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要送給她一場旅游嗎?她自然是答應!
他正好抱她進房間,將她安置上柔軟的大床,他俯身在她額頭印上淺淺一吻,卻又莫名地加上一句:
“謝謝。”
黎北辰的語氣清淺又溫柔,他細膩的吻落在她的額頭,都顯得寵溺又小心。慕遙的神色卻是不由一怔,她茫然又疑惑地挑了挑眉:‘謝謝’?
“等等!”眼看著他安置完她,就要起身離開,慕遙突然喊出來,同時雙手無賴地纏上他的脖子,拽著他不讓離開,“你干嘛要跟我說謝謝?”
謝什么?
“小心!”黎北辰低呼,他被拽了個措手不及,她的力道陡然纏上來,讓他的身形搖晃了一下,險些栽下壓到她。幸好他及時撐住了床面,只是跌得離她更近,不曾壓痛了她。
彼此只剩橫指的距離,她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頰上,又暖又癢。
“你干嘛要跟我說謝謝?”四目相對地停滯了半晌,慕遙喃喃地開口,執著追問。說話的同時,她的雙手相扣,將他拉得更近,“黎北辰,我覺得你怪怪的”
黎北辰不由失笑。
他一低頭,便能對上她澄澈的眸,看到她眼底的擔憂。她太敏感,很容易便能感覺到他的不同。
“哪里怪?”他故意誤導她的思維,索性俯身上去,含住她的紅唇,進行了一番深切的索吻。在她由理智變得糊涂時,黎北辰才松開她出聲:“我只是很感激,你那個時候會來找我”
“嗯?”
“我那個時候很生氣,也很難過”他實話實說,只有在時過境遷之后,才能輕描淡寫地復述當時的一切,“我那個時候能做的,就是放棄你謝謝你把我找回來。”
雖然這一路有太多的挫折和坎坷,不過還好,結果依舊是好的。
“不客氣。”他難得這樣大段地抒情,慕遙的雙頰不由浮上赧然的紅,她的貝齒碾過下唇,鼓足勇氣主動仰頭在他的唇上親了親,“以后你再生氣,我都會煩到你回心轉意!”
她的雙眸晶亮,眼底的神采讓黎北辰幾乎克制不住想要吻她。他忍了又忍,終究是壓抑住了那種本能的狂烈,只是無聲地擁緊她,聲線沙啞著補充:“不會有以后。”
不會再有這樣吵架的時候!
“好。”慕遙點頭,把臉埋在他的胸口,默默偷笑。她沒敢跟黎北辰說出心里的那句實話——黎北辰,你其實真的很好追啊!只要不要臉就行
***
他洗完澡回來,慕遙已經等得有些迷糊。
感覺到身旁的床墊下陷,她便本能地依偎過去,整個人縮在他的懷中,她的鼻尖抵著他的胸膛,正好能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馨香安定、舒適。
“肚子好像大了一點點”困倦中,她感覺黎北辰攬住她,他的大掌正好覆在她的小腹上,一番輕柔地試探撫觸之后,他低沉帶笑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嗯。”慕遙迷迷糊糊地答應著,小腿一抬,熟悉自然地搭在他身上,“再大一點,就穿不上婚紗了。”
黎北辰微笑,像是在說給她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那得趕緊準備婚禮了。”
“嗯”
她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么。只是隨意地應了一聲,再度沉沉地睡去.
黎北辰沒有睡。
他故意扯開了話題,誘導著她睡了過去,不想讓祁漠和姚家的事情影響到她。只是,他的腦海中還在考慮著祁漠的提議,一點點將計劃細化明了
黑暗中,他無聲地陪伴著。
終于,她的呼吸輕柔均勻,整個人徹底放松熟睡,他才輕手輕腳地起身,幫她拉好被子,又出了門
***
醫院。
陳澤這兩天的生活頗為“規律”、“難熬”——他的身體復原得很快,卻還沒滿足出院的資格。于是,他白天只能百無聊賴地躺在病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晚上依舊躺在病床上,忍受醫院每兩個小時一次的查房
他原本就是忙慣了的人,而且睡眠又是極度警醒,所以現在的狀態對他來說,實在是很煎熬!
聽到病房門打開的輕微細響,原本就沒睡著的陳澤默默嘆了口氣,然后,他無力地率先出聲:“該患者一切正常,不用再拿手電筒過來照了”
“啪!”
來人不但沒走,反而按下了照明燈的開關。“啪”地一聲細響過后,頂燈閃了兩下打開,明亮又刺眼的光線讓陳澤不由閉眼,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惱火:“都說了沒事了,非要開燈看嗎?”
他真的好想出院回家睡。
“沒事就好。”一道低涼的嗓音從門口傳來,正好接了他的話,“能發脾氣了,應該是恢復得不錯。”
如此熟悉的嗓音,讓陳澤不由一愣,繼而心中大喜。他在下一秒放下遮眼的手掌,掙扎著要從病床上坐起來:“黎少?您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傷怎么樣?”黎北辰沒直接回答,反而朝他身上的紗布示意了一眼,淡淡出聲詢問。
“小傷!”陳澤連忙活動了一下,盡量避免牽涉痛,證明自己復原良好,“黎少,您就讓我提早出院吧!住在這里太閑這生活不適合我。”
“正好,”黎北辰微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也有事交給你去辦。”.
