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黑水與純狐前并肩走著。

“你真不用我帶你飛過去？”純狐前再次確認道。

黑水還是慢悠悠的走著，完全看不出遇上麻煩事。“不用，很多事情，急不來。”

“好吧，既然你都怎么說了。”純狐前回道。

看起來雖然隨意，其實純狐前內心還是有一些想知道事情的具體情況的，畢竟就算不八卦，誰會喜歡未知的感覺呢？只是很多時候不太好開口問罷了。

“信的內容是關于人體試驗的。”黑水突然開口說道。

“嗯？”純狐前不解的看著黑水，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起這件事。

“我感覺你可能想知道，就告訴你了。”黑水笑道，最重要的是，這件事好像也沒什么需要保密的。

“感覺確實是個不好的消息。”純狐前道，雖然不明白，但是怎么聽都不是個好事。

黑水點頭，道：“雖然不知道劇情情況，但是那真的是一個危險的東西。”

危險的東西，不受約束，會很可怕。

步行許久，黑水與純狐前走出了大森林，烈日不再受到遮擋。

主道上，一輪輪的車印中，只有強韌的小草能生長。

“沿著這條路走，就能到洛陽了。”走在主道上，烈日讓黑水覺得刺眼。

純狐前倒沒有任何不適，千年妖神的軀體可不是玩笑。“以我們這個速度，去洛陽要多久？”

“五天。”黑水毫不猶豫的回答，對于距離與時間的把握，他還是很有經驗的。

這是一份有默契的人，才能享受的寧靜，兩人并肩走著，不會感覺無趣。

主道上，邊緣多了一條小路，黑水看著旁邊的石碑輕念道：“清水村。”

“曾經清水村有些盲目的討厭我們妖族。”純狐前道，這個村子不分好壞，把任何妖都列為了壞妖。“可笑的是，后來他們自己村里好像鬧鬼了，里面的人陸陸續續搬走，就成了一個廢棄的村莊。還有許多人稱他為鬼村。”

黑水從妙七月的過去里，多少也能猜測幾分清水村的情況，內心嘆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肯定沒有。”純狐前果斷的說道，從她千年的時光中看，大多數事情，都是人嚇人，并沒有真實的鬼。反問道：“你認為呢？”

“我也認為沒有。”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真實的鬼，如果有的話，為什么會沒有任何一件屬于鬼的物品流傳在世間？但這世間有沒有虛假的鬼？黑水就不清楚了。“或許也有些不甘的執念吧。”

身后傳來馬蹄的聲音，輪子發出破舊的吱啦聲。

“前面的小兄弟，去哪兒？”馬車上一名三十余歲的男人問道。車廂后還有一少女。

“洛陽。”黑水禮貌笑道，看著馬車前的馬匹，不高大不強壯，一看就不是血統純正的名馬，但這絲毫不影響它完成自己的任務。“真是漂亮的老驥。”

“哈哈，小兄弟說笑了。”男子嘴上這樣說，其實內心開心的很，這批老馬陪他闖南走北，吃苦耐勞，在他眼里，比名馬還寶貴，千金不換。“我這是要去安邑，倒也順路。要是不嫌棄，上車一起走？”

安邑去洛陽只需一天，黑水拱手道：“那就麻煩了，在下黑水,一介游民。”

“小兄弟不必客氣，我叫謝天楊，你叫我一聲謝哥就可以了。”謝天楊拱手回禮，指著車廂內的少女道：“這是小女謝清怡。”

黑水點頭示意，與純狐前坐上了車廂，這拉貨的車并不華麗，但也不小，做的還算舒服。

“坐穩啦，出發！”馬車開始緩緩加速，稍許有些顛簸。

謝天楊作為生意人，是個健談的人，但是就在剛才，看見純狐前的那一刻，他便小心了起來。

拉完貨物開心回家，本想找個路伴一起聊聊天，但那種驚世面容，一眼難停留，半眼難忘記。再仔細觀察下衣著，兩人穿的雖然簡約，但那布料絕對不簡單，那里是游民的樣子，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公子。

“謝哥怎么沒拉貨回家？”黑水看空的車廂問道。

謝天楊笑道：“哈哈，現在世道好啦，沒有了關稅，又那么太平，小女還上了峨眉山當了弟子，知足啦。不用那么拼命。”

說到自己的女兒的時候，謝天楊明顯驕傲無比，比他自己當上峨眉弟子還開心。聽到女兒要回家一趟，早早的就去山門下等待了。

雖然現在在帝國的控制下，人民吃喝不愁了，但是大多數人還是想要一個好的名聲。被那些擁有長久歷史的門派拉入門內，不但是一個鐵飯碗，更是一個響亮的名聲，感覺就和古代走進了貴族階級一樣。

“哈哈，那真是恭喜了。”每個人有自己的追求，黑水倒也不會討厭虛榮。

本安靜坐在黑水身旁的純狐前對著謝清怡問道：“空玄是否還健在？”

謝清怡聽了嚇了一跳，這漂亮的不像話的姐姐怎么會說出那么荒謬的話，壓下多余的思緒，正經的回道：“空玄祖師已羽化百年。”

純狐前聽了后，不再言語，閉目養神。在長生中，身邊所見的生物，皆為過客。她已經為多代自己的貼身侍女死去而感到難過，也已經對多代貼身侍女死去無感。

空玄早年誤入妖族，遇上妖猿，從妖猿的日常生活中參透，最終領悟適合人族的掌法與劍法，再上峨眉山已是開創祖師。

多么精彩的一生，卻在自己這只是一個很普通，隨口一問的問題。

一路上，黑水與謝天楊倒是相談盛歡，半夜。

“謝哥，要不要休息會，趕路這么久，也累了吧？”

“不累的，我以前拉貨三天不休息都是經常的事。”

“要不我來駕駛？”

“還是不用了，我這馬啊，脾氣可倔了，就我能壓住他。”

“好吧，話說謝哥趕路是什么事情？”

“小女在峨眉山上修行已久，受帝國法律的要求，去洛陽的帝國學院讀書！”

“原來如此，讀書好呀。”

“小兄弟看起來也是個讀書人吧？”

“哈哈，我小時候不愛讀書，只是長大了偶爾喜歡看看書。”黑水尷笑道，他小時候學習成績確實是一言難盡。

“小兄弟不是平常人吧？”謝天楊見黑水性格甚好，問道。

黑水搖頭道：“曾經在帝都工作過，現在確實是游民。”

謝天楊嚇了一跳，帝都可不是誰都能呆的地方，不過在帝都丟失工作，隱情應該很多吧，安慰道：“小兄弟，你那么年輕，人生路還長著呢，以后一定會更好的。”

從語氣中，黑水自然明白謝天楊的想法，道：“是的，不過謝哥誤會了，我自己辭職的。”

“啊？那真是可惜了，帝都那么好的工作怎么能辭職。”謝天楊大感可惜。

黑水報以微笑，不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