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了呀!”venki的回答天真無邪,說著便先行抬腳走向出口,“我只是好奇嘛,第一次看到真人”
“那你會去找他嗎?”
“不會。∮植皇敲總人都需要爹地我有媽咪就很好啦!”venki嬉笑著回答,并不覺得有任何不妥,在出了機場的時候,才想起來叮囑jack,“你不能告訴媽咪哦!”
“呃好!”
深夜。
位于市中心的某高檔公寓還亮著燈,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正擺弄著茶幾上的瓶瓶罐罐,直到房門被敲響果然來了!他勾了勾唇角,無可奈何地起身去開了門。
“oh!god!”(哦!天哪。┛吹秸驹陂T口的女子,男人便夸張地大喊出來,尖細的嗓音驚亮了通道里一排的聲控燈,“舒沐晚,你看起來跟個鬼一樣!”
此刻的她,的確不倫不類!
她的身上還穿著今天新聞發布會的正裝,只是經過一整天的“游魂”,那身衣服早已皺巴巴的,外套上還沾著點點深色的血跡那是南宮墨的。自然,原本梳理整齊的頭發,零零落落地掉下來幾根,看起來凌亂不堪
半夜這樣來敲門,真跟個鬼一樣!
跟著jack的目光低頭看了眼自己,舒沐晚只能苦笑,側身越過他便進了屋:“venki呢?”今天都沒有去接機,不知道小家伙會不會生她的氣?
“打了一晚上飛機,剛睡著。”jack撇嘴,指了指角落里飛機玩具的碎片,在舒沐晚想進屋的時候,又急急地看在她身前,“別!千萬別!今天可不是萬圣節,你這副造型,會讓你家小怪物興奮地去學校喊一個星期——‘哦!我的媽咪是個鬼!’”
他掐著自己的喉嚨,學著venki的腔調,喊得像模像樣。
“給我閉嘴!”舒沐晚沒好氣地吼了他一句,被他氣幾句反而恢復了精力,自行在屋中尋找起來,“洗手間在哪里?借用一下!
“前面。儲物間的行李箱里還有女裝,你可以順便換上!”jack跟她指了個方向,自己則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我在這里等你,一會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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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沐晚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出來。
想著jack那滿滿一大行李箱的女裝,她張口就想罵他“變態”,但是出去看到他正專心致志地涂指甲油。!她那到喉嚨口的話又硬生生地咽了進去!
她真不該把事實放在嘴上罵。
“我看了國內的新聞,似乎很多人對我接手主秀有質疑。”聽到她的動靜,jack便自發開了口,回身沖她一笑,陰陽怪氣地補充,“不少人罵得還挺難聽的!辛苦你了‘新聞發言人’!”
“去!你比田甜有實力,這點我很清楚!笔驺逋戆姿谎,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順勢瞟了眼他堆放了一桌子的指甲油,“你晚上不睡覺,就做這個?”
“我這不是在倒時差么?”jack頭也不抬,“你簡單說說吧,交接工作的事情,我聽著!
按理說,關于主秀的交接,怎么著都得有個會議廳、有幾份像模像樣的文件但他們兩人有默契,有私交,所以交接工作這種小事,可以權當聊天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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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把主秀的事情說完。
舒沐晚動作自然地起身,趿拉著拖鞋就想進房間
“你去哪兒?”jack這才抬頭望了她一眼。
“你倒你的時差,我和venki睡覺。”舒沐晚朝著房間指了指,反問出聲,“有什么問題么?”反正這里的客房還有的是,他如果要睡覺,也可以隨便挑
“誒,等等!”jack叫住她,他放下手里的指甲油,面色有些凝重,“談完公事,我覺得應該和你聊點私事了。”
“我覺得你應該回南宮墨那里去睡!”
晚上十點半,jack丟給她一副手套,一件大衣,還是堅決送她出了門。
他并沒有把venki知道南宮墨的事情告訴她,讓她回南宮墨那邊是有其他原因——如果她真的不想和他有一輩子的瓜葛,就別讓他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她多逗留一分鐘,就多一分鐘暴露的危險。
所以,她絕對不能住在這里!
“我會處理好主秀的事情,你去安心查清楚你父親的事。”拍了拍舒沐晚的肩膀,jack柔聲安慰,加油鼓勁,“然后,我們一起回美國!晚安,沐晚。”
說完,他當著她的面,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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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沐晚苦笑,像是從片刻的逃離中蘇醒,再度回到掙扎的現實。
jack說得對:她不應該留在這里!她有自己的事要先處理完!
