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一雙眼睛和故去的亡妻一樣，白翰看著有些心虛的低下頭。“你說。”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有多大的理由。

白玲瓏自己起身走到娘親得牌位前恭敬的將牌位拿下來抱到懷里，白翰皺眉不明白她這樣做的意圖是什么。

“爹多久沒有來祠堂了？”

白翰更加不明白：“這和今日的事情有什么關系。”仔細想一想確實已經很久了，他竟然已經月余沒有進來過。

“玲瓏想念娘親今日來祠堂，看到母親的牌位就在地上放著，上面還有厚厚得灰塵。”白玲瓏指指角落里的位置，語氣平靜淡然。

“娘親生前最愛干凈陽光，怎么能在那樣的地方呢？而又是誰將母親放在哪里的。不用玲瓏說爹也知道是誰吧。”

白玲瓏轉身將牌位正對著白翰面前，牌位上的亡妻兩個字刺著白翰的眼睛讓他不敢再看。“怎么可能，你不要編出這樣的謊言。”

“爹不信嗎？王婆。”一聲呼喊，隱蔽在一旁的王婆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指證就是白姨娘做的。白翰聽完后臉色鐵青。

他知道女人之間會有爭風吃醋，也覺得將白月蓉放在府外的那幾年是對不起她們母女，所以白月蓉的所作所為他都忍了。

但是竟然連故去的人都不放過，這還是讓他生氣的。

“爹現在知道真相了還覺得是玲瓏的錯嗎？爹倘若有一些關心娘也不至于如此。”白玲瓏輕聲開口，似乎在替自己那早逝的母親訴說著什么。

白玲瓏說的話不是全無道理，白翰聽了后良久的沉默而后輕輕的嘆氣。“是我對不起你娘。”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道歉。

當初娶她入門就是為了自己得仕途，后來也沒有好好的對待她讓她郁郁而終。這一切和自己是有直接的關系的。

“對不起又有什么用呢，娘都已經走了那么多年。還希望爹不要再讓別人打擾娘的生活。”白玲瓏放下牌位點燃香燭再次跪下磕頭。

白翰靜靜的看著最后離開，白玲瓏卻沒有起身。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她要一點點的把她們欠娘的，欠自己的都拿回來。

燈火通明的院子里，白月蓉已經準備好一桌飯菜等著白翰回來。看到他得身影立馬過去迎接：“將軍必定是餓了吧，不要再和玲瓏計較了。”

話里話外還是在說白玲瓏得不是，白翰冷眼瞧著她。還不告訴自己實話嗎。

“你們都出去。”讓房間里得侍女都出去，白月蓉親自給白翰盛湯而后捏背。

“將軍不要太大的火氣，左右玲瓏得脾氣也就這樣。妾身都已經習慣了。”

白翰抓住白月蓉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前：“你對她做了什么？一個牌位你都不愿意放過嗎？”話里滿滿的失望，他以為她還是可以懂一些規矩的。

“妾身沒有。”白月蓉下意識的否定，白翰眼中厭惡之色更勝松開她的手。

“王婆都已經告訴我了，你還不承認？”

要不是王婆作證，他也斷然不會相信的。

白月蓉傻了眼作勢又要落下淚來：“妾身也就是一時間忘了，忘了將姐姐擺上去了。”還在替自己狡辯。

“夠了。”白翰怒喝，這個時候了還不承認嗎。“你到府里這么多年而她都已經去世了，你又何必呢？我看你最近還是在自己院子里閉門思過吧，什么時候認識了錯誤什么時候再出來。”

說完不等白月蓉再次解釋什么就離開，出了院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府里的氣氛安靜祥和讓他舒服，現在越來越覺得不是這樣了。最終白翰還是決定去玉香樓找尋溫暖。

白翰的離開讓白月蓉有些手足無措，他現在為什么這樣不耐煩？為什么還要懲罰自己。

“小雨，你去打聽將軍在祠堂到底和那個賤人說了什么。”她要是不挑撥離間，將軍怎么可能會把她關起來。

被喚作小雨的侍女應了一聲便離開去了祠堂，卻是什么都沒有問出來。“夫人，祠堂的王婆什么都不肯說。”

“這個老不死的，以為白玲瓏回來了這個家里就換主人了嗎。”白月蓉怒拍桌子，目光陰狠的瞧著小雨。

小雨被看的瑟瑟發抖，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尊敬白月蓉的事情一樣。“那夫人您看，怎么辦。”直覺告訴她王婆怕是活不久了。

白月蓉冷笑著拿起茶杯重重的朝地上摔去：“動作干凈點別讓人發現，也不要被人找到破綻。”不能為自己所用的人還留著干什么。

暗嘆一口氣小雨領命下去，她們這些下人的命就是如此。主子的一個不滿意就可以輕易的剝奪出去。

此時的另一個院子里倒是笑聲不斷，依米撫摸著面前的銀兩笑的合不攏嘴。

“他給你送來的東西還都是挺值錢的，一件就幾千兩銀子。”她最近缺錢就典當了一些，還都是實打實的寶貝。

白玲瓏看著銀子也笑了，這些和她都沒有什么關系。“那這些能不能算作是下一次的酬勞？”

“可以。”依米終于大方一次同意，“不過你這眼睛怎么回事？”紅彤彤的，怎么看都像是哭過的樣子。

“有一些腫而已，沒事。”白玲瓏搖搖頭：“你出去就只是為了換銀子？”她還以為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一去一整天。

依米點點頭：“是啊，還有什么比這個還要重要的嗎？”她做殺手不就是為了銀子嗎？有什么不對的嗎難道？

“沒有了。”對依米來說的確是沒有了，對于自己來說可不是。

將軍府的生活過于舒服反而會讓她不適應，該想辦法攪弄一些是非出來了。最好還是針對那一對母女的。

“青竹，讓你做的事情可做好了。”白玲瓏放下手中的女工，青竹忙不迭的點頭。

“回小姐，已經把藥給那個丫頭送過去了，她千恩萬謝的一定要過來伺候小姐呢。”說的正是被白月蓉傷到容貌的那個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