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賽馬場,只有社會頂層的人才會來的地方。
到達之后,馬場經(jīng)理常偉,很恭敬地去迎接鄭花蕊。
“鄭小姐,今天是您自己,還是跟朋友一起騎呢?”
一般鄭花蕊都是自己練習騎術,偶爾也會帶著朋友來切磋。
看到沈風是生面孔,常偉誤以為是鄭花蕊的朋友。
只是還沒等鄭花蕊說話,鄭俊陽搶著說道:“今天我姐是過來跟人比賽的,直接清場吧!”
“比賽?”常偉驚訝地說道,“在青城,鄭小姐的騎術已經(jīng)是登峰造極,鄭公子,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鄭俊陽嗤笑著指了指沈風:“就是這位先生,自認為自己在騎術方面很有造詣,所以打算挑戰(zhàn)一下,別廢話了,趕緊去準備吧!”
鄭俊陽打心底里瞧不起沈風,更不會拿他跟鄭花蕊的比賽當做一回事。
可排面一定要擺出來,輸贏無所謂,青城的面子不能丟。
常偉打量著沈風說道:“先生,那您跟我過來挑馬吧。”
那身洗的有些發(fā)白的衣服,實在讓人難以高看他一眼。
況且還是在這種只有貴族能待的地方。
來到馬廄旁邊,沈風掃了一眼,便直接指著一匹渾身毛發(fā)發(fā)亮的馬說:“這一匹吧。”
常偉雙手疊在身前笑道:“是在不好意思,這匹馬是鄭小姐的專用寶馬,您還是再選一匹吧。”
由于鄭花蕊是常客,所以她的馬是專用的,而且每匹馬都價格不菲。
“那這一匹呢?”沈風又指了一匹看上去稍微差一點的。
常偉搖頭:“不好意思,這一匹也是鄭小姐的。”
沈風面露不悅:“你說說,我能選的有哪些。”
這時,鄭花蕊換好衣服來到了馬廄旁:“沒關系的,沈先生是客人,我的馬他可以隨便挑。”
常偉提高嗓門笑道:“其實我不過是想讓您長長見識,這個房間的馬,都是鄭小姐的。”
“不過既然鄭小姐發(fā)話了,那您就從這里面選一匹吧。”
對于一個御馬師來說,她手下的馬越多,便更能體現(xiàn)出她的實力所在。
顯然,常偉是在給沈風下馬威。
沈風摸著下巴說道:“都是好馬,我用不慣,換個房間吧。”
不是沈風不想要,而是覺得這太掉面子了。
用一個女人的馬,這對他來說,心里的那道坎過不去。
換了個房間,里面馬的成色顯然不如剛才。
常偉走到沈風旁邊輕輕說道:“用稍微差一點的馬,就算是輸了,也不會難堪,您真是高瞻遠矚。”
沈風淡淡一笑沒有回話。他湊到馬前,挨個撫摸了一遍,最后選擇了一匹年齡最大的。
常偉伸出大拇指夸道:“好,有眼光,用這匹馬輸了比賽,誰都不說不出什么,今天我算是長見識了。”
“敢這么比賽的人,您是第一位。”
沈風沒有搭理對方,只是與馬對視,這動作看起來有點蠢。
十分鐘之后,常偉拿來一身賽馬服:“沈先生,場地都準備好了,您先換上衣服?”
沈風用手撫摸著馬頭說:“我不需要換衣服。”
“這衣服可以防止您受傷。”
“不用。”
沈風拍了拍馬頭笑道:“我們走吧。”
常偉撇撇嘴,感覺自己就像是多余的一樣。
沈風牽著馬上場,常偉在后邊嘟囔道:“待會看你怎么出丑。”
廣場圍欄后邊,很多圍觀者都在等著一睹鄭花蕊的風采。畢竟很少見到她認真的比賽。
“女士們,先生們,很抱歉打斷了你們鍛煉,但是今天的比賽絕對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有請鄭花蕊小姐上場。”
臨時的比賽,并沒有太奢華的準備,不過主持人充滿激情的聲音,立刻將氣氛點燃。
掌聲中,鄭花蕊牽著自己的寶馬出現(xiàn)在了場地。
含蓄的微笑,禮貌的鞠躬,身上散發(fā)著勝利光環(huán)。
“下面我們再有請,這場比賽的挑戰(zhàn)者,沈先生上場!”
一身便裝,加上毛色斑白的老馬,眾人立刻發(fā)出一陣噓聲。
“我勒個去,我以為會是什么精英呢,看著打扮,該不會是出來要飯的吧。”
“那匹馬都快老掉牙了,也敢牽出來比賽,是輸不起嗎?”
鄭花蕊見到沈風和老馬后,覺得非常意外。
她走過去說:“沈先生,我的馬您隨便用,這匹馬實在是太老了。”
沈風拍著馬頭笑道:“年齡是大了點,但是我能聽見它的心聲,它還想再上一次賽場。”
鄭花蕊一愣:“你能與馬溝通?”
