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過在她懷里不斷掙扎的小身體,舒沐晚放下他,轉而牽住他的小手:“venki,這幾天”
“恩?”
一場看似風雨過后的談話,被一聲尖銳的引擎聲打斷。
舒沐晚抬頭,便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往他們的方向橫沖直撞地開過來——這是坦斯塔夫的車!他不是應該下山了嗎?不是應該被攔截了嗎?怎么會
飛速接近的距離,她隔著那扇擋風玻璃,只能看到那雙藍色的眸中閃動著駭人的殺意。
“小心!”
幾乎是本能的,舒沐晚尖叫出聲,用力將venki推離窄路,而自己也是往另一側一仰,栽倒在了一片灌木叢中身上的皮膚被野生植物的葉子邊劃破,她疼得抽了口涼氣。
耳邊是尖銳的剎車音和呼嘯的引擎聲,兩秒過后他的車便經過她,玩命一樣地往山頂的方向開
壞了!
肯定是王名揚的攔截出了問題,坦斯塔夫狗急跳墻往山上走了!
“venki?”拍著身上的泥灰,她踉蹌著上前去找venki,卻發現對側的路邊空無一人。舒沐晚的心跳頓時亂了一拍,她飛快地轉頭看向坦斯塔夫逃離的方向,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一只小腳正好從車窗處收進去!
混蛋!
他在剛剛拉venki上了車!!!
“venki”這么危險的畫面,舒沐晚的雙腿不由一軟,沒用地跪倒在了路中央
“快追!”
“嫌疑人向山頂逃逸,尋找支援!”
耳邊響起對講機模糊不清的聲音,很快就有幾輛摩托車從她的身邊越過去,往山頂的方向追因為這次的任務主要是攔截,王名揚沒派幾輛警車,就帶了幾個騎警出來。
沒想到坦斯塔夫會往山頂逃,大家一下子都慌了手腳。
“吱!”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在她耳邊響起,揚起的泥沙彌漫了她空洞的視線,一雙大掌很快握住她冰涼的小手,用力一拉便將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快上車!”
“你”舒沐晚無助地抬頭,在看清聲源的那一刻不由顫了顫,“辰?”
他怎么會突然來這里?
但在此刻這種緊急情況下,她根本無暇考慮任何細節,只是無措地抓住他的衣服,慌得連哭都哭不出來:“venkivenki又被帶走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卻在她手里又被弄丟了
“上車,我們把他找回來!”他堅定地出聲,將她拉上副駕駛座,轉身便甩門跳上主駕駛位
*****
緊窄的山道,紛揚的泥沙。
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場私人玩樂的賽車比賽——斯坦塔夫在最前面玩命地開,而騎警和南宮辰則在后面窮追不舍一點點縮短的距離,他根本沒有辦法逃離!
只是,也沒有人敢隨意超車,畢竟他的手上有“人質”,萬一他狗急跳墻了怎么辦?
舒沐晚坐在副駕駛位上,心揪得死緊,因為掛念著venki的安危,她的手心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她只能這樣強忍著緊張,直到身側傳來他低涼的嗓音:“能開車么?”
“什么?”
“這個時候,還能開車么?”他追問,目光直視向不遠處的那輛車,眼底閃動著別人看不見的暗澤,說話的同時,他低涼而笑——這是一個強者,慣有的嗜血之笑。
她當然沒有看見。
“你有什么計劃?”舒沐晚捏緊了拳頭,連氣息都微微有些喘,她堅定地點頭,“我能開!”
只要能把venki救下來,她做什么都可以。
一只手在此刻覆上她緊繃的拳頭,他握住她用力地揉了揉,說出一句最簡單的安慰:“不要緊張”
下一刻,他陡然起身離開了方向盤,用力一提,直接將她纖弱的身子帶上了駕駛座在窄小的車廂內完成這一套動作轉化,干凈利落,敏捷迅速。
舒沐晚緊緊地握住方向盤,沖動地想要將油門踩到最大,卻聽到頭頂傳來他的低吼:“保持車距!”
她只能僵硬不動!
耳邊聽到“咔噠”、“咔噠”的幾聲細響,她感覺到他探身到后座一陣擺弄,然后一把烏黑油亮的狙擊槍便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內,他放下敞篷探身出去,墨色的槍口便對向了狂飆中的那輛車
有那么一刻,舒沐晚的腦袋空白了一下!
且不論身邊還有騎警,且不亂他手中的槍屬于“私槍”,她腦海中有個更重要的問題一閃而過:為什么他會這些?她的南宮辰,為什么會有矯健的身手?為什么會使用槍支?
