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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香港直飛a市。
他的私人飛機很安靜,除了他們就只有幾個隨行的下屬,但都坐得遠遠的,所以基本上算是他們兩個獨處。
飛機上的時間無聊又顯漫長,秦歡顏時不時地偷偷看唐堯幾眼,他卻始終在翻看一本雜志:悠然自若的樣子,讓秦歡顏更覺得他像一個君子,是自己小人了!
“喂!”她終于小聲叫他。
唐堯抬眼看過來:“恩?”
“那個你昨晚照顧了我一夜,謝謝你。”秦歡顏朝他笑笑,他盡量掩飾住自己的尷尬,表現(xiàn)真誠,“我早上還誤會你對不起啊”
“不必!彼貋G出一句,繼續(xù)埋首看那份雜志。秦歡顏的心中頓時一陣輕松,釋然之余,她想開口說點什么,他的補充卻更快更清晰地傳來——
“不是誤會。”
“什什么?”
“早上的事,不是誤會!彼庥兴傅靥ь^看了她一眼,又繼續(xù)看雜志了。
“你我”秦歡顏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第一次清晰地體驗到了某種叫做如鯁在喉的難受!她的拳頭緊了又緊,想要打他罵他卻又覺得師出無名、自取其辱,終于“哼”地一聲轉(zhuǎn)過去,再也不理他。
在她看不見的視野內(nèi)——
唐堯依舊低頭看著雜志,唇角卻明顯向上揚了揚
心情莫名地非常好!
剩下的航程,完全沉默。
秦歡顏是負氣地不理他,唐堯也是安靜著沒搭話,至于遠遠坐著的那幾個下屬他們簡直就像活蠟像,全程似乎連動都沒有動過!
一直到飛機落地。
秦歡顏自己拎了行李箱下飛機,唐堯想幫她一把,伸手去接的時候,她卻賭氣地越過他就走,看都不看他一眼。下屬整齊地別開臉裝眼盲:從來沒見過唐少這樣吃癟的模樣!
可是唐少本人的心態(tài)似乎很好,被無視忽略了,也只是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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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到vip通道,她便突然停了腳。
“我們還是分開走吧?”秦歡顏的頭低著,腳下卻已轉(zhuǎn)向普通旅客出口的方向。“a市認識的人太多,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和你走在一起!彼荒茉僮尭嗟娜苏`會了!
況且,她也不想和他多呆一秒!
唐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沒有答話。
“需要我再幫你做事的話,你打電話給我!”丟下一句豪氣利落的告別語,秦歡顏拖著自己的行李箱轉(zhuǎn)身就走,甚至連個“再見”都沒有留下,而且全程都沒有看唐堯的臉色。
唐少吃癟至此,讓底下的那些忠心下屬也看不下去!
“唐少,要不要”把她抓回來?
“不用!辈坏认聦偬嶙h完便拒絕,唐堯目光淡淡地目送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nèi),清冽地笑了笑,低喃出聲,“還在鬧情緒呢隨她去!
下屬茫然: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唐少的話中有一絲寵溺的味道?
就這樣讓她走了?
這實在不像是他們認識的唐少!
果然,唐堯也不止這點打算——
回去的車上,唐堯漫不經(jīng)心地撥出了某個號碼,對方在響了兩下后便快速接起,聲音一派熱情:“原來是唐少!您還親自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您吩咐!”
“孫廳zhang,問你點事!
唐家畢竟是發(fā)展了這么多年,在黑白兩道都打通了關(guān)系,唐堯會認識幾個zheng府的高位者,也不奇怪。
“不敢當不敢當!您指示!”電話對面,堂堂的廳zhang大人滿臉殷勤,沒有半點派頭;斓剿@個層次的人都很清楚:想要在這個位子上坐得長坐得久,“地方勢力”一定不能得罪!
而唐堯,顯然是讓他忌憚非常的勢力之一。
“最近手里有沒有市外的案子,棘手的?”
“有!”孫廳不由納悶了,“n市今天早上報了一宗兇殺案過來,死者是我們a市的人,人員關(guān)系挺復雜的,莫非唐少他是您那邊的人?”
這樣的話這種事又要“私了”了!
“那倒不是!碧茍蚴,“我給你推薦個人!
“什么人?”
“劉子凱!彼龡l斯理地提出這個名字,“讓他去辦懂我的意思?”