“心心相印吧。對了,比賽的路線我不是很懂,所以女士優(yōu)先。”沈風揚起嘴角,然后緊接著將注意力又轉移到了馬身上。
鄭花蕊頓時就無語了,心想自己難道看錯了沈風,這也太惡心人了。
主持人拿著話筒大聲說道:“我們的規(guī)則很簡單,就是在規(guī)定的場所內(nèi),看誰用的時間最短。現(xiàn)在由鄭花蕊小姐登場。”
鄭花蕊在起跑線騎上寶馬,眼中迸發(fā)出銳利,讓人感覺她與身下的馬立刻融為了一體。
比賽哨聲響起,她向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過障礙,平路沖刺,每個地方都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到達終點后,全場再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鄭花蕊小姐和他的戰(zhàn)馬,跑完全場所用的時間為,10分55秒。這個成績,不但破了咱們青城馬場的記錄,而且就算是縱觀世界,也是非常優(yōu)異的成績。”
主持人的話再次點燃全場,大家都沉浸在興奮中,幾乎快要把沈風給忘記了。
掌聲響了好久,主持人才對著話筒再次說道:“下面有請沈風先生和他的戰(zhàn)馬來到比賽場地。”
觀眾們回過神,再次看向沈風和老馬,感覺這就是一個荒誕的笑話。
在他們心中,比賽已經(jīng)沒有進行的必要。
沈風牽著馬來到起跑線,并沒有著急上馬,而是來到馬前說道:“無論你以前的成績?nèi)绾危嵌家呀?jīng)是過去。這可能是你生命中的最后一戰(zhàn),我希望你能用盡全力,不要為你的一生留下遺言。”
老馬緊緊盯著沈風的眼睛,話音落下,一聲撕天地長吼響起,它快速的蹬著腳,渾身散發(fā)出的霸氣,不僅周圍的觀眾為之一振,連鄭花蕊身旁的寶馬也顫抖了起來。
“嘶嘶。。。”寶馬向老馬方向噴了兩口白色的鼻息。
眼神堅定,閃動,像是在給老馬加油助威。
沈風向那邊招手喊道:“謝謝!我們要開始了!”
縱深一躍,沈風瀟灑地跳到了馬背上。
鄭花蕊瞳孔一縮,被華麗躍身深深吸引。好比自己愛慕的情郎要奔赴沙場。
沈風躬身下腰,抓住馬嚼子,一股蓄勢待發(fā)的模樣。
老馬甩甩頭,用腳使勁蹬著地面,渾身聚滿了力量。
哨聲響起,沈風使勁抖動手腕,老馬飛馳而出,地面上留下一道很深的馬蹄印。
它的起跑速度,遠遠超過了鄭花蕊的寶馬。
而且在過障礙的時候,老馬飛馳如初,毫無無懼之心,縱深跳起,婉如一道黑光劃過。
沈風神情嚴肅,雙目如鷹,哪怕沒有奢華的騎馬服,他在馬背上的身影依然風姿綽約。
要說鄭花蕊是一名出色的騎手,那沈風就是一位勢如破竹的戰(zhàn)神。
轉彎來到?jīng)_刺賽道,沈風大吼一聲:“駕!”
老馬稍微放緩的步伐立刻做出調(diào)整,四蹄踏地之聲鏗鏘有力,速度越來越快。
整個馬場,剛才臉上還充滿嗤笑的觀眾,全部收起了笑容,換做是加油吶喊的助威之聲。
鄭花蕊呆在原地,被那劃破長虹身影徹底震撼。
老馬撞線,計時員摁下秒表開關,他緊皺眉頭盯著上面的數(shù)字,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主持人看了一眼,用顫抖的聲音說道:“9分57秒。。。”
觀眾席瞬間雅雀無聲,只剩下老馬噴鼻的喘息聲。
“太牛逼了!”
“哇!!!”
震天響的喊聲響起,沈風勝利,就像是他們也勝利了一樣。
鄭俊陽來到鄭花蕊身邊,咬牙說道:“姐,他肯定使詐了。”
“俊陽,我確實輸了。”鄭花蕊自嘲笑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優(yōu)秀的御馬師,他在乎的不是奔跑技巧,而是跟馬的溝通,這一點,無論我學多久,恐怕都學不會。”
沈風牽著馬回到了賽場上,吶喊聲中,老馬向觀眾長嘶,像是在感謝。隨后兩行淚水劃出,哀鳴回蕩。
“你看他嘚瑟的熊樣,居然還回到賽場了,要是在正規(guī)的比賽,根本沒有那匹馬什么事。”鄭俊陽依然對沈風表示鄙夷。
“你錯了,那不是炫耀,而是在幫助老馬恢復肌肉。如果一直停在原地,那匹馬會死的。”鄭花蕊雖然輸了騎術,但是對馬的了解還是很透徹的,她的寶馬需要這樣,更何況是一匹老馬。
鄭花蕊摘下頭盔向沈風走去,她伸出手說道:“沈先生,我甘拜下風,欠下蘇氏集團的錢,明天我就轉過去。希望我們還能有機會再切磋。”
沈風跟鄭花蕊握手說道:“你的騎術也很厲害,如果有興趣,歡迎你到云江,咱們探討一下。”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這句話,掌門從小就讓沈風去背,可沒有到那個年紀,怎么會有所感悟。
直到在馬廄見到老馬,沈風才明白,想要理解那句話,并不在年齡,而是在心態(tài)。
老馬之賽,讓他忽然想起了蘇氏集團的奶奶,她的存在,不僅僅是掌舵,更是一種精神,一種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