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并不是說小女人心態不好,女人普通心思細膩,這并不是一件壞事,甚至可以在人生的路途上規避風險。
不過,過于謹慎,做一件事前總是瞻前顧后,就容易因求穩定,而失去創新的勇氣。
修行一途,本就是與天爭命,最是忌諱這些。這也是為什么,能夠走上頂端的女修士遠遠少于男修士的原因了。
婉寧身上,小女人心態已經算少的了,她為人豪爽,重情重義,不據小節,這些都與男兒無異。
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小女人心態不可能完全消失。
墨源的話,看似難聽,卻讓婉寧認識到了自身的不足。心中頓悟,才會令突破水到渠成。
墨源的雙臂還在空間里好好地保存著,就跟剛砍下來似的。動手術所需要的一應器具空間里也都齊全。
婉寧給墨源檢查了一下斷口,然后把自己的這間艙房布置成臨時手術室。
介于這家伙讓自己心情很不爽,婉寧故意沒給他使用麻醉藥,就連銀針麻醉都沒做。不過墨源全程冷著臉,兩個多小時的手術,硬是一聲都沒吭。害得婉寧幾乎要以為,自己在給一個假人動手術了。
接好手臂,又在斷口處用靈泉水制作的促進血肉生長的藥膏涂上厚厚的一層,然后包扎固定好。最后拿出藥丸給墨源服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墨源目光深深地瞅了眼婉寧,正欲開口說話,艙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老大,羅尚武夫妻倆吵起來了,你快來看看吧。”
是候三的聲音,婉寧微微一怔,“人家夫妻倆吵架,找我干嘛?”
候三苦笑:“吵得可兇,要死要活的,我們所有人都無能為力,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您身上了。”
“呵——”婉寧失笑,“沒想到我許婉寧,還有兼任婦女主任的一天——”搖頭笑著,婉寧走出了艙房。
遠遠的,就聽見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好哇,你現在終于是說出心里話來了,在你心里,就是覺得你兄弟比我重要,他躺在這里醒不來,你就是在怪我……”
“大哥是大哥,你是你,這沒必要去比嘛。再說了,我哪有怪你嘛,我就是希望你給他說幾句軟和話,看能不能喚醒他——”羅尚武聲音里滿是無奈。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趙青娥又炸了:“讓我給他說軟和話?你這分明就是讓我給他道歉,我又沒有做錯什么,憑什么讓我給他道歉,羅尚武你喪良心——嗚嗚——”
趙青娥一屁股坐在地上,驚天動地地哭了起來。
急得羅尚武一腦門子汗,“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怎么就嫁了你這么個白眼狼啊,我真是瞎了眼,豬油蒙了心啊我……”趙青娥一邊哭一邊罵,飛飛睜著大大的眼睛,一會兒看看父親,一會兒又瞧瞧母親,眼里寫滿了驚恐和無助。
“行了,既然后悔那離婚就是了,有什么好吵的?”婉寧的目光冷冷地掃過羅尚武和趙青娥,最后落在了一臉驚恐的飛飛身上。
“當著孩子的面吵什么吵,瞧把孩子嚇成什么樣兒了?”
趙青娥撇了撇嘴:“我們吵我們的,關你什么事?”
“是不關我的事,不過你們擾了我的清靜,那就關我的事兒了。”婉寧繼續說道:“我看這個羅尚武,就是個殘廢,你年輕紀紀的,長得又漂亮,嫁給他確實可惜了,不如就此離了,好聚好散……”
趙青娥一聽這話,立刻激動地站了起來:“你說誰殘廢呢?我可從來沒嫌棄過他……”
婉寧一臉莫名地望著她:“這就怪了,既然沒嫌棄他殘疾,那理應是真愛呀,既然是真愛,那不好好過日子,你吵什么呢?”
趙青娥一臉委屈:“我就是煩他,把別人都看得比我重,一點兒也不在乎我的感受……”
婉寧看著羅尚武:“是這樣嗎?”
羅尚武一臉無奈;“我怎么會不在乎你呢,只是在乎你,和在乎兄弟,這并不沖突嘛……”
趙青娥一聽,頓時又急了:“你看看,你看看,他就是這樣,心里永遠只有他的兄弟。”
“呵呵——”婉寧突然笑了,“我懂了,其實你生氣,并不是不愛他,而是你想要控制他,讓他心里眼里只有你一個人,讓他做你的提線木偶……”
趙青娥激動地跳了起來:“你怎么說話呢,我什么時候想要控制他了?”
婉寧挑眉:“不是嗎?先別急著否定,你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口口聲聲說他眼里只有兄弟,不在乎你,你那不是控制欲,又是什么?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真的事事都聽你的,與兄弟朋友都斷絕了關系,那他還是他嗎?這樣的他,還是你愛的那個人嗎?”
趙青娥沉默著,不說話了。
婉寧繼續說道:“愛一個人,是尊重他,讓他做他自己,而不是以愛為名捆綁他,讓他按照你的要求去改變自己,讓他失去自我。”
聽了婉寧的話,趙青娥腦海里浮現出年輕時,羅尚武的模樣來。那時他意氣風發,為人仗義,自己不就是覺得他對朋友都尚且能不離不棄,對待妻兒家人更應該會有情有義,所以才愛上他的嗎?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學會了抱怨,學會了嘮叨的呢?
趙青娥驚訝地望著婉寧,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居然能說出這么深刻的道理來。自己三十出頭了,卻還沒有一個小姑娘看得通透,真是白活了。
將趙青娥的眼神變化盡收眼底,婉寧知道,她已經想通了。趙青娥這個女人,其實骨子里也是個很有情義、善良的女人,只是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于是她開始抱怨,開始忿忿不平,并將這些負面情緒發泄在了自己的丈夫身上。
因為她明白,只有丈夫,才會寬容自己,縱容自己。
若不是看出了她心中的那份善良和情義,婉寧還真懶得跟她說這么多。
趙青娥別扭地瞥了眼自己的丈夫,抓了張毛毯扔了過去:“知道自己腿怕冷,也不知道蓋個毯子,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似的。”
話說得不好聽,卻是真心疼丈夫的。這一幕,看得婉寧搖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