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沈風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巨大的懷疑。
也就是說,這次回檔,并不是偶然,而是一種必然。
里面存在著多少秘密,需要他一點一點的去解開。
雨下的很大,可柳眉卻沒有躲閃的意思,繼續盤坐在樓頂,喃喃說道:“掌門說過,那位師兄的醫術登峰造極,可救天下蒼生于水火之中。”
“肯定是有地方出現了問題,他去支援那里的人了。”
這話聽著很玄學,可當時整個云醫派的人,對這些話都是深信不疑。
云醫派的醫術高明,從來不做小人之事,那個戴著面具地男子,更是猶如翩翩君子一般。
說他去拯救黎明,一點也不過分。
沈風靜靜地聽著,感覺柳眉是在將她心中的故事,也是在講自己的故事。
“那你為什么會覺得,我就是那個人呢?”
柳眉揚起頭,任由雨水拍打在她的臉上:“可能是直覺吧!”
“可除了這種感覺之外,你們并沒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至少,我心目中的蓋世英雄,他不會是個窩囊的上門女婿。”
沈風捋著打濕的頭發笑了笑說:“看來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人是會變的,你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現在雨太大了,我們回去吧。”
柳眉挑著眉毛笑道:“回去?去什么地方?”
沈風淡淡笑了笑:“先回你的宿舍休息一下,等把云江的事情忙完,咱們一起回云醫派。”
醫術恢復之后,沈風也覺得自己有資格回去了。
如果有可能,他不想再看到馬原誤入歧途。
回到柳眉的宿舍,兩人用毛巾擦著身上的雨水。
擦到一半的時候,柳眉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那笑聲充斥著整棟樓,沈風頓時一陣頭皮發麻,甚至在想,是不是胡萬又回來了。
笑聲過后,柳眉癱坐在地上,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沈風皺眉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該不會因為淋雨后,腦子進水了吧!”
只要胡萬不回來,沈風就可以站在實力的制高點。
柳眉用毛巾捂著臉哭道:“我好想他。”
“你知道嗎?我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我們一起在雨中奔跑,然后再到一座沒有人的小茅屋中。”
“用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水,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將自己最珍貴的一切,奉獻給他。”
聽到這話,沈風心里咯噔一下,以前的柳眉好像也是想這樣對自己。
可由于那時候兩人比較熟悉,所以沈風盡全力將含情脈脈的表白,變成了成人之間的玩笑話。
不是說他有多么的猥瑣,因為如果不這樣,柳眉是不會放棄的。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回來之后,柳眉的心依然如此。
“這么負心的男人,不要也罷!”沈風試圖勸說柳眉。
可柳眉根本不買賬,起身對著沈風就是一頓怒吼,大體意思,是心中的男神絕對不容玷污。
現在看來,之前的柳眉幸福多了,至少知道心中的男神長什么樣。
沈風聳聳肩說:“既然是這樣,那就當我沒說吧!”
“你在這好好休息,我去找邢長峰湊合一宿,明天過來接你去參加中醫博覽會。”
柳眉猛地上前,從后面摟住沈風哭道:“不要走,今晚陪著我好嗎?”
沈風把手放到柳眉的手上,用力掰開,冷冷說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個人,還是把美好留給他吧。”
說完,沈風直接邁步離開。
再次走進大雨中,沈風的心平靜了很多,同時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縱使醫術恢復了,也不見得,自己就能天下無敵。
世界上有種東西,與金錢無關,與實力無關,那就是感情。
不是表面上的虛情假意,而是內心最深處,對一件事,或者某個人的看法。
想要改變,必須經過很多刻骨銘心的事情。
瓢潑大雨中,沈風來到邢長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邢長峰打開門,看到跟落湯雞一樣的沈風,趕緊把他拉進了屋里面。
“沈醫生,您這是怎么了。”邢長峰的眼中滿是關心。
沈風咧嘴笑了笑說:“出門忘了帶傘了。”
進到屋里,看到邢長峰老婆禮貌的招待,他的內心再次掀起一股苦澀。
他們不過是無辜的人,怎么就會為了自己而死了呢!
苦澀的同時,帶著一股不甘。
于是他決定,讓邢長峰一家人離開云江,這樣一來,至少不會被自己的事情牽扯進來。
“能單獨說兩句話嗎?”沈風拿起毛巾,擦著頭上雨水,有些不著痕跡地說道。
邢長峰對妻子用了一個眼神,妻子便回到了臥室。
邢長峰嘆口氣,給沈風點上煙說道:“有什么事情,您說吧。”
沈風抽著煙,瞇起眼睛:“云江很快就要大亂了,為了你和嫂子的安全,我是過來勸你們離開的。”
邢長峰的臉上并沒有太多的震驚,反而看起來比較淡定:“沈醫生,不瞞您說,這幾天我一直在做同一個夢。”
“夢里的時間,比現在要再往前推一段時間。”
“我們在夢里相見,然后發生了很多我無能為力的事情,最后竟然連家人都保護不了。”
“您是來跟我談論這件事情的嗎?”
沈風愣了愣神,沒想到自己會出現在對方的夢中,而且還發生了許多與未來相同的事。
很難說這種事是好是壞,可既然發生了,那就要去面對。
“差不多吧,總之,請你明天就離開吧。”沈風認真地看著對方,甚至眼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哀求。
邢長峰坦然一笑,搖搖頭說:“不好意思,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之前我在入職的時候,就已經發下毒誓,此生與這個地方共存亡。”
“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沈風忽然想起自己當時躺在云醫派床上的時候,那是他與邢長峰最后一次見面。
對方告訴自己,他的家人全部被人用殘忍的方式殺害了。
當時的他雖然很生氣,可并沒有對自己怎么樣。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沈風拿出銀針,刺在了邢長峰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