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穿著紗籠的年輕女人點點頭,越過下屬就朝屋里來了
她要進來?
秦歡顏一急,連忙快步撤回大床,只是還沒來得及蓋上被子,木門就被推開那個女人拿著瓶子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已經清醒的秦歡顏。
秦歡顏眸色一沉,這一瞬間幾乎做好了動手的準備;那個女人卻沒有絲毫的意外表情,沖著她微笑著晃了晃手里的綠色瓶子,跟她解釋:“防蚊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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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殷勤地要為秦歡顏擦油,秦歡顏婉言謝絕了,和那個女人小聲地聊著天。
從溝通中,她獲取了一些訊息——這個房子是杜天痕暫租下的,這里就幾十戶人家,大家都以為她是“杜老板”的妻子,因為暈車所以一直在屋子里休息
秦歡顏苦笑著勾了勾唇角:看來,關于綁架,這里的人一概不知。
“這里有電話嗎?”秦歡顏詢問。
“要往那個方向走兩小時。”那個當地女人倒是很熱情,殷勤地幫她指路答疑,“那邊有個大鎮,鎮長家有電話!他家還有洗衣機呢!很厲害的”
秦歡顏尷尬地笑笑。
她在表面上敷衍地聊著天,心里卻在盤算著路程和時間。看著那個女人陶醉地說著話,紗籠動來動去的模樣,秦歡顏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你這件衣服好漂亮!能借我穿穿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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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后。
身著紗籠的女子重新出現在門外,她的頭紗放得低低的,幾乎從下屬的身邊一溜煙地小跑了過去,手上還拿著那個墨綠色的瓶子,差點砸到下屬的腦袋。
“走路不長眼睛啊!”下屬低咒,罵了一句“她”聽不懂的中文,然后朝她的背影哼哼唧唧地抱怨,“那什么鬼東西,還涂在身上從沒見過這么惡心的防蚊膏!”
另一邊。
趙然和齊翔一下飛機,幾個黝黑的當地人便圍了上來。他們殷勤地沖著他們點頭哈腰,領著路的同時,用不是很熟練的中文不斷詢問:“唐少?唐少嗎?”
他們沒有見過唐堯,但是對于齊翔還是有印象的。
當初接了唐家的地盤“走貨”,他們幾乎都被發到了齊翔的照片,并被囑咐:要是遇上什么麻煩的,就說是這個齊老板的朋友!所以他們認識齊翔,并不意外。
齊翔走在一旁沒說話。
趙然倒是大大方方地點點頭,姿態傲然地摘下自己的墨鏡,淡淡出聲:“你們是誰的人?”
“三爺邀您過去!他準備了招待您的東西!”
“您這邊請!”
趙然反倒是欲擒故縱:“我們唐家的生意,并不一定是交給你們三爺做的。還是不打擾了!如果你們三爺有興趣,可以叫他自己來和我們談。”
下屬滿臉為難。
而趙然已經趁機帶上了墨鏡,拍了拍那個下屬的肩膀:“我們支持良性競爭。你們三爺有實力的話,讓他來。”
說完,他徑自越過那個下屬走開。
這是唐少的交代——一定要掌握主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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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痕趕到地方時,卻被告知——三爺剛出門。
“怎么回事?”杜天痕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三叔和我說好了今天要談事情的!能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他出去去哪兒了?”
“a市來的唐老板剛下飛機,去見唐老板了。”下屬一板一眼地回答。
唐老板?
唐堯?!
“這不可能!”杜天痕心中一沉:他很清楚,唐堯早下飛機了!而且應該已經順著他的計劃,走入他設置的陷阱
他全部設想好了:他見到三叔的時候,手上會有一個傷痕累累的唐堯,一個人質秦歡顏這樣的組合,他們贏定了!可是現在又出現一個唐堯是怎么回事?
“他走的哪個鎮?我去找他!”
“三爺命令過的,不能隨隨便便跟著他,也不準把他的行蹤告訴別人的”下屬死板強硬地回答。想到三叔口頭命令的保密政策,他堅決不說。
“tm的!”而杜天痕已經沉不住氣,直接爆了粗口,“用點腦子好不好?這么隨隨便便去見,三叔的命很快就被玩沒了!”
“三叔都快要被他們玩死了!!”
杜天痕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來,他那種氣憤的架勢把三叔的下屬也嚇住了。畢竟“死不死”的事關重大,那個下屬遵守命令,卻也沒有呆板執行。
思忖了半晌,最終還是下屬做了讓步,把選擇權交到三叔手里:“這樣吧,我可以給你三叔身上帶的手機的聯系號碼”
此時,三叔正坐在沙發里,等著女傭泡茶。
這是趙然租下的地方——帶小花園的奢華度假式別墅。別墅配備了專門的女傭、廚師、園丁像是家園一樣的酒店服務理念,很符合唐堯的習慣!
