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簡直不知道寧軒轅是哪里來的勇氣說出這種話。要知道,他可是被家族拋棄的勞改犯,他今天過來,不就是為了討好家族,為了早點回到族譜上嗎?可偏偏他一點做小伏低的姿態(tài)都沒有,反而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眾人頓時勃然大怒,再也沒有任何保留:
“混賬東西!你一個被寧家掃地出門的廢物,自己非要來參加家族宴席,現(xiàn)在讓你認個錯就難了?你怎么不上天呢!”
“讓你給盧大人斟茶那是抬舉你,你竟敢這么不識相!”
寧子謙早就想報復(fù)寧軒轅了,現(xiàn)在這個絕佳的機會他又怎會放過。
他都沒有想到,寧軒轅居然會蠢笨至此。當著盧大人的面都敢這么囂張,即便他現(xiàn)在認錯,也不能平息眾人的怒火了,更別提要回到寧家的事了。
寧軒轅這小子將自己的后路給堵死了!
思及此,寧子謙整個人都變得興奮起來。
見寧子謙都開口,那些跟寧子謙交好的人也跟著附和:
“就是,要不是因為姑姑跟老太君求情,你以為你還能來到這宴會上來?要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樣,真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大少爺?笑話!”
“大伯現(xiàn)在讓你給盧大人道歉斟茶,那是給你機會。不是我說,你連個斟茶的資格都沒有。”
“在我們面前裝還不夠,非要來宴席上裝?”
......
寧楚兒和柳天愛同樣震驚,她們讓寧軒轅過來也是為了讓他能抓住機會,早日回到寧家。不曾想寧軒轅竟然當著所有人說出這樣的話,還違抗寧友金的命令,這下可麻煩了。
柳天愛的眼中都帶了一絲慍怒。
但寧軒轅現(xiàn)在成為眾矢之的,她若是開口求情,只怕還會引起眾怒,只能忍耐下來,無可奈何的看著寧軒轅。
寧友金怒火中燒,他簡直沒想到寧軒轅的臉皮居然厚到了這種程度:
“你要是真的這么自尊自愛,又來這宴席做什么?”
“你要是不想待在這里,那就馬上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給你點臉你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這里不歡迎你,你本來就不是我們寧家的人,還不滾?”
寧友金憤怒到了極點,原本盧志農(nóng)來遲他心中就有所不滿,現(xiàn)在就連寧軒轅這個廢物小子都敢在他面前耍脾氣,讓他家主的面子往哪兒擱?
見眾人都斥責自己,寧軒轅也全然不在意,徑直朝著大門走去。
原以為是個什么大人物,不想是盧志農(nóng)這個狐假虎威的東西,他也不屑于在這里久留。
他早就想離開這里了,現(xiàn)在寧友金的話,簡直合他心意,他也沒有半點留戀。
“啪啪啪!”
包間的門剛打開,就傳來一陣意味深長的掌聲。
一位穿著定制西服的中年男子面帶笑意,正鼓掌走進。他的身材有些發(fā)福,但也不難看出這人和盧志農(nóng)長得十分相似。
即便是面帶微笑,也給人一種威壓感。
寧軒轅面色不改,見到來人之后,心中的謎題也有了個答案。
他早就猜想,若是盧家真的要來江北市,也不會讓盧志農(nóng)這個什么都不會的紈绔子弟過來。
真是沒想到,真正的“老虎”原來在這里。
盧志農(nóng)在看到來人的時候,那囂張的神情頓時收斂,深色極其恭敬,快速走到那男人身邊:“大哥!”
眾人皆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但見盧志農(nóng)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以及他的稱呼,此刻也明白過來。
眾所周知,盧志農(nóng)是盧家家主的弟弟,他現(xiàn)在叫大哥的人,唯有盧漢安一人了。
這位,就是省城的三把手,盧家的現(xiàn)任家主,盧漢安。
就連他們都沒有想到,這一場宴會,居然盧漢安都會出席!而且,看盧漢安的樣子,似乎是在外面待了有一會了,將宴會中的情形都看了個透。
寧軒轅神色漠然,并沒有因為盧漢安的出現(xiàn)就有所慌張。
要知道,他對盧漢安也不算是陌生了。之前陪著父親談生意的時候,就曾見過幾次,尤其是在寧家?guī)p峰時期,和盧家的關(guān)系也是最交好的時候。
他曾聽父親談過,這位盧家家主看起來慈善,卻是個笑面虎而已,心思深沉至極。在沒有利益沖突的情況下,也是可以當做朋友的。
但那個時候自己被人設(shè)計陷害入獄,父親求他卻被拒之門外,最終落得個含恨而終的下場。這足以說明,父親當初的確是看走眼了。
寧軒轅站在原地,眼神冰冷的看著盧漢安。
盧漢安的眼神也落在寧軒轅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寧軒轅?真是沒想到,當日一別之后,竟時隔這么多年才再次見面。你果然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行事也直接,深得你父親的真?zhèn)鳌!?
