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點過了,我們的人沒少,這個肯定是唐堯!這里除了他沒別人!”很快,一個氣喘吁吁的下屬跑過來,吩咐著清點的人數,領頭的這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把尸體帶上,我們得回去和杜老板復命了!”
杜天痕此時還在為秦歡顏和三叔的事情焦頭爛額!
三叔掛斷了他的電話,再打就再也聯系不上了而下屬又來匯報秦歡顏不見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醒的,神不知鬼不覺就逃走了,屋里只剩下個呆板的當地女人。
杜天痕越想越來氣,直接把那三個看守秦歡顏的下屬叫來,當場就給斃了!他正想著派人出去把秦歡顏找回來,卻聽到下屬那邊傳來的捷報——
唐堯死了!
天大的好事!
“不用去找秦歡顏了。”杜天痕豪氣地揮了揮手命令,順勢把派出去的下屬都撤了回來,“我們直接去三叔的老地方,把唐家的生意都搞到手!”
連威脅的對象都已經死了,還要人質做什么?
那個秦歡顏,無論她是死是活,杜天痕都不關心。
他只是盤算著:這個時候他沖到三叔的地盤,告訴他們三叔“有難”的消息,順勢統領三叔的人手,再順勢把群龍無主的唐家生意搶過來
到時候他再把這個轉交給三叔,可不是利潤提成的關系!而是完全主導的關系!
杜天痕越想越覺得很干勁!
“唐堯已經死了!叫三叔出去的那個唐堯是假的!我聯系不上三叔,肯定已經被他們扣留了!”到了三叔的地盤,杜天痕便得心應手地發揮起了煽風點火的特長。
他把焦黑的尸體抬進去,對著三叔的一干手下講得唾沫橫飛,再以他這么多年在金三角混的江湖地位保證杜天痕很快就獲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他分派人手,負責把三叔“救回來”,讓那些下屬走了一撥又一撥。
“剩下的人,跟我去搶唐家的生意。”杜天痕狠狠地低咒,揮手示意下屬把這具沒用的尸體抬走處理掉,可是尸體剛被抬到門口,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出聲:“等等!”
抬尸體的幾個人停了腳步。
“把尸體放下來。”沖動過后,杜天痕才后知后覺地用腦子思考,察覺到了其中的某些不對勁。按照下屬的匯報,唐堯死得也太容易了一點!
而且,他為什么要往倉庫跑?
他如果要逃走的話,直接往外跑不是更好嗎?
“杜老板?”有人不解,被杜天痕揚手斥了出去。
等到身邊只剩下自己的心腹,他才拿出一把匕首,在尸體面前蹲下身來,然后猛地揚手,朝尸體的脖子狠狠地劃了下去尸體被劃開,很快露出惡心的內層皮肉。
杜天痕擰著眉在里面翻攪著,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怎么了?”心腹在旁邊詢問,跟著也在尸體對側蹲了下來,“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的么?”
杜天痕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剛剛帶尸體回來的人說,唐堯是自己跑到倉庫里去,然后被燒死的?”這種說法很不對勁!雖然他不是法醫,不懂醫學,但是他們這一行,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比如——
“你看,這具尸體的氣道很干凈。他在大火之前,就已經死了。”杜天痕一字一句地說出判斷。
因為被火燒死的人,死前呼吸,肯定會在呼吸道里留下一些煙灰或者其他痕跡!但是這具尸體的氣道太干凈了,顯然他在更早的時候就停止了呼吸他不可能是唐堯!
“他不是唐堯。”杜天痕站起來,扔開了手上的匕首,臉色一如既往地難看,“我們都被他耍了。”
“那怎么辦?”這樣的發現讓心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相反他的臉色跟杜天痕一樣,難看又擔憂,“如果唐堯沒死,那么我們現在去奪取唐家生意很難萬一唐堯出現怎么辦?而且,他到底是怎么逃出來的?我們的人明明一個都沒少啊!”
那具尸體又是哪里來的?
滿滿都是疑問!
“你能確定他們真的清點清楚了么?”杜天痕冷笑,揣測到了幾分,“恐怕,唐堯和我手下中的某人,互換了身份”
“顯然,唐堯和我手下中的某人,互換了身份”
躺在地上的這個,只是替死鬼罷了!
“這不可能!”心腹反駁,“我們的人都是互相認識的!怎么可能讓唐堯混進去還看不出來?”
“查過每輛車的司機了么?”
