雅恬靜,是昆侖山四大長老之一的無塵上仙無疑了。
后面說話的那個白衣上仙有著一張俊朗和瑰艷中和的面容,真正算得上朗艷獨絕,世無其二了,這白衣上仙不是昆侖山四大長老之一、嗜酒如命、神仙界皆送外號:“酒鬼上仙”的桃淵又是誰。
桃淵握著玲瓏小巧的杯子,又笑問無塵:“掌門師弟就這近幾個月出關了吧?”
無塵回道:“嗯。”
離朱眨眨眼睛,疑惑的問桃淵:“桃淵,你怎么不問我?我也可以告訴你的。”
桃淵似笑非笑的笑道:“實在不敢勞煩整日里滿腦子都想著怎樣偷溜下山到處尋花覓柳的師兄,平時也就算了,如果不是這幾日我和無塵師弟逮著你,把你拉到這里來看今年這一屆修仙生的考核,師兄你估計又不知跑哪去了。”
他的師伯了塵天尊曾說他們幾個師兄弟中,大師兄陌顏雖板正耿介,行事沉穩(wěn)決絕,奈何性情爆烈,太過偏執(zhí)狠毒,師伯擔憂若他日犯下大錯,依大師兄的性子,不肯輕易寬恕他人性命。
二師兄離朱瀟灑不羈,該懂的時候裝糊涂,不該懂的時候,總是能一眼看穿別人心知所想,屬于大智如愚,可性情又太過放浪形骸。
身為三弟子的他與四師弟無塵太過與世無爭。
唯有掌門師弟無涯,處事不驚,行法有度,大抵是這世間最無情又最有情之人,可堪當大任。
自從大師兄陌顏五百年前收伏上古兇獸姑獲鳥時受傷,至今仍昏迷不醒,無涯便閉關炎冰洞至今已五百年有余,二師兄離朱向來當甩手掌柜慣了,無涯閉關時便將昆侖山托付給了他與無塵打理。
“咳。”離朱摸了摸鼻子,干笑兩聲,轉(zhuǎn)移了話題。
桃淵抬手指著鎮(zhèn)魔索上的鳳緋舞道:“今年的修仙生里,這個女孩子仙根倒是不錯。”
一葉知秋道:“稟師父,這個女孩子叫鳳緋舞,燕國人氏。”
桃淵道:“燕國鳳氏?倒是有一點意思,看來今年的修仙生相比往年,是人才輩出啊。”
無塵指著其中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少年道:“他是誰?”
一葉知秋道:“稟師叔,他叫花影重,九黎人氏。”
桃淵看著花影重,笑道:“以后倒是個難得的大將之材。”
離朱唇角一勾,抬手指著流離和軒轅十九,別有意味的笑道:“我倒是很喜歡那兩個孩子。”
一葉知秋道:“稟師伯,那個白衣少年叫流離,藍衣的少年叫軒轅十九,靖國人氏。”
離朱不由失笑道:“這兩個人的名字倒是一個比一個奇怪,今年的拜師會還真是熱鬧,有了個燕國鳳氏,還來了靖國軒轅氏和九黎王族中人。”
無塵淡淡瞥了一眼兩人,面無表情的道:“師兄你的眼光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稱奇。”這兩個人仙根平平,并不適合修仙之道。
離朱笑道:“哪里哪里。”
桃淵看出了之中端倪,明白了離朱為什么那么說了,笑道:“那藍衣少年天生皇者之相,看來日后必定是個君臨九洲的好苗子,貴不可言,只是那個白衣少年,總覺得像個女孩子……不知怎么,總感覺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黑氣繚繞在她身上,讓人看不通透……”
一葉知秋驚訝道:“師父,你也察覺到了,十九說他們在來昆侖山的路上遇到了魔族的人,流離是被魔族所傷,而且……徒兒還發(fā)現(xiàn),流離體內(nèi)蘊藏著兩股靈力,流離身上復發(fā)的舊傷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兩股靈力相斥造成的反噬。”
聽完一葉知秋的話,無塵不由一驚,那兩個人……
桃淵笑嘆道:“沒想到這四海九洲還有這等奇人。”
無塵突然道:“需要讓她退出鎮(zhèn)魔索的考驗么?她身上的黑魔之氣經(jīng)受不住昆侖山的磅礴仙氣沖刷,再這樣下去,她再強行走下去的話,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
離朱笑瞇瞇的道:“勿急,天意如此,且看她的造化吧。”
——
越走下去,鎮(zhèn)魔索的反應越來越強烈,流離體內(nèi)的靈力又在開始亂躥。
流離臉色越來越慘白,額上冷汗直滲,再也支撐不住,直往橋上倒。
軒轅十九連忙一把撈住了流離,急急道:“阿離……”一握流離的手腕,軒轅十九連忙松開了手,不由有些驚訝:“怎么會……這么燙?”
一個聲音道:“我來。”
軒轅十九抬頭一看,面前不知什么時候站著的黑衣少年在他們面前蹲下來,黑衣少年道:“我修的是水靈里的冰系,或許可以幫她。”
軒轅十九感激道:“多謝。”
黑衣少年道:“不客氣。”說著,運出靈力,淡藍色的流光飛向流離時,流離的臉色竟然慢慢的好了起來。
軒轅十九一臉膜拜的看著面前的黑衣少年,道:“這位仁兄,請收我當你的小弟吧!”
黑衣少年拍了拍軒轅十九的肩膀,抱拳道:“在下九黎花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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