“懂!”孫廳點點頭,笑著補充,“n市離a市夠遠的”
秦歡顏率先回了趟秦氏。
時間還很早,秦氏的高層正在開會,討論的依舊是重大資金空缺問題——這幾天所有人都在為這件事東奔西走,卻始終是一籌莫展!那么龐大的資金來源根本不容易湊齊,況且他們也不能把秦氏的權(quán)利倒賣出去
于是,整個會議廳中的氣氛都很低糜。
“資金問題我解決!”秦歡顏走進去的第一句話,便讓所有人把目光都轉(zhuǎn)了過來,在眾人震驚錯愕的視線中,她將填好的三億支票放在桌面上,“可以馬上把錢提出來。”
后期的運營問題她不是很懂,但總算是把運營資金湊齊了!
最權(quán)威的總裁特助站出來,納悶地拿了支票看,確定它是真的,才蹙眉看向秦歡顏,開口卻是一句:“你哪來這么多錢?”
他跟了秦亮多年,秦家什么情況他一清二楚!秦小姐不過是本市小有名氣的律師,身邊的朋友圈根本就沒有這么大手筆的人,怎么可能無端有那么多錢?
她不會是以公司的股權(quán),做了什么交易吧?
“這錢合法,盡管放心!逼渌,她真的不好說太多!
在場很多都是跟爸爸多年的“老臣”,難保不知道秦家和唐家的恩怨!如果他們知道她和唐堯去了香港,又在那個圈子里撈了錢回來,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可是”特助猶豫,還想問得更清楚一點,秦歡顏卻率先退場。
“后期的運營就交給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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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會議室中卻依舊一片沉默。
來歷不明的巨大資金,比沒有資金更讓人覺得為難良久之后,終于有人站起來,詢問眉頭緊蹙的特助:“您看,秦小姐送來的這個錢”
“是真的!
“秦氏能使用嗎?”
特助沉默著,半晌終于搖了搖頭:“現(xiàn)在的秦氏,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任何的沖擊了。這錢放著,還是先問問秦總吧,醫(yī)院方面說,他過不了幾天就能出院了。”
警\視廳。
劉子凱站在那近五十平的廳\長辦公室里,目光淡淡地從落地窗望出去,思緒已然飄遠——昨天她說,今天會回來。對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他想了好幾夜
從青澀的學生時代開始,從他決定追她的那一刻開始他記憶中的秦歡顏,堅強、倔強、固執(zhí)、講原則,他每回憶一次,心臟就難以抑制地抽痛一分!
因為他愛她。
說出“分手”兩個字,他的痛不見得比她少。
所以,當秦歡顏在電話里哭,當她在電話里說“我們結(jié)婚吧”的時候,他所有的堅持都在瞬間瓦解因為愛她,他終究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guān)!
修長的五指摩挲著口袋里的婚戒,他暗暗打定主意:歡顏,回來我們結(jié)婚吧!我什么都不追究了,不管發(fā)生過什么,我們以后好好過日子
“小劉,久等了吧?”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近五十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笑容溫和。
“孫廳。”劉子凱立馬回神,手從口袋里抽出來,朝孫廳點頭示意,“您找我?”
“有個案子比較棘手,想要找你去辦!
孫廳一提起案子,劉子凱的臉上立馬凝重起來。這是他專心工作的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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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
劉子凱的手機在桌面上響起,下屬立馬沖過去拿起來,又朝孫廳\長辦公室的方向看了兩眼,猶豫了兩秒,終于自作主張地接了起來:“喂?”
陌生的嗓音,令對面的秦歡顏不由一愣:“劉子凱呢?”
“劉隊被孫廳叫過去談話呢!”下屬連忙解釋,殷勤中帶著討好的意味,他知道劉子凱和她最近“關(guān)系僵硬”,也想做做和事老,“嫂子,您有什么吩咐,一會兒我等劉隊回來轉(zhuǎn)告!”
“不是什么大事”秦歡顏微笑,推著手推車在超市繼續(xù)逛,“讓他到我那里吃飯,他中午有空嗎?或者晚上?”
“有空!有空!”下屬連連應著,拍著胸脯保證,“嫂子您放心,劉隊一定中午晚上都來!”
“好謝謝。”她這才掛了電話。
下屬掛了電話也很興奮:嫂子都這樣主動示好了,劉隊心里也是愛嫂子的,看來這事成了!他們今天準能和好,說不定還能提前步入婚姻呢
“碰!”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下屬連忙站起來想要轉(zhuǎn)告,劉子凱卻更快一步抓起自己的外套,搶先出聲:“馬上跟我去n市,有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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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專注工作的人,一提到案子,下屬的神經(jīng)瞬間緊繃,頓時什么事都忘了
午飯,他沒有來。
秦歡顏默默地收拾了桌上的冷菜,然后去廚房做晚上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