夜里很涼,舒沐晚裹緊了身上的大衣,一步步地往外走幾天的時間,父親的事情,她一定要知道真相!腳步一停,她咬牙,終究還是撥通了某人的電話
王名揚很快就趕了過來。
他開著輛黑色的越野,沖破深夜的黑幕而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她:“沐晚?沐晚!快上車!夜里這么冷,你怎么一個人站在路上”
對于白天的事情,他只字不提。
看到路邊的人,他便快速地打開車門,蹙眉心疼地招呼。
只是話到一半,便被她冷聲打斷——
“王名揚,我不是來和好的!”她清了清嗓子,態度一如既往的冷淡,“我來問你點事情。”
***
深夜的咖啡館,人星零零。
舒沐晚穿著黑色的大衣正襟危坐,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至極;王名揚卻穿著居家的毛衣,態度隨和,臉上帶笑旁人一看,便覺得對比鮮明。
“我爸爸是被人害死的,對不對?”咖啡還沒有端上來,舒沐晚便開門見山。
王名揚面色一凝,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斂了下去。
他為難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地猶豫了良久,終于頹然地點頭:“是!彼私馐驺逋淼钠饬耍簭男〉酱蠖际悄敲淳髲!他上次有所隱瞞,她就冷了他這么久
好不容易她這次主動找他,如果他再不說,她可能一輩子都和他是陌生人了!
“我爸爸是被誰害死的?”第二個問題顯然更尖銳,讓王名揚的心中又是一顫,整個人都不由沉默下來:那么復雜的往事他該怎么說才好?
他沉默,舒沐晚便隱隱上火,終于不耐地拍下桌子:“誰殺了我爸爸?”
正端來咖啡的服務生嚇了一跳,目光在兩人之間小心翼翼地游移:殺人?他要不要報警
“謝謝!蓖趺麚P接下咖啡先解了圍,看著服務生落荒而逃的模樣,他不由嘆了口氣,這才重新看向舒沐晚,“沐晚,當年的事,你還是別查了!
一秒、兩秒、三秒
她就這樣靜靜地盯著他,沒有任何回應。
突然,她猛地起身,拿起自己的東西就走。
“沐晚!”
“再見,王名揚!彼膽B度冷到了極致,根本不給他任何回旋的余地:要么說,要么她走,他沒得選其他!
“我說!我告訴你!我全部都告訴你!”王名揚捏緊了拳頭,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他大聲沖她的背影喊出來,眼眶都隱隱發紅,“這樣可以么?”
記憶倒退,當年的事,對王名揚來說何嘗不是一塊傷疤?
“出事之前的一個月,師父就開始神不守舍,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告訴我,這當警、察的16年,才讓他真正感覺活得像是個人我問他以前是干嘛的?他不肯說,只是一直念叨著他有罪!
聽著王名揚的話,舒沐晚的手指也不由收緊,這些,和私家偵探說的一模一樣。
“師父一直說著‘他來了,會殺了我’,我不知道那個‘他’是誰,只知道是個年輕人,身上有個鳥喙模樣的刺青!蓖趺麚P的眼眶越來越紅,他深吸了口氣,盡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師父出事那天晚上,‘他’肯定出現過!要不憑師父的身手,絕對不會死!”
舒沐晚一震,心底的恐慌越來越大!
某些事實,某些真相,似乎越來越清晰,答案幾乎呼之欲出——
那個‘他’是個年輕人;
那個‘他’在那個晚上出現;
而辰她不敢相信!
“這四年我一直在調查,但師父死后,好像所有的陰謀都煙消云散,我什么都沒有”王名揚頹然地聳拉著腦袋,還想繼續說,對面的她卻“碰”地一聲突然站起來。
她突如其來的大動作,讓桌面都微微震蕩了兩下,深色的咖啡濺了幾滴出來。
“沐晚?”王名揚抬頭,這才發現舒沐晚的臉色蒼白得可怕,他緊張地跟著站起來,繞過桌子便想去扶她,“你怎么了?是不是”
“別碰我!”她突然喊出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不要跟著我!誰都不許跟著我!”
她不敢相信!
她也不要相信!
對,她要去問個清楚!她要去找辰問個清楚!
別墅。
***
時間剛過零點,舒沐晚一路風風火火地沖回去,不理會碰上的任何人,直接便闖上了樓。她的手都搭上了他臥室的門把,動作卻突然停下——像是從一場沖動中突然驚醒,舒沐晚頹然地怯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