如果對方是南宮墨,她一定不會覺得奇怪,但是他是南宮辰啊!
“你”她遲疑地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微微有些哆嗦。
“放心。”頭頂傳來他的低語,她甚至能聽到他淺淡的微笑,“剩下的交給我。”
修長的臂托住冰冷的槍身,他貼近槍體,銳利的視線瞄準了后輪中央的氣囊段,然后揚唇、扣槍——
“乒!”
“吱!”
利落漂亮的一槍,陡然的“爆胎”讓坦斯塔夫的車當場失控,車身劇烈地傾斜,車頭重重地撞上一側的野木,然后徹底停了下來車身冒煙,追捕結束。
舒沐晚踩下剎車,呼吸微喘地握在方向盤上,心中有太多的不敢置信,眼中有太多的不可思議
他重新坐回車內,將狙擊槍扔回后座,開門便想出去找venki。
“等等!”舒沐晚叫住他。
“其實”他回頭,在舒沐晚提出問題之前,主動給了她回答,“會開槍的,不止是南宮墨而已。”
venki安然無恙,坦斯塔夫卻沒那么好的運氣。
安全氣囊彈了出來,他整個人都趴在氣囊上,昏死了過去
“媽咪!”venki揮舞著小手,在南宮辰的懷里興奮地叫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喊出來,“我沒事!爸爸救了我”
“媽咪!”venki興奮地揮舞著小手,遠遠地叫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喊出來,“我沒事!爸爸救了我”
爸爸?
這個稱呼,讓南宮辰的步伐微微頓了頓,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情愫——這是他在南宮辰的情況下,第一次聽到他這么叫他他的venki,他的孩子
南宮辰的懷抱緊了緊,唇角越發愉悅地上揚了幾分:這是他和沐晚的下一代。
“venki”小家伙沒心沒肺,舒沐晚卻是驚魂甫定,看著那小臉上燦爛的笑顏,她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淚來,直接跨步撲了過去,“終于沒事了”
終于徹底平安無事了!
她試圖從南宮辰手上抱到venki,南宮辰卻沒有松手,于是她索性整個人撲上去,在他的臂彎上摟緊了venki小小的身子,難耐地一聲聲哽咽
“媽咪?”venki喃喃地出聲,看到舒沐晚哭,他整個人都安靜了幾分。
而南宮辰也終于看不下去,他無奈地喟嘆出聲,另一只長臂索性一摟,將她整個人也按入懷中在旁人眼里:這是完美的一家三口相擁畫面!
直到——
王名揚趕來。
“王局!”王名揚親自主持的圍剿,底下的精英自然是畢恭畢敬,同一時間把目光從“一家三口”的方向轉回來,同時保持目不斜視——誰都知道這里面包含著點“三角戀”的關系,他們王局長好像還是多出來的那一角
所以,為了自己的前程著想,不該看的都不要看!
“人呢?”王名揚從一個騎警的后座翻下來,手里還拿著指揮的對講機,跑得氣喘吁吁,“有沒有跑掉?”
“在那邊車里呢,撞暈過去了!”精英指了指冒煙車身的方向,那邊有幾個警員正把坦斯塔夫從駕駛座上拖出來。精英的目光游移了半晌,終于還是補充,“那輛車停下,是因為被子彈擊中了輪胎”
“做得很好!”匯報的話還沒完,王名揚鼓勵的手掌便已經拍在了他肩膀上。
其實用槍打疾行的車輪胎,是相當不易的!而且稍有差池,就可能是車毀人亡,能讓車撞樹而不翻車,計算也是要相當精準的下屬干得很好!
“不是我。”精英搖了搖頭,為難地把臉轉向某處,終于咬牙開了口,指向南宮辰的方向,“是他!!他有槍。”
這才是他想匯報的重點——
那個男人不是經商的嗎?
經商的人怎么可能會有槍?
槍支可是有法律管制的!
“恩?”王名揚反射性地回頭看過去,目光觸及南宮辰的時候,眉頭就不由暗暗一蹙,心中直想罵娘:該死的!這家伙就不知道低調一點嗎?在那么多人面前用槍,打算讓他怎么交代?
“王局長?”見他不說話,下屬不由在旁邊催促了一聲。
“啊!”他倏地回神,擺了擺手打斷下屬的好奇,“你去把那個坦斯塔夫送到醫院去控制,隨時準備偵訊!那個帶槍的筆錄,我親自去錄!”
局長還親自給人做筆錄?!
“是。”縱使心中有萬般疑惑,精英下屬還是點了點頭,領命識相而快速地退出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