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記憶中的路線白玲瓏來到了白府的祠堂前,她的母親現在就供奉在里面。而她已經許久沒有去看過她了,現在過來也有別樣的感覺。
“小姐,奴婢陪著您一起進去吧。”青竹挎著祭祀用的香燭和紙錢小聲開口,她擔心白玲瓏會傷心過度。
祠堂里是有香燭紙錢之類的,但是白玲瓏堅持要用自己買的。白家的東西她不喜歡,她相信母親也不會喜歡的。
“嗯,殿下就四處看看吧,將軍府的景色還是不錯的。”白玲瓏轉身對著夜少元行禮,話里的意思很明顯。
這是自然,他一個外人當然不可能進入白家得祠堂。當即也點頭同意,其實他也不適合一直在將軍府居住下去的。
“多謝殿下。”白玲瓏再次行禮,而后抬腳慢慢進入祠堂。還是以前那樣熟悉的樣子,眾多牌位擺在眼前,白玲瓏看著也是很敬畏。
雖說她根本不是白翰的親生女兒,但畢竟是白家養育自己這么多年。她不會不明白是非黑白的。
“小姐。”照管祠堂的老人王婆看到她匆匆的跑出來,這個小姐是她看著長大的。每年祭祀時候總要見許多次的。
“王婆。”白玲瓏對于這個婆婆也很是尊敬,從青竹手里接過一袋東西交到她手里。
王婆疑惑抬頭。
“知道您愛吃城里街的酥糖,這是特意給您帶的。”將軍府里所有對她好的人她都記得,也在想辦法報答他們。
在自己僅有的在王府居住的日子里,給自己溫暖和照顧的一直都是這些微不足道的下人。
王婆接過眼角抹淚:“多謝小姐還記得我這個老婆子喜歡吃什么,小姐這么好的人和夫人是一樣的啊,可惜都……”嘆息的搖搖頭。
一個早逝另一個生活也不那么如意。“為什么上天就不能對你們這些善良的人好一些呢。小姐身體怎么樣了?可有好好的調理?”
她在將軍府也聽說了白玲瓏在王府小產的事情,可惜自己只是一個將軍府的下人根本沒有過去探望的權利。
如今白玲瓏回來了,她倒是可以幫一些忙了。
“好多了,無礙。”白玲瓏笑著搖搖頭,如今她也可以云淡風輕的說沒有關系了。
孩子沒有的時候她心如死灰,但還沒有到要跟著一起去的地步。她是調養好了自己得身體才從王府出來的,浪跡天涯怎么能沒有一個好身體呢。
王婆欣慰的點點頭:“小姐沒事就好,回將軍府了也是好事,自己家總比外面要好得多。”
好的多么?白玲瓏苦笑,恐怕這里的人更不希望看到自己呢。王婆是沒有看到當時白翰和白月蓉兩個人的感情,他們心里眼里都只有白嫣然那一個女兒。
“嗯。”不多解釋,白玲瓏帶著青竹慢慢走著,向著母親的牌位走過去。
王婆突然緊張起來,攔住兩個人的腳步。“小姐,您今天還是回去吧。”低著頭不敢看白玲瓏一眼。
有端倪,白玲瓏疑惑:“為何?”難道她連拜祭自己的娘親都不行了么。
王婆低著頭局促的捏著手帕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她要怎么告訴小姐這件事情?白玲瓏皺眉不等王婆回應就自己快步走上前。
原本供奉母親牌位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沒有了任何的東西,前面放著的香爐倒是燃的正旺。裊裊升起的香煙甚是諷刺。
白玲瓏心口驀然一緊轉頭抓住王婆:“我娘呢?”聲音不復淡然有些沙啞。
娘親的牌位呢?
“夫人在……”王婆還是結巴。白玲瓏加重力道:“在哪?”她知道一定還在這座祠堂里面,王婆也肯定知道在哪。
王婆閉上眼睛突然跪下:“請小姐責罰奴婢吧,是奴婢沒有護好夫人。夫人的牌位在哪里。”王婆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指向一個方向。
順著王婆手指得方向看過去,一個孤零零的牌位靜靜的站在角落的地上。不仔細看還不會發現。
“夫人。”青竹驚叫一聲快步跑過去將牌位小心的拿起來來到白玲瓏面前。
王婆則是跪著重重的磕頭,也不管自己已經快要古稀的高齡。“都是奴婢不好,不能保護夫人,委屈夫人了。”說著又是落下淚來。
白玲瓏此時已經聽不下去任何的話,從青竹手里接過牌位小心的擦拭著。片刻潔凈的帕子就變得臟污不堪。
“大膽,怎么能這樣疏忽夫人。你是怎么看的?”青竹看不下去厲聲詢問王婆,王婆更加用力的磕頭,嘴里還是那一套說辭。
看這帕子的模樣牌位被放在地上無人照看的時間定然是不短了,偌大一個將軍府怎么會容忍這樣的情況出現?定然是有人指使的。
“你且起來。”白玲瓏示意青竹扶起王婆:“是誰讓你這么做的?是不是白姨娘?”王婆生性善良對待自己又極好,斷然不會做這種事情。
王婆沉默片刻點點頭:“小姐離開將軍府后夫人的牌位就被白姨娘撤了下來,不許人過問。”她以前還會偷偷的給牌位擦擦上面的灰塵。
但是有一次被白月蓉發現了,還被處罰一頓。自那以后,她就沒再敢碰過。
“我爹呢?他也不會過問么?”一口氣上到喉嚨,白玲瓏幾乎氣的顫抖。
“將軍不知道這件事。”王婆搖搖頭。
是了,白翰很少會進入祠堂的。就算是進去了也不會看母親一眼又怎么會發現。而白月蓉也不會什么都不做的。
“小姐,怎么能讓夫人受這樣的委屈呢。”青竹都覺得委屈更別說是白玲瓏了。
白玲瓏擦拭好牌位鄭重的擺回原來的位置,點燃香燭又跪下磕幾個頭。
“娘,是女兒不孝,連您在將軍府受了這么大的委屈都不知道。”她簡直要后悔死,不管怎么樣她都應該回府看看的。
那些和夜潯易的情情愛愛終究還是害了自己和娘親。
但是這委屈是誰給的她也不會忘記,白玲瓏由青竹扶著起身拿起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