即便寧軒轅的態(tài)度說不上友善,盧漢安反而還是很客氣,主動和寧軒轅打起招呼來。
周圍的人都回過神來,一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就是省城盧家的家主,他們就有些興奮。
眾人迅速諂媚著靠前,想要在盧漢安面前露個臉。
就連老太君的神情都變得恭敬起來,她從座位上站起身,頭微微一低,說道,“盧大人,老身有禮了。真是沒想到,盧大人居然會親自來我寧家赴宴,這實在是寧家的榮幸。”
寧友金還不忘狠狠剜一眼寧軒轅,這才滿是恭敬的對著盧漢安說道,“盧大人真是客氣,居然親自過來。這都是我們寧家招待不周,還請盧大人不要見怪。”
盧漢安都一一回禮,眼神最后卻還是落在寧軒轅身上。
“老太君,您這是太折煞我了,論輩分,您也是我的長輩,無須客氣。大家都入座吧。”
“志農(nóng)先過來,是我給大家開的一個玩笑。看看寧家這一輩還有沒有些許血性,老太君可不要見怪。”
盧漢安這一席話也算是解釋了剛才的事情。
老太君的臉色一僵,這才說道,“盧大人見笑了。”
寧友金也在剎那間明白過來,盧漢安這話分明意有所指。他剛才的安排,就是在試探寧家。
可偏偏,剛才盧志農(nóng)的態(tài)度極其惡劣,但其他人也都敢怒不敢言,面上都是尊敬。唯有寧軒轅這個混小子,才展露出了不滿。
就連他剛才都不敢表現(xiàn)出不高興來。所以,現(xiàn)在聽到盧漢安的話,他心里也有些許緊張,不知道盧漢安現(xiàn)在對寧家到底是個什么態(tài)度。
盧漢安的眼神落在寧軒轅身上,面露笑意:
“哪里哪里,寧家這一輩的年輕人,有寧軒轅這種血氣方剛的人,也算是優(yōu)秀,如何談得上見笑?”
這樣的態(tài)度讓寧軒轅都頗為意外,明明自己剛才展露出的都是不敬,但盧漢安卻沒有任何見怪的意思,更沒有要生氣的前奏,反而一副很是欣慰的模樣。
他心中都有些好奇,但表面卻不露聲色。
“盧大人,您還是請上座吧。”
“對了,您之前通知我們,說這次之所以會來江北市,是有事情要處理,更是要找寧家相商,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啊?”
見盧漢安如此在乎寧軒轅,寧友金的心中有些不滿。故而他立刻滿臉堆笑,不動聲色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聽到這話,寧軒轅的心里也滿是好奇。這盧家人不遠萬里來到這江北市,到底想做什么?
盧漢安的眼神微微一凝,走到了席位上。
“大家先坐下說吧。老太君,您請坐。”
見盧漢安沒有再在寧軒轅身上糾結(jié),寧友金也松了口氣,跟著坐下。但同時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寧軒轅,示意他趕緊滾。
周遭的那些人見寧軒轅還杵在原地,又被盧漢安這般看好,心中早就有所不滿。
現(xiàn)在見寧友金的態(tài)度依然如此,他們立刻指責道,
“你這臭小子,不是說不稀罕咱們的宴席嗎?既然你這么不滿意,那你不如趕緊走好了!”
“你都已經(jīng)不再寧家的族譜上了,還想來攪和咱們家的事情,你哪來的臉?”
“你剛才不是血氣方剛的很嗎?不是要走嗎?怎么,現(xiàn)在見盧大人來了,就想賴在這里不走了?”
所有人都對寧軒轅頗有敵意,話語也是很不客氣。
寧子謙面帶陰笑,冷冷的看著寧軒轅。
要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只要有寧軒轅在的場合,他都會莫名其妙的失了面子,反而讓這個廢物小子成為這個家的主角。
現(xiàn)在見寧軒轅被千夫所指,眼看著就要把他趕出宴席,他心中也極其興奮。
“寧軒轅,這一次,我看你哪里來這么好的運氣!”
剛剛才坐下的盧漢安,見寧軒轅被眾人針對,神情也有所變化。
他對著寧軒轅開口,“軒轅,倒是巧了。我來與寧家商議的這件事,還與你相關(guān)。其他人走都沒關(guān)系,但你可不能走,不然我找誰商議?”
雖然他沒有制止周圍人的話語,但他指著自己旁邊的座位,示意寧軒轅坐下。
聽到這話,寧友金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凝固。
寧子謙也完全愣了,心中震驚不已。
原本還嘲諷寧軒轅的眾人在剎那間閉上了嘴,滿是震驚。
誰能想到,寧軒轅如今不過是一個廢物,竟然還能得到盧漢安的照顧?
寧友金按捺住心中的不滿,尤其是看到盧漢安眼中對寧軒轅的賞識,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但盧漢安的話已經(jīng)說得這么直白,他哪里能掃了盧漢安的興。
“盧大人既然這么高看你,那你就坐下吧。”
眾人心中疑惑至極,都沒有想到寧軒轅居然會這么好運氣。明明都成為一個廢物了,卻還能得到盧漢安這樣大人物的賞識。
寧軒轅倒是猶豫起來,盧漢安的話說得模擬兩可,也聽不出什么意思來。
沉思片刻,他徑直走過去,王盧漢安身邊一坐,率先開了口,“盧大人,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說這次來找寧家相商示意,是和我有關(guān)?”
即便周圍人都對自己投來羨慕和怨恨的目光,寧軒轅也全然不在意。
在座的寧家人,他根本就不在意。他們對自己的態(tài)度一向冷淡,早就習(xí)慣了。
此時他的心中盡是疑惑,不知道剛才盧漢安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