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原點畫廊中走出,唐十茍眼眶通紅,那么多排在他前面的作品,像一座座山壓在他的心上,現在別說是什么榮譽了,連他的名氣,都已經名存實亡。
只有唐十茍自己才明白,追捧他的那些死迷,除了被蒙騙的,剩下的都是一些神智不清,或者智力未開的人。
“我一定要讓我的作品重新回到前十!”唐十茍目光陰森,在心里暗暗發誓,急步朝城門出發,準備回府。
此刻,距離唐十茍上任,還有三天的時間,他必須要去準備了。
走了一段路后,唐十茍腳步停了下來,整個人瞬間像一只受了驚的獅子,暴躁不堪,因為他又看見了那個幾天前給他算命的道士,在路邊擺攤算命。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死騙子!”
唐十茍一聲大吼,語氣里包含著深深怒氣和怨氣,他繃緊了全身的力氣,鼓足了氣勢,朝道士奔去,勢有一種不死不休的架勢!
片刻之后,
“放開我!你這個大騙子!”
唐十茍被道長一腳踩在臉上,一只胳膊還被反扭著,可是他卻一臉倔強,掙扎著不肯屈服。
“你要冷靜!朋友!”道長冷靜說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嘛?非要喊打喊殺的?”
“你偷了我的錢!你害我受虐了好幾天!你現在又踩在我的臉上!你讓我怎么冷靜!”唐十茍悲憤叫道。
“原來是這樣?”道長平淡道,“只要你答應貧道別再胡鬧,貧道就放開你!”
“…好!”唐十茍臉色鐵青,打又打不過,只能答應了。
“這才像話嗎?”道長放開了手,看著灰頭土臉的唐十茍說道:“這位朋友頭頂烏云,近來定有不順意之事,要不要貧道幫你算上一卦?”
唐十茍撣了撣灰塵,盯看著道長半晌,突然兩行熱淚嘩嘩流下來,哭泣道:“你這個大騙子!大壞蛋!你騙的倫家好苦!倫家敲想哭的!”
“嚶嚶嚶!”
“……”,道長被嚇得后背發涼,額頭霎時間布滿細汗,后退幾步,才問道:“這位朋友,是受了什么委屈嗎?”
“嗚嗚嗚,”唐十茍泣不成聲,淚如雨下,被受虐的那幾天,讓他的性情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哭道:“你是哪里的道士,怎的如此無恥,偷人錢財?!”
“貧道名號左華,來自海外!”左華道長自我介紹后,警惕的朝著唐十茍這邊移了幾步,慰問道:“這位朋友,為何說貧道是騙子?”
唐十茍哭了一會兒,似乎發泄了許多,他擦干了眼淚,振振有辭道:“你這個盜賊!你不記得我了嗎?!幾天前,你還給我算過命呢!”
左華道長瞇著眼睛,湊上前看了看,才大悟道:“哦!原來是這位朋友,貧道就說,你我有緣!”
“我看是孽緣!”唐十茍氣極敗壞,可又拿左華道長無可奈何,只好一伸手堅定說道:“把錢還我!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
“這位朋友,貧道什么時候欠過你錢財了?”左華道長云淡風輕的說著,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
“你還裝!”唐十茍怒道,“我進了城之后,就和你有過接觸!不是你是誰?!”
“非也,非也!”左華道長搖搖頭,“雖然你與我有過接觸,但是若有毛賊偷你錢袋,會讓你看見嗎?而且,貧道記得與你說過,切記要萬事小心!”
“這…”,唐十茍一時語塞,他托起下巴,在想著自己是不是真的錯怪人了。
“是不是覺得貧道說的有理?”左華道長正色說道。
“哼!這次算我倒霉!”唐十茍冷哼一句,又瞪了左華一眼,可苦于沒有憑證,只好轉身離開。
“嘖嘖,還是太年輕了,不是跟你說過,一切要萬事小心的嘛!”左華道長看著唐十茍的背影,把玩著手中的銀票,嘴里念叨著。
然后想了想,又遠遠跟上,他突然覺得此人人傻錢多,是條大魚。
趕了一段路后,唐十茍遇見一家馬寨,便決定買匹馬回去,有了上次的經驗,他想了想,還是先拿錢出來,可手一伸進懷里后,他就徹底懵了。
錢,又不見了…
“我就是天下第一大蠢貨!”唐十茍一把捂住自己的臉,欲哭無淚,再回皇都已經不現實了,那道士肯定早就跑了。
“沒想到,我唐畫師會栽在同一個人手里兩次!真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唐十茍伸出手,真想打自己兩把掌,可手停在半空,又打下不去,只好捏成拳頭,憤恨的朝一旁草堆上一拳。
“啊!”
頓時,一聲殺豬般的叫聲從唐十茍的嘴里發出,草堆里不知有什么堅硬的東西,還帶著刺,他的手上頓時一片小血點。
“……”
唐十茍已經不知道再說什么好了,他感覺他自己一定被瘟神附體,諸事不宜,只好簡單的包扎了一下,靠著自己的雙腿,繼續趕路。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后面不遠處,有一個人正遠遠的跟著他。
走走停停之下,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唐十茍才失魂落魄的終于回到了唐府,整個人憔悴不堪。
家仆見其模樣,急忙扶住,問道:“老爺,這幾天你去了哪里?這么搞成這樣?”
“別問了,別問了,”唐十茍有氣無力的說道,“趕緊給我做點吃的,我快餓死了…”
“好,我馬上吩咐廚子去做!”
“嗝~”,唐十茍大吃一頓后,才恢復了不少精神和體力,他隨意的看了看四周,疑惑道:“吳管家呢?怎么沒見到他人?”
“老爺,你離開的這幾天,吳管家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病不起,到現在還躺在床上呢!”一旁的丫鬟回答道。
“吳永玄是怎么回事?我臨走前還看到他好好的啊!”唐十茍說道。
“奴婢也不清楚,只聽大夫說吳管家的病很奇怪,只要一看到女子就會頭暈目眩,大病不起,最少三天才能下床!”丫鬟仔細答道。
“哦?那真是怪哉!”唐十茍摸著下巴,一時間也想不明白,便便站起身,說道:“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