杜天痕輕描淡寫地拋出一句追問,這回讓心腹也徹底無言以對。他知道問題出在那里了——這次被派出去的人手很多,所以采用的也都是小型的載貨汽車。前面坐個司機,殺手都會躲在貨箱里掩人耳目。
這里天氣炎熱,前排的司機要承受陽光,所以不管日夜,都習慣性地在頭上套一個毛巾,弄成一副邋里邋遢,自己卻是很涼快的模樣的確很好蒙混過關!
恐怕他那些下屬在清點的時候,也就用他們的豬腦袋數了數“一二三四”,根本沒有注意到前座上的司機,正是唐堯喬裝假扮的!
“那我們怎么辦?”良久的沉默之后,心腹的目光才從尸體上移開,面色凝重地轉向杜天痕請示,“還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嗎?還是改一改?”
“一切照舊!”杜天痕這次也是拼了。
他想和唐堯拼一次速度!
他就不信:唐堯撿回了一條命,還能樣樣都搶在他之前?
“我們去唐家那幾個商販那里!唐堯再快也不可能趕到那里!”
杜天痕所說的“商販”,也就是唐家壟斷地位的根本——這些人不一定是唐家人,但和唐家合作都是有好幾十年了,相當忠心講義氣!當地的花農為了安全保險,都會把貨賣給他們,不會隨意和外來人談生意
久而久之,唐家在當地就有了壟斷地位。
杜天痕就想搶在唐堯之前,抵達那些商販的所在地,公布唐堯的死訊。到時候他們群龍無主,總要找個領頭的經銷商他說不定能趁機把他們變成“杜家的商販”或者“三叔家的商販”!
帶了十來個下屬,杜天痕當即取了車,開車前往那些“商販”每天晚上都會聚集玩樂的會所。
“萬一唐堯已經先過去了呢?”路上,下屬不安地問了出聲,“那些人的火力加起來會很強,可我們才帶了十來個人”到時候恐怕也會被打成篩子!
“我們必須賭一把!”杜天痕擰著眉,用他一貫狡猾細致的思維分析,“唐堯不會在那兒!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思考的,但我覺得以唐堯的個性,他這個時候應該在找秦歡顏吧?”
他應該還顧不上這里的“生意”!
這點不會有錯:這次不是聽說秦歡顏有危險,他就一個人跑到緬甸涉險來了嗎?而且聽說之前他為了秦歡顏,本來就想放棄這里所有的利潤
在唐堯的眼里,秦歡顏的地位是高于一切的。
“再開快一點!”路兩旁的景物都已經在飛速后退了,杜天痕卻還是不放心地催促,看著前方漆黑的道路喃喃自語,“希望他找不到秦歡顏”
這樣他才能爭取到更多時間!
“是。”
布景奢華的度假別墅內,此時氣氛有些凝重。
三叔仍舊趴在地上沒有醒,外面已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不少三叔的人,叫囂著要求趙然放人,要不然兩個小時后就硬闖這樣荷槍實彈的一撥人,如果硬闖的話,他們還真吃不消!
趙然無聲地靠在沙發上,閉目沉思,等候著時機。
“現在根本聯系不上唐少,我們怎么辦?”齊翔已經徹底慌了,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里轉悠了好幾圈,最終窩囊著提議,“要不我們先逃吧?總有他們沒注意的出口!”
眼下別墅被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要說出口絕對沒有!
但是找他們火力的薄弱口,已經是齊翔能想到的最大的辦法了!
“齊叔,你知不知道,我們那個游泳池是和外面連的?”趙然沒有搭理他,在齊翔緊張地又轉溜了一圈后,才淡淡地開口說話,“那個游泳池的底部,能通到附近的河”
那是個半室內的游泳池,三叔的人圍在外面,根本看不到游泳池所在的位置。
“那太好了!”齊翔眼睛一亮,連忙催促,“那還等什么?我們現在就從那里出去啊!”
“齊叔,你不問問,我為什么租一個能通到外面的游泳池嗎?”趙然已經懶得跟他解釋,兀自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而且我們還有人質,你慌什么?”
說話的同時,他又踢了踢匍匐在地的身體。這回隱隱約約傳來一聲悶哼,顯然三叔也快要醒了!
“萬一他們開槍呢?人質又不保險!我們到時候都出不了緬甸!”齊翔據理力爭。他顯然沒聽明白趙然的意思,甚至把趙然給他的第一個提示都忽略了,“我們干嘛要冒這個險?先逃出緬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