這樣,才能更好地扮演唐堯。
“唐少真是年輕有為啊!生意都已經做這么大了!”三叔坐在沙發的一邊,對著對面的“唐堯”沒少恭維,“我可是很有誠意和唐少合作的!今天還帶了點薄禮,希望唐少笑納”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個黑色的絲絨小袋——
袋子打開,里面是大小不一的碎鉆。
“我有朋友在非洲做珠寶生意,這點小意思您收下。”三叔豪氣地把袋子放在茶幾上,推送到了趙然面前。如此價值不菲的禮物送出去,他沒有半點的心疼。
齊翔在旁邊看得膽戰心驚。
他可從來沒做過這么大的“生意”,隨便出手個“薄禮”竟然都是那么多昂貴的鉆石,那唐家在整個金三角的貿易勢力,該值多少錢?真是不敢想象!
而趙然的面色一如既往地淡然,他微笑著拿起了那個袋子,手指捻起其中的一顆碎鉆輕輕端詳,然后又重新丟回袋中:“初次見面,三叔就這么客氣,不好吧?”
他學著唐堯的語氣,說話慢條斯理,雖然學不到唐堯的氣勢,但已足夠讓三叔深信不疑。
“咱們雖然人是初次見,但合作可不是第一次了!”三叔殷勤地湊了湊,趁機攀關系拉近乎,順勢就把齊翔扯了進來,“我的好幾批貨,都是齊老板幫忙運的!他是你們唐家人,我和他合作,也算是和唐家合作了!”
他朗聲大笑著說完,齊翔卻只是尷尬地點點頭,扯了扯唇角。
“是么?”趙然別有深意地反問,伸手順勢拍了拍齊翔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補充,“真是沒想到,齊叔您做出了這么大的‘貢獻’。”
這話中的端倪三叔聽不出來,齊翔卻聽得頭皮發麻,心中暗暗叫苦——這三叔也真是的!談合作就談合作,干嘛當眾揭他的底?等真正的唐少回來了,還不知為了這事會怎么處理他?
“唐少年輕有為,齊老板沉穩能干,所以唐家才有這么大的發展啊!”三叔趁機接口,“那么我們合作的事情,今天也能正式定下來了吧?”
齊翔沒發表言論。
趙然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沉默地站起身來,若有所思地在房間內踱著步,最后走到窗口,望著窗外若有所思——他應該為唐少爭取到足夠的瞬間了吧?讓所有人的注意力暫且都集中到這里了!
接下來,就是“處理好”這個三叔。
只是——
趙然頭疼地看著窗外的車和人,心里有些郁悶:三叔雖然是來談生意的,但是帶的人還真不少!除了幾個隨行的保鏢外,甚至還帶了兩個蒙著紗麗的女子
女子暫且不說,光看那幾個保鏢,可都是體型彪悍,手持大規模武器的!
這馬虎不得。
“唐少?”遲遲等不到回答,三叔等得心里著急了,忍不住追問了一聲。畢竟道上的人都知道,唐家是一塊大肥肉!這樣純盈利的機會,大家都會擠破腦袋去搶,晚一步就可能不是他的了!
趙然這才收神,不緊不慢地出聲:“讓唐家選擇跟你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話鋒一轉:“但是,我還有一個條件。”
“恩?”三叔在狂喜之后便是一愣,機警地追問,“什么條件?”
趙然回身,沖他淡淡一笑,然后一口氣說出來:“我還要杜天痕的命。”這不是唐堯的授意,而是他的意思!反正唐少要殺杜天痕也是早晚的事,何不借三叔的手一用?
此話一出,三叔的表情不由一僵,臉色也頓時沉了下來。
“要杜天痕的命?”三叔猶豫地蹙著眉,尷尬地咧了咧嘴,卻難以扯出一絲笑意,“這他的命和我們的合作沒有什么關系的吧?”
“我看他不順眼。”趙然回答得迅速,一副不負責任,卻又不容置疑的腔調,“我們合作的前提,就是我要看到杜天痕的尸體。其他的,一切都好商量。”
放出這么大的利潤誘餌,他就不相信三叔不心動。
“這”三叔果然是猶豫了。
他蹙眉坐在沙發上,兀自思索了良久,才陡然抬起手,猛地將杯子里的茶水一口氣全喝了進去,呼吸微喘:“他和我有過很多次合作,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
出賣朋友的事,他很猶豫。
畢竟他們干這一行最重要的是義氣
“這么說,三叔是不想合作了?”趙然微笑,他也不急,索**擒故縱,“那也沒關系,我相信肯為此殺杜天痕的,大有人在三叔,不送了!”
“等等!”三叔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