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前,夏婉星趁大家熱聊的時候,悄悄來到了江導的身邊,江導看她眼神一直掃向自己,特意轉向她這個方向:“夏小姐有事兒?”
夏婉星點點頭,指指不遠處的露臺,“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江導跟隨著夏婉星,兩人一起來到側面的露臺。
正值華燈初上時分,有燈光的點綴,這座城市的夜色非常的美好。
江導特意看了眼夏婉星的右手,上面的粉鉆還在,在夜色中閃耀著璀璨的光華。
夏婉星踟躕了一會兒,問道:“江導,我想做一件事,做之前,想問問您可不可以!
江導:“什么事情?”
夏婉星咬了咬唇,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江導慢慢接過來,屏幕上是一張照片,照片里是一張蓋著紅章的紙張,江導只瞟了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
他手指右滑,后面的照片也是,全部是甘晉光公司簽署的大大小小的合同,還有一些財務報表或者憑證之類的。
連看了十幾張照片之后,江導將手機遞還給了夏婉星。
夏婉星心思有些深沉,她坦白道:“江導,我此舉不知道會不會動了整個娛樂行業的奶酪,您起碼是娛樂圈里的資深人士,我就想請教您一句,這件事情,我可以做嗎?”
江導眉頭緊鎖,“你想整垮甘晉光和郁秋芳?”
夏婉星點頭:“如果他們行得正坐得直,我想搞垮他們也是不可能的。但他們做了那么齷蹉的事情卻依然活得如此逍遙自在,我看著難受!
看到他們活得風生水起,她就會想到自己的妹妹,如花般的生命就那樣從高高的樓頂躍然而下,要不是痛苦至極,那么怕疼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妹妹經歷的痛苦,夏婉星想加倍的還回去。
江導沉思了很久,他雙手伸進褲兜里摸索了幾下,之后拿出一支煙,點燃。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凝眉看向夏婉星:“你雖然針對的是甘晉光,但其實你面對的是一個行業。你有沒有想過,可能即便你拿出這些東西,也是得不到預期的效果的?”
一個行業的影響是巨大的。
僅憑她的一己之力,能不能撬動這塊蛋糕還是未知數。
夏婉星雙手交握,纖瘦的身體在夜色中顯得非常單薄,但她的表情卻很冷靜。
“或許甘晉光會有一定的人脈,或許我準備的這一切到最后都會變成一場空!毕耐裥嵌ǘǖ目聪蚪瓕,“但,我還是想試一試,不試,我不甘心!
最后的三個字她咬得極重,說明了她內心的那種迫切感。
“既然你勢在必行,又何必多此一舉問我?”江導吸了一口煙,音色沉沉的問。
“因為郁秋芳是你這部電影里的女三,我擔心會影響你這部電影的上映及過審的問題,我問您,是看看您是否需要時間?”
她一行動,就無回頭路可走。
不論結果好與壞,她都必須硬著頭皮往前走。
但如果江導說,為了他的電影考慮,讓她緩幾個月,夏婉星覺得也是可以的。
她關注事情的結果,至于時間上,她不介意多等幾個月。
一只煙吸完,江導將煙蒂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做了錯事就要付出代價,”江導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既然要做,就及早的吧。”
江導的目光有些深邃,“要記住,我不阻攔你,但也絕不會公開表明任何立場。”
夏婉星要動的,不光是甘晉光的奶酪,她會牽一發而動全身,江導在娛樂圈里混跡這么多年,怎可能全身而退?
這樣的他,能說出這番話已屬不易,何談其他。
夏婉星用力的咬唇:“謝謝江導。”
江導與她擦肩而過,聲音低低的說了句:“Moon,祝你順利!”
等江導身影步進餐廳之后,夏婉星才猛然間醒悟,剛剛,江導叫了她的英文名字。
她大驚,匆忙跑進餐廳,目光急速在人群中尋找,當看到正在人群中與大家談笑風生的江導時,他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平淡、冷靜,仿佛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但夏婉星卻有種直覺。
江導是知道的。
起碼知道,此夏婉星非彼夏婉星。
海哥從里面急匆匆的轉出來,“夏小姐,你快去勸勸軒舟吧,這菜還沒上,他先喝上了,我看他今晚是不醉不歸了!
夏婉星收回眼神,“現在就開喝了?”
海哥嘆口氣:“可不是!”
“海哥,我一早就想跟你說了,以后別管我叫夏小姐,太生分了,要么叫婉星,要么直接叫夏婉星都行!
海哥一口一個夏小姐,聽得夏婉星心里都不舒服了。
他管葉軒舟可是一口一個軒舟,叫得可親了。
海哥愣了愣:“行!
夏婉星走到餐桌前的時候,葉軒舟笑容那個甜糯呀,夏婉星看到他那個樣子都愣了,她偏頭去問海哥:“他怎么了?笑容跟平常怎么不一樣?”