黎北辰交代的事,陳澤一口應下。
只是既然來了,他便順勢把一切細枝末節都告訴了陳澤
“決定和祁漠合作?”陳澤考慮著可行性,神色甚是不安,“以祁漠的能力,他為什么不直接去對付william?偏偏要到a市來找合作這個行為有些奇怪。”
祁漠在g市已是風生水起,何不單獨行動呢?
“他城府不淺。”黎北辰淡淡開口,“他在g市勢力不小,根基卻不深,怎么可能貿然去冒險?不過,對付william的事卻是迫在眉睫。william一旦繼承姚家的家產,以后會很難對付”
關于祁漠的那方面,還是比較容易理解的——他的勢力都是掠奪巧取而來的,想要完全操控,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所以他才會來尋求合作。
至于william,他一旦完全繼承姚家,就會和英國的政權有所關聯,到時候就真的不好對付了
所以,在黎北辰看來,這時候和祁漠合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您的意思,是去參加姚遠的葬禮?”陳澤蹙了蹙眉,思忖了良久追問,“那慕小姐那邊她愿意去嗎?”
“她不去。”黎北辰打斷他,回答得斬釘截鐵,“我不會讓她去。”
那邊還有個william。
他這輩子都不想讓william再見到她!
“按我說的來吧。”他把之前的計劃說了說,上前拍了拍陳澤的肩膀,誠摯出聲,“快點好起來,幫我一把。”
陳澤連連點頭,他在這病床上躺得都快發霉了,迫不及待想要出去做點事!
只是——
“如果順利扳倒william,之后呢?”細想之下,整個計劃總有不安存在,“如果我們的實力受損,祁漠又趁著那個時候對付我們會很難辦。”
祁漠這個人那么陰!
而且,他畢竟和黎北辰結怨頗深!祁漠一直都認為,是黎家害得他家破人亡,幾乎滅門的
“他不會。”黎北辰打斷他,滿臉都是肯定,他勾了勾唇角,噙著一抹冷意的微笑,“這就是我讓你辦那件事的目的。他想對付我們的時候,也是他全盤皆輸的時候。”
這是最后一搏。
想要安穩生活,就得最后大開一次殺戒
一些光怪陸離的夢,逐漸侵入她熟睡的腦中。
慕遙暗暗蹙眉,卻無法從夢境中掙脫開來——她夢見自己穿著婚紗在奔跑,絕望、不停地奔跑。
她夢見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周圍盡是緋紅的玫瑰花朵,而她穿著潔白的婚紗,找尋著通往教堂的大門。可是,她卻始終都找不到。除了一望無盡的花海,這里什么都沒有。
“慕遙,要嫁給黎北辰嗎?”
有人問她,聲音似從風中飄來,清淺又悠遠。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怎么能急著結婚呢?”
“你還有個葬禮沒參加啊”
“”
無數煩擾的聲音從風中傳來,慕遙捂著耳朵不想聽,卻發現眼前的玫瑰花海,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和恐怖的方式,迅速變成了黃白相間的菊花花海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去英國!”她捂著耳朵大嚷出來,崩潰地在花中奔跑,“我本來就是被姚家趕出去的人,為什么還要叫我回去?”
她不想面對那個復雜的家庭了!
她也不想再見到william了!
可是心里越是抗拒,她便越是走不出這個噩夢,最后她差點絕望地哭出聲來,嘴里只是呢喃著唯一可以依靠的名字:“黎北辰!黎北辰,你在哪里?”
強烈的意念,引導著她在現實中的手也揮舞了一下,然后整個人豁然驚醒。
一個噩夢,滿身的汗濕。
她害怕地想要去抓身邊的人,但是手一伸,卻只摸到冰冷的被子——身側空空蕩蕩的,偌大的一張床上,只躺了她一個人。慕遙立馬坐起,疑惑地在房間中尋找,卻找不到任何他存在的痕跡。
這大晚上的,他會去哪里?
“黎北辰?”她掀開被子下床,心有余悸得連拖鞋也顧不上穿,直接光著腳就去樓下找人,“黎北辰你在嗎?”
樓下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回應。她踏下最后一個樓梯時,大門正好打開,黎北辰走進來,手里還拿著車鑰匙。看到慕遙就站在樓下,他先是一愣,繼而蹙了眉。
“怎么醒了?”目光從她汗濕的發一路下移,最后停在她赤著的雙腳上,他臉上的表情變成了明顯的不悅,“鞋子呢?”
別說是懷孕,就算是平時,他也不許!
她都不知道注意一下身體的么?
只是——
明明臉上盡是不悅,明明聲音盡是責怪,他卻還是大步走過來,彎腰作勢要抱她:“我送你上去。”