海哥翻了個白眼:“能一樣么?以前是光棍,現在有主了!
葉軒舟一直笑,溫陽和幾個男演員,個個手里都端著滿滿的酒,排著隊的往上遞。
葉軒舟來者不拒,邊喝邊笑。
海哥在夏婉星身側低語:“瞅見沒,這已經喝傻了!
“都喝傻了你還讓我勸?”夏婉星往旁邊一站,“等他喝倒了,咱倆直接抬人吧!
海哥用手指掏掏耳朵,差點以為自己聽岔了。
這個夏婉星,也太個性了。
晚上十點多鐘,夏婉星和海哥,一左一右的架著喝成一灘爛泥的葉軒舟走出了旋轉餐廳。
好容易將他扶上車,夏婉星喘了口氣問海哥:“單買了嗎?”
“先送軒舟回家,我一會兒來買。”海哥看眼后排座上四仰八叉的男人,“他現在這個德行,你自己絕對搬不回家!
夏婉星點頭:“還真是。”
海哥和夏婉星兩個人手忙腳亂的將葉軒舟扶回了中心公寓。
海哥象卸貨一樣將葉軒舟丟到床上,喘順了氣才對夏婉星說道:“我去買單,軒舟就交給你了!
夏婉星:“買單的錢夠吧?”
海哥猛點頭:“軒舟有錢,這點兒小意思。”
他沒多做解釋就走了。
夏婉星聞著屋內濃重的酒味,特別想吐。
葉軒舟身上的酒味太濃了。
她本來想不管他,直接回屋睡覺。
可去客廳轉了一圈之后,夏婉星還是回到了葉軒舟的臥室。
她站在床前考慮了一會兒。
忽然伸出手,直接抓向了他的胸口。
她屏住呼吸,動作麻利的解了他的領帶,朝后胡亂一扔,接著去解他的襯衣鈕扣。
幾分鐘后,夏婉星已經扒掉了葉軒舟身上的衣服,只余下了一條遮羞的內褲。
扒完,她拉過薄被替他蓋上,然后將沾染了酒味的衣服胡亂一卷,丟去了洗手間。
夏婉星洗了澡,自己回了臥室。
倚在床頭,她將自己所掌握到的資料,悉數發到了舉報郵箱里。
點了發送,夏婉星長長的吁了口氣。
先在網上舉報試試,如果沒效果,她再采取下一步行動。
小欣給她的資料里,是甘晉光利用陰陽合同偷稅漏稅的實證,因涉嫌稅額巨大,一旦查實,對甘晉光的公司將會是致命的打擊。
發送完,夏婉星了無睡意,她下床準備去客廳倒杯水喝。
摁亮客廳的燈,夏婉星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她用手捂著胸口,慢慢走上前。
本該躺在臥室呼呼大睡的葉軒舟,此時竟然坐在地上,頭倚靠在沙發上,眼睛閉著,似乎是睡著了。
夏婉星彎腰,手指在他腦殼上輕輕敲了敲:“哎,醒醒,回屋睡!
葉軒舟忽然抬起頭,眼睫抬起,目光茫然的看了眼夏婉星。
醉酒后的眼神,帶了些許的迷離,他象不認識夏婉星一樣,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
夏婉星象哄孩子一樣柔聲勸他:“地上涼,起來,回屋睡!
葉軒舟咧嘴一笑:“不涼!
夏婉星耐心的勸他:“涼!”
葉軒舟有些煩惱的晃了晃頭,忽然抓住夏婉星的胳膊,用力往自己懷里一拉。
夏婉星沒有防備,一個踉蹌跌到了他的懷里。
葉軒舟讓其坐到自己腿上,嘴里重復著“不涼”。
夏婉星有些頭疼的摁了摁自己的額頭。
剛才自己是雞對鴨講了。
她說地上涼,他說他的腿不涼。
她在他腿上坐了會兒,想起身把他扶回臥室。
剛使了點兒勁想起來,葉軒舟一按,她再次坐回了他的大腿上。
她再起,他再按。
如此幾個來回,夏婉星有些火了,她煩燥的在他懷里扭動,試圖依靠蠻力站起來。
葉軒舟一邊跟她較勁,一邊有些苦惱的說道:“你真的不能再動了!
語速雖然遲緩,但聲音很清晰。
夏婉星哪顧得上聽他的,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掰扯他的胳膊,因為使力,臉色被漲得赤紅。
好容易掰開他的一只手,夏婉星臉上一喜,剛想乘勝追擊,桎梏她腰部的那兩只大掌忽然全部轉了方向,一只放在她的腿上,一只搭到她的肩部。
她只覺得天旋地轉,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葉軒舟結